二皇子說著話,朝後退半步。
“孫兒什麽都能答應皇祖母,但唯獨這一點,孫兒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孫兒是倭賊的走狗。”
太後氣的臉上的皮肉都在顫。
“哀家的話,你是一定不聽,對不對?”
二皇子咬著下嘴唇,一臉的委屈,低頭伸腳,踢了踢並不存在的小石子。
“除非皇祖母能給孫兒一個抓人的理由,不然,皇祖母還是換個人執政吧,孫兒不想做賣國賊。”
“理由?要什麽理由?哀家有多看重蔣煊怡你不知道嗎?徐西寧當著哀家的麵殺她,那就不光是在殺她,徐西寧是在挑釁哀家!這理由還不夠嗎!”
二皇子聲音悶悶,“孫兒是皇祖母的親孫兒,可每次見皇祖母對蔣煊怡那麽好,孫兒心頭都要泛上酸水,有時候常常想,難道蔣國公才是皇祖母的親生兒子,蔣煊怡才是皇祖母的親孫女?不然,皇祖母為什麽對他們那麽好,孫兒吃醋了。”
二皇子一雙委屈中帶著些怨氣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太後。
太後頓時心頭一跳,目光閃爍,“你胡說八道什麽!哀家對她好,不過是因為她投緣罷了!”
“滿皇宮的公主,就沒有一個讓皇祖母投緣的?這個毫無血親關係的外人,倒是投緣到連家國大義都不顧?為了她,要抓抗倭功臣?她可是倭賊一黨啊,皇祖母!”
太後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恨恨看著二皇子,悲痛在怒意中滋生瘋漲,她幾乎沒了理智,“你是人大心大,哀家讓你執掌朝政,你就以為你翅膀硬了,能違抗哀家的意思了是嗎?好得很,你以為,你不下令,哀家就拿徐西寧沒辦法了嗎?來人!”
太後再次嗬斥。
外麵,有小內侍推門而入,恭恭敬敬立在那裏,等候吩咐。
“去鎮寧侯府,將徐西寧給哀家捉拿歸案,鎮寧侯府若是反抗,格殺勿論!你帶禁軍去!”
二皇子難以接受太後的命令,忍不住分辨一句,“徐西寧才立功回來,傅珩還病著,皇祖母如此,會讓朝局動**的。”
“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朝廷是皇家的朝廷,動**便換一批不動**的,天底下,最不缺想要做官的人!”太後冷眼看著二皇子,繼而吩咐身側嬤嬤,“帶蔣二小姐回哀家寢宮。”
等嬤嬤領命,將蔣煊怡的屍體帶出去。
太後一臉肅重,“二皇子為朝廷政務兢兢業業,熬得油盡燈枯,身體抱恙,從即日起,朝政由三皇子代理,二皇子專心養病便是,你不是一直說不想執掌朝政嗎?那哀家便滿足你!”
二皇子對上太後那滿目的憎惡,忽然問:“皇祖母,您說,永安王還活著嗎?”
太後眼皮頓時一跳,幾乎是整個身體都顫了一下,震驚而警惕的看著二皇子,“你都知道什麽?”
二皇子搖頭,臉上依舊是無辜的委屈,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道:“沒,孫兒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聽人說,徐西寧在濟南,好像見到梁九了,祖母,您派人去鎮寧侯府捉拿徐西寧,會不會梁九會現身救人?皇祖母是做大事的人,孫兒優柔寡斷不配被皇祖母看重。
“孫兒有自知之明,隻是孫兒向來敬重皇祖母,給皇祖母提個醒。
“皇祖母萬安,孫兒告退。”
他話音落下,人已經走到禦書房的門口,眼看就要拉門出去。
“等等!”太後急促的喊了一句。
二皇子一臉疑惑回頭,“皇祖母是怕孫兒不甘心放出權利嗎?皇祖母放心,權利是皇祖母給的,皇祖母給孫兒孫兒便拿著,不給,孫兒也不爭的,孫兒就去衍慶宮住著,那裏離著禦書房遠,不會打擾皇祖母的。”
太後微微眯著一點眼,看著二皇子,“你怎麽知道徐西寧在濟南府見著梁九了?你聽誰說的?”
二皇子便道:“就昨日在禦花園散心的時候,聽兩個宮女說的,她們說永安王好像還活著,要回京都了。”
太後眼底明顯生出恐懼,“哪兩個宮女?”
二皇子搖頭,“孫兒不知道啊,她們在假山後麵說的,等孫兒過去,已經沒人了。”
太後鐵青著臉,怒斥一句,“廢物!”
二皇子耷拉著腦袋,頓了一下,轉頭要往出走。
太後想要攔他一下,可一想到他剛剛忤逆自己的樣子,便又一聲沒吭。
當真以為沒了權利別人還會一樣的尊重你嗎?
蠢貨!
遲早讓你哭著求哀家讓你回來。
從禦書房一出來,二皇子抬腳直接往衍慶宮走,他隨身伺候的小內侍緊緊跟在一側,小聲回稟,“跟著蔣二小姐去鎮寧侯府的禁軍,已經全部被拿下了。”
當初二皇子被太後扶持當政,宮中禁軍出去擊殺倭賊已經死傷大半。
後麵重新填補進來的人,有不少都是太後的人。
二皇子一直想要處理掉這些人,可一則沒有動手的機會,二則難以分辨到底那些人忠於太後。
正好這次太後讓蔣煊怡帶人出去,給了他機會。
“沒必要審訊,直接殺了。”二皇子走的大步流星,吩咐的鐵麵無情。
他不要什麽口供。
隻要不會反撲的死人。
那小內侍點頭領命。
二皇子道:“通知六部尚書和國子監,就說太後下令,讓我放權,太後要扶三皇子上位,讓人盯著鎮寧侯府,如果傅珩那邊應對不利,讓我們的人出手,務必確保這次去鎮寧侯府拿人的人,全部被扣下。
“坊間消息放出去沒有?”
小內侍忙道:“從蔣二小姐出宮那一刻起,就放出去了,咱們的人一直圍在鎮寧侯府周圍,就等著造勢。”
二皇子點了點頭,心滿意足去了衍慶宮當廢人。
早在徐西寧進宮之前,他就已經收到傅珩傳來的密函。
配合傅珩,布下一張大網。
這大網,從使用某種手段慫恿太後讓蔣煊怡出宮開始。
現在,蔣煊怡已經祭天。
就等大魚了。
一麵走,二皇子一麵掏掏索索,從身上摸出一枚小銅鏡。
照了一下。
好家夥!
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