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普元寺之後,回去祖母就狠狠的責罰了她一頓。
今兒才被解了禁足,出來就聽說了京兆尹府衙的風波,她又被祖母耳提麵命訓斥一頓。
瞪著徐西寧,章敏聲音透著些委屈巴巴,“反正我錯了,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你說!”
明明是道歉,硬是給她說出了一股悍匪的氣勢,和先前在普元寺的尖酸刻薄倒是完全不同。
徐西寧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今兒一天的賣力氣折騰,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拿了筷子,徐西寧隨便夾了一隻雞翅,啃了兩口。
章敏一臉錯愕,“喂,你都沒說原諒我,就吃?”
徐西寧挑眉看她,“不原諒不能吃?”
章敏:……
結結巴巴,“倒,倒也,倒也不是,吃吧,他家的菜可好吃了。”
“當然好吃,這家的杭椒牛肉,全京都一絕,是最好的。”說起吃,春喜可有發言權了。
章敏大概是衝著徐西寧的臉麵,立刻接話,“我點了杭椒牛肉。”
徐西寧朝春喜道:“那你嚐嚐。”
春喜早就餓的稀裏嘩啦了,拿起筷子就吃。
章敏用腳尖踢踢徐西寧的腳,“喂,那你……那你到底怎麽才能原諒我?”
徐西寧一隻雞翅啃完,骨頭丟開,側臉看章敏,“如果我說,怎麽都不會原諒呢?”
章敏頓時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頹喪的跌坐在旁邊椅子上,“完了,那我祖母能罵我好幾年,但凡你們雲陽侯府鬧出什麽動靜,或者西媛鬧出什麽動靜,我就得挨罵,我祖母可喜歡翻小賬了。”
她倒是自來熟。
徐西寧淡淡的說:“上次普元寺的事,你犯不著和我道歉,橫豎受到傷害的也不是我。”
想起徐西媛在普元寺丟的臉,章敏悻悻道:“我在普元寺門口,對你出言不遜。”
徐西寧笑,沒接這話,隻問:“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路過這裏?”
章敏脫口就道:“我去你們雲陽侯府找你了,府上的人說,你在吉慶堂呢。”
“府上誰說的?”徐西寧夾了兩口菜,邊吃邊問。
章敏道:“就西媛跟前的立春。”
說完,對上徐西寧那一臉意味深長的笑,章敏眨眨眼,“有問題嗎?”
徐西寧不答,繼續問:“那定這家的菜,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誰給你的建議?”
章敏臉上帶了些慌張,“是,也是立春,立春說春喜和你都喜歡吃這家的,怎麽?這菜有問題?”
正說話。
砰。
包間的門被從外麵推開。
“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跌跌撞撞就從外麵進來。
雖然喝的醉,可進門卻不忘了反手把門關上。
他一口黃牙咧在外麵,酒氣熏天就往徐西寧身上撲。
章敏又氣又急,過了最初的震驚,起身就朝那醉漢身上踹,“滾!”
那醉漢醉的不輕卻身手靈敏,章敏帶著火氣的一腳踹過去,他竟然輕巧的躲開,伸著手就去摸徐西寧的前胸,“小娘子好軟的酥胸,給哥哥好好摸摸。”
話說的粗鄙。
春喜氣的就要揍人,被徐西寧摁住。
春喜今兒在青靈山上受的傷不輕,雖然現在不影響吃喝不影響日常走動,但到底是受傷了,不能再動武。
“給我老實坐著。”摁住春喜的胳膊,徐西寧吩咐一聲,“吃!”
春喜向來聽話。
小姐說吃,那就吃。
前一瞬還一臉怒火要去打架,後一瞬摸起筷子就開吃。
電光火石間。
那醉漢的手已經伸到徐西寧胸前不過發絲的距離,幾乎眼見那手就要摁上去,揉一把。
章敏急的破口大罵,“哪來的王八蛋在這裏撒野,也不打聽打聽你章敏姑奶奶是好欺負的!”
她一腳踹了個空,踉蹌一步,抄起手邊的椅子就要去砸人。
“啊!”
椅子舉起的一瞬,那醉漢忽然一聲慘叫,跪在徐西寧腳下。
章敏舉著椅子一臉錯愕看著徐西寧。
徐西寧右手還拿著筷子夾菜吃,左手抓著那男人的手腕,將那手腕擰到一個詭異的角度。
醉漢跪下,大約就是手腕疼的。
章敏眨巴眨巴震驚的眼,咣當放下凳子,朝著那醉漢一腳踹過去,“王八蛋,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這裏撒野。”
醉漢一頭冷汗,連連求饒:“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走錯路了,小的走錯了,錯把姑奶奶當成我那相好的了。”
嘴裏求饒,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上摸出一個帕子就往徐西寧臉上抖。
徐西寧一個心驚。
竟然是烈性的催情粉。
氣急之下,直接起身一腳踹向那醉漢,同時抬起衣袖捂住口鼻,“去窗戶那裏!”
徐西寧一聲令下,春喜撂下筷子就往窗戶處跑。
醉漢被徐西寧一腳踹的大概是直接斷了幾根肋骨,疼的滿地打滾,嗷嗷慘叫。
徐西寧一把拽了章敏就往窗口扯她、
章敏已經吸入了一些催情粉,整張臉紅暈粉嫩,眼底神情開始變得恍惚迷蒙,“熱,好熱。”
春喜震驚的看著章敏。
剛剛徐西寧大喊一聲的時候,春喜見徐西寧捂住口鼻,她自己也趕緊捂住了,現在窗戶打開,外麵的新鮮空氣湧進來,春喜指了章敏,“她?”
“催情粉。”徐西寧沒好氣的說。
沒有銀針,隻能抄起旁邊的筷子去戳章敏身上的穴位。
這催情粉是最烈性的一種,章敏吸入的那點,足夠她神魂顛倒。
嫵媚的臉上帶著難堪的情態,她哼哼唧唧。
配合著那醉漢的大叫——
屋門外,一個聽牆角的小廝捂著嘴笑了兩下,轉身去了樓下。
不過片刻,雲陽侯府大少爺徐梓呈並著幾個其他府中的貴公子,搖著折扇,說說笑笑上了雲霄閣三樓。
“什麽動靜?”徐梓呈一臉疑惑,忽然朝旁邊同伴說。
他一說,其他人也安靜下來。
那包間裏的動靜便越發的大。
不知誰,忽的發出一聲齷齪的笑,“靠,不會是有人在這裏開戰吧,臥槽,活春宮啊。”
“不是,我聽聲音,怎麽有點像景繁的妹妹?”徐梓呈忽然臉色一變,抬腳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徐西寧那賤人今日給雲陽侯府鬧出那麽大的沒臉。
他定要給她一個大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