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是幹淨的,想必是早有準備。

她準備睡覺時,十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就走了來,手裏各自拿有東西。

煙雨微笑看著她們在屋子裏拚好一隻浴桶,又看著她們調好水溫,撒上花瓣。

十名姑娘就垂手立在一旁,等著煙雨梳洗。

既然有人服侍,何必拒絕?

於是她進了浴桶,水溫恰好,花香不濃不淡,也是正好。就連浴桶的大小都特別合適。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笑聲,透過窗戶,煙雨便瞧見一道人影立在院內。

一名姑娘立刻走了出去,隨手關了門,高聲道:“羊先生,您好。”

煙雨心頭一震:“門外便是羊牧羊?”他伸右手握住了長劍,心道:“羊牧羊可不是一般的人,須得小心。”

羊牧羊大笑道:“你們怎會在此?”

那小姑娘道:“奉殷先生之命,在此侍奉煙雨姑娘歇息。”

羊牧羊大笑道:“侍奉她歇息,我比你們合適,讓開。”

小姑娘絲毫不懼,淡淡道:“宮主看上了煙雨姑娘,殷先生也認為煙雨姑娘非常好,很適合在我們宮裏做事。”

羊牧羊本已踏出兩步,聽了這話便退了回去,道:“好,你們狠。”

他的身子往後一翻,揚長而去。

這名小姑娘便走了進來,又隨手關了門,臉上毫無表情,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

有這十個小姑娘侍奉,煙雨自然很愜意。兩名小姑娘立刻捧了一套嶄新的睡袍,給煙雨穿上。另外兩名姑娘便將**的被褥拿開,換上了一套更新更香的被褥。

雖然如此舒適,而她也足夠困了,卻睡不著。

這一晚是最後一段安生的時間。

天明之前,她必須做個決定,是選擇加入月湖宮還是憑自己之力鏟除它。

加入月湖宮極其簡單,隻需要替他們殺幾個人。

鏟除月湖宮,卻不是她一人能夠做到的。

但如果不是這樣,無俗道長便會失去武當掌門之位。

煙雨越想越頭疼。

索性便不去想了,閉上眼睛,管他呢,先睡足再說。

很多人活著能夠一直開心,而有的人卻總是陷入無限傷心之中。

其原因便在於活著的心態。

想著開心的事,無論何時都會是開心的。

心裏裝著背上,又怎麽開心得起來?

煙雨心中有許多令人愁悶的事情,但她卻都沒去想。於是她很快就睡著了,入了夢鄉,夢見了美麗的蝴蝶泉,夢見了大理三塔,夢見了滇池,但凡是她的記憶中最為美麗的東西都出現了。

十個小姑娘有五個守在門外,有五個守在門內。

她們都不是高手。

但她們十人合力,一般的高手卻也近不了身子。

她們奉命保護煙雨,那麽煙雨也就十分的安全。

門外的五位姑娘也都以困了,所以留下兩個站崗,另外三個靠在門上打盹兒。年輕的姑娘,總是容易犯困。

兩位兩個姑娘開始埋怨:

——為什麽又是我們兩個守著?

——嘻嘻,咱們兩個長得最醜唄。

——蘭花姐姐才不醜,你是最美的。

——就你嘴甜。

——啊!有••••••

——叫什麽叫?

叫蘭花的女子轉過身子,忽然覺得背心一陣發涼,剛才還和她聊天的另一個女子竟消失了。

前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她右手握住短劍,劍出一半,脖子上就多了一物,她隻得停住,借著眼睛的餘光一瞥,竟是一柄三尺長劍。

劍的另一端握在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男子手裏,她沒見過。

這麽英俊的男子,這月湖小鎮絕對沒有第二人。

他是從何而來?

蘭花大著膽子問:“你是誰?”

隻見人影閃動,數條黑影掠入,在門口打盹的三個少女就都死在劍下,連呻吟聲都沒有。

蘭花又驚又怒,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但覺脖子一涼,劍鋒刺入肌膚,這名男子低聲道:“閉嘴,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蘭花卻已知道,憑她剛才的大聲說話,屋內的人已經是醒了,她相信她的姐妹們,她們在接受訓練之時,即便是在熟睡中,一隻蚊子飛過也能夠驚醒。

男子低聲道:“我隻問你,這屋內是不是煙雨?”

蘭花怒哼一聲,道:“我隻問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男子冷哼一聲,長劍往前一遞,劍便將要刺進蘭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