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唯一一個當家做主的人,就這麽水靈靈的跑了。
第二天早朝,二皇子差點氣死。
坐在金鑾殿上,啥也沒幹,就和六部尚書一起,破口大罵了徐西寧整整兩個時辰。
罵累了。
二皇子靈機一動,把朝臣趕走,自己鑽禦書房裏,提筆給自己封了個雲清王,不光封王,自己給自己做主,還把姓都改了。
從此直接斷了自己皇位的可能。
第三天早朝的時候,當場宣布這個喜訊,差點把六部尚書集體給氣死。
但氣歸氣,二皇子這麽一鬧,倒是徹底斷絕了皇位易主帶來的動**。
二皇子自絕後路,皇室再無其他人能上。
這皇位,目前就隻有徐西寧。
“有朝臣說,永安王不是還有個親孫兒麽,想著,這皇位不能讓女子當道,要讓小孫兒來做,哪怕徐西寧做垂簾聽政的皇姐呢,皇位上坐著的,也該是男子、”
退了朝,回了吉慶堂,元寶翻著白眼和王伯說。
王伯笑了笑,看向院子裏。
院子裏,沐沐正和高老頭練劍呢。
大冬天的,練的滿頭大汗,小臉紅撲撲的。
見他看過來,沐沐齜著牙笑,“王爺爺,我爺爺誇我呢!我今天劍法穩!”
王伯笑著朝他道:“一會兒給你吃餃子,你最愛吃的純肉餃子!”
沐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收了目光,王伯朝元寶道:“趙將軍來消息,說是過了年,等開春天氣好了,想讓沐沐去西北,以後……就跟他在西北了。
“趙巍是永安王的兵,如今守著西北,也算是替永安王守著。
“沐沐既是永安王的孫兒,那這西北,他也合該去。”
元寶皺眉,“沐沐才多大,西北風沙漫天,刮起風來,拳頭大的石頭吹著滿地跑。”
“這事兒我和沐沐說了,沐沐和高老頭,都願意去。
“再者,現在世道太平了,永安王都沒來看這孩子一眼,大概也是真的以後就不管了,”
“他懂什麽,他知道西北的風麽,知道那邊條件麽,不說旁的,便是用水,西北都沒有那麽充足……不能因為他對皇位有那麽一點點的威懾,就把他往過送,莫說我覺得不合適,便是小姐在,也不同意。”
到現在,元寶私下裏,還會叫徐西寧小姐。
提起徐西寧,王伯和元寶齊齊歎氣。
怎麽就跑去西北了!
也不帶個人!
就帶個五福就去了!
這路上要是有個什麽……
王伯簡直無語,沉默了一會兒,“沐沐的事,橫豎也是明年開春了,你們如何?西寧不在,可還穩得住?”
“穩是穩得住,現在糧票推行的很順利,小姐也不是真的任性,說走就走。
“也是朝中如今平穩,加上我琢磨,她一直想要把皇位還給二殿下的。”
卻沒想到,二殿下趁她不在,玩了個大的。
元寶哭笑不得。
簡直不敢想,徐西寧回來之後,見二皇子這樣,會不會兩人打一架。
聲音略頓了頓,元寶道:“再者,小姐嫁給傅珩,攏共日子沒多久,卻日日提心吊膽,先前是為了那些,後來又是各處征戰,小兩口攏共沒在一起相處幾日。
“傅珩在西北回不來,小姐惦記他,去西北找他也正常。”
隻是!
去就去!
怎麽也不說一聲。
他倆正說話,江尋一頭從外麵進來。
本來以為一輩子站不起來的腿,被徐西寧施針,現在連瘸帶拐的,走的還挺利索。
在正常人看來,這肯定是殘廢。
但江尋很滿足。
瘸著一條腿,每天滿大街的躥。
“你怎麽來了?城牆出事了?”他忽然來,元寶嚇一跳,忙迎上。
江尋自從能站起來,就不喜人扶。
元寶隻是上前兩步,江尋自己扒著門框跳進來。
“烏鴉嘴,呸呸呸,什麽叫城牆出事了,這城牆是我們工部從上到下集體監工修建的,能出什麽事,好著呢,我來就是想要求王伯個事兒。”
“我?”王伯一頭霧水。
他知道江尋是江昭的兒子。
但也僅僅是知道。
他沒和江尋打過交道。
這甚至是頭一次正麵見。
江尋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了,說:“我想讓王伯給我當爹。”
王伯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
“啥?”
一句疑問,脫口而出。
眼珠子都瞪直了。
江尋朝王伯笑眯眯的道:“爹。”
王伯:……
呔!
這倒黴孩子!
這是鬧哪個死出啊!
無語的看著江尋,王伯道:“你母親是我家大小姐,你爹是趙巍。”
江尋點頭,“我知道。”
王伯:……
“那你這是……”
江尋笑嘻嘻打斷王伯,“這不是我母親也不準備認我,趙巍也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嗎?難道我要去西北找趙巍,喊他一聲爹,告訴他我是他的兒子?我這腿不太便利、”
王伯無力,“那你也不能亂認爹啊!”
江尋一臉冤枉,“沒有亂認啊,我找你,又沒找別人,你看我叫元寶爹呢?”
元寶:……
王伯:……
江尋認真道:“爹,你就認了我這個兒子吧,你要是不認我,我就在吉慶堂門口跪上個三天三夜,還要拉橫幅,還要寫討伐你的小文章,告訴天下人,你薄情寡義,不認兒子!”
王伯差點跳起來。
“你有爹有娘的,找我幹什麽啊!”要氣死了。
“但我就想叫你爹,我要是叫你爹,將來就沒有人把皇位塞給我,你是不知道,已經有人把主意打到沐沐頭上了,太可怕了,他們要是知道,我也是永安王的外孫,不得打我的主意?
“雖然我瘸子,但我好歹長大了。
“不不不,我可不要,這種苦差事,還是留給我妹妹吧,我隻想享福,幹享福,不幹一點活的那種。”
王伯:……
要不是他是江昭的兒子,王伯隻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這什麽倒黴孩子。
爹娘好好活著,跑出來認爹。
王伯擺擺手,“你快走吧。”
江尋看著王伯,忽然笑了一下,起身,一瘸一拐就往出走。
走的太過幹脆利索,王伯倒是愣了一下,
正猶豫自己剛剛是不是說話態度不太好,外麵,江尋忽然對著吉慶堂大門撲通跪下,就是一聲哭喊,
“我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