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蘭心冷哼一聲,道:“休要逞口舌之利,你們幾個今日都得死在這裏。”他手臂一振,身後的人便都站在前麵,他們都是鐵家莊的高手,四大護衛已經被煙雨和幾個少女殺死,現在站著的便是四大劍手和四大刀客。

蘭花斥道:“你們敢在月湖鎮殺宮主的侍女?”

鐵蘭心仰天狂笑,道:“殺了又怎樣。”

他手一揮,四劍四刀便刺了出去。

六名少女從未離開這小鎮,但她們見識過許多的高手,月湖宮本就是高手如雲之地。但她們從未想到,鐵蘭心的跟班的武藝竟如此之強。

鐵蘭心一聲大叫,手中鬼頭刀側翻,往煙雨卷了去。

煙雨不住後退,雙目凝神,忽地一聲輕斥,拔劍出鞘。

很多劍客的劍並沒有鞘,殺人的是劍刃,與劍鞘無關,沒有鞘的劍,拔出來便快一些,甚至不用拔劍。

但煙雨並不認同,雖然她練的也是快劍,但拔劍豈非也是一個劍招?

她自信這一招已經練得不錯了。

她練習劍法的時間不長,到目前為止,不足一年,但她武學上的天賦,使得她學什麽都極快。

拔劍出鞘。

這一招又快又狠,“當”一聲,鐵蘭心的刀竟被削出一個缺口。而煙雨的劍絲毫未損,劍沿著刀鋒往下疾削,眼看就要將鐵蘭心的手指斬下來。

並非是鐵蘭心的武功不夠高,他在月湖宮是了不得的身份,號稱“四大高手”之一,故而才能被宮主派出,獨立支撐成都局麵。

隻是煙雨出劍又快又狠,快得讓鐵蘭心捉摸不透。

煙雨也明白,她的出劍越來越快,手中劍越來越和自己融為一體。她更清楚,當劍與自己完全融為一體時,她的劍會更快更狠。

當劍成為劍客的手時,也就不再是劍了。

雖然她尚未到人劍合一的地步,但卻也差不了多少,於是僅僅是兩劍,便將鐵蘭心打得連連後退,險些連刀也扔掉。

便這時,血光四濺,滴到煙雨的手臂上,她眉頭一皺,就瞧見兩名少女已經死在劍下。

她手中劍一展,化作一團光融入戰場,指東打西,於是血光更多。

待鐵蘭心定一定神再提到殺來時,他的八個手下已經死了四個,傷了兩個,還有兩個已在後退。

他怒道:“退者死。”

但受了傷的兩人已經死了。

於是另外兩人逃得更快。

鐵蘭心大叫道:“枉我養了你們這麽多年••••••”

便聽一人狂笑,一個黑衣男子大步從街道另一頭走了來。

逃出去的兩名刀客正奔向他。

鐵蘭心見了他,眉頭緊皺,不知是喜是憂。

他並沒有出手,隻是大步走來,但兩名刀客卻覺得眼前似有數柄飛刀射來,於是他們就舉刀去擋。

但在煙雨等人眼中,這兩人麵前明明空空如也。

兩名刀客舞刀已累得氣喘籲籲,卻仍是不停的揮刀,就像是真的是在砍什麽東西。但實際上,他們麵前什麽都無。

忽然間,兩人揮刀砍自己的脖子。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倒地,他們的人頭也同一時間滾落,鮮血很快就流了出來,給這小鎮更添了幾許寒意。

鐵蘭心笑得頗為尷尬,幹咳一聲,道:“羊兄,多年未見,武功更進,可喜可賀。”

羊牧羊哈哈大笑,道:“這世道可真奇怪,有些人明明想殺了我,卻偏偏不住口的誇。這是什麽道理?煙雨姑娘,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煙雨冷哼一聲,道:“笑臉殺人才是最可怕的殺人方法。”

羊牧羊一雙眼睛再不離開煙雨,笑道:“不錯,不錯,有些人就喜歡笑臉殺人。”

鐵蘭心幹笑道:“羊兄何出此言,你我兄弟多年不見,莫非見麵就要為一個賤人爭吵?”

羊牧羊的眼睛終於從煙雨身上拿開,緩緩移到鐵蘭心身上,道:“不是爭吵,而是性命相搏。”

鐵蘭心笑容便收了,麵上布滿寒霜,握刀的手青筋凸起,道:“哦?”

羊牧羊微笑道:“你恐怕不是煙雨姑娘的對手,她加上我,你有幾成勝算?”

鐵蘭心心頭一驚,斜眼見煙雨表情閃爍,遲疑一陣,心道:“煙雨要是真的和臭山羊聯手,我倒是真的不是對手。”

卻聽煙雨朗聲道:“你們兩犬相鬥,與我何幹?”

她收了長劍,轉身便回了房間,餘下的四個少女互相瞧瞧,也跟了進去。

蘭花關上房門,問道:“煙雨姐姐,你為何不乘此機會殺了鐵蘭心?”

煙雨搖頭道:“我不想殺他。”

蘭花急道:“可是他想殺你呀。”

煙雨苦笑道:“他想殺我和我想殺他是兩回事,不是麽?”

蘭花急得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道:“可是,可是,他害死了我們六個姐妹。”

煙雨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幹?”

蘭花一怔,一跺腳,道:“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沒想到,沒想到,好,既然如此,我們自己去報仇。”

她拔出短劍,帶了餘下三個少女便走了出去,大叫道:“姓鐵的,敢不敢一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