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赤炎國都城都覺得,肅王會回來。

但是,當人真的即將兵臨城下的時候,他們驚歎了!因為,肅王是發了檄文的!

肅王的檄文非常通俗易懂,主要內容就是說王後與太子竊政,近邪僻遠正醫,毒害大王等等。

當朝廷這邊有消息的時候,這檄文已經遍布天下了。

據說,一夜之間,這檄文便如雪花一般灑遍了大街小巷。

連秦相和謝老將軍都驚了……肅王……這是要謀反啊!

立時有大臣要麵見大王。

如今,隻要大王露麵,所有的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想必肅王一旦沒有借口,也隻能返回北疆。

如今,人家打著王後和太子密謀害死大王的旗號,是回來報仇的啊!

秦相很淡定,他是赤炎國的旗幟,文官之首,無論誰當政,若是輕易動他,那就是和天下清流作對。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的愛女聽說肅王攜司馬瀟瀟和兩個兒子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嫉妒成狂。

自從耶律柔不在了,德妃就開始一心禮佛,再也沒有召見過秦熙然。

秦熙然自然從自己父親那裏知道了當日櫻花園中的來龍去脈,她知道,司馬瀟瀟再也不會原諒肅王了。

她一心想等著肅王回頭,發現她的好,可是,她卻等到了他們和好的消息!居然孩子都有兩個了!

秦熙然麵帶恨意地摸著桌麵上那個黑色的木箱,她的眼睛閃過惡毒之色。

她叫來貼身侍女,輕聲交代著,那侍女一愣,點點頭,便急行出去。

如今,秦相正與長子商議。

“父親,如今肅王帶兵回來,隻怕必有後手,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做防範?”秦觀海有些急,雖然太子沒有什麽政績,但是,那畢竟是大王親立,如今,因大王病重,肅王就帶兵回來,這豈不是說肅王早有反意?

“你覺得大王現在如何?”秦相品著茶,茶盞上繚繞的霧氣,使他的神色明明滅滅。

秦觀海一愣,“莫非大王已經……”

“你還是不明白。”秦相搖了搖頭,放下茶盞,平靜地看著長子。

“父親……我……”

“大王到底如何,同我們有什麽關係?這整個赤炎國是可是姓耶律,而不是姓秦。”秦圖麵色冷凝地看著長子,“我們隻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無論太子也好,肅王也罷,有什麽區別嗎?”

“可是,太子才是嫡子!”

“太子賢德嗎?一國儲君,隻要是嫡就可以了嗎?”

“父親,您的意思是……”

秦相笑著看著長子,“我的意思是,就讓他們去爭,去奪!我們隻要看著就可以了!無論是誰最終坐上王座,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難道就看著肅王兵臨城下?”

“那又如何?難道你以為肅王會帶兵真的打進來?就算打進來又如何?難道他會屠城?你看看鎮國將軍府!你看看謝家人,你看他們誰著急了?如肅王母妃德妃娘娘,不也安心在自己的宮殿禮佛嗎?”秦相站起來,拍了拍長子的肩膀。

“我們忠於赤炎國,忠於王權,而不是忠於某一個王子!隻有經過戰爭洗禮,最後得勝的人,才有資格坐上王座!否則……”秦相走到床邊,看著外麵有些陰沉的夜空,似乎要下雪了。

“父親的意思是要旁觀嗎?”秦觀海問道。

“是。我們隻要適當的時候規勸就好!若是滿朝大臣全部卷入其中,隻會過大地消耗赤炎國的國力,一旦赤炎國被削弱,就距離被齊國吞並不遠了。我一直讓你在軍中注意齊國的消息,就是為了防備他們。肅王啊,不簡單。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定然是借道草原,否則,我們不可能之前一點他的風聲都沒有聽到。”

“父親是更看好肅王嗎?”秦觀海有些疑惑,似乎父親對太子一直很冷淡啊。

“當然!一個實權藩王,一個沒有任何功績的太子。”秦相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眼前還年輕的兒子。“你知道北疆是個什麽地方嗎?那裏是一片苦寒之地,地廣人稀,氣候又不好。當初若不是肅王懇求,大王絕不會讓他去北疆就藩的。”

“當初,不是因為肅王在科舉事件中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才……”

“那你覺得肅王當初嚴抓科舉有錯嗎?”秦相輕笑著問道。

“當然沒錯!士人多以科舉為晉身之階,若是隻靠關係,而無學識,那又對朝廷有什麽用處呢!當初事情出來,多少人覺得大快人心!兒子當然也這樣想。”

“你看!你都這樣想,那天下人也定然這樣想了!甚至那些寒門子弟,會對肅王的印象更好!若是肅王他日登位,這……就是人心!而且,想必你也聽說了,如今北疆建設得很好,似乎肅王弄了一大筆銀子,當日存入各大銀號,在都城中很是引起了一番震動。”秦相走回來,坐到椅子上。

他一整衣袍,“而且,草原人深秋打劫迅猛,卻被肅王阻與城外,迅速全城戒嚴,此戰得勝,說明肅王早有準備!這樣一個有勇有謀還公正的人,他若登上王位……必然是民心所向。”

秦觀海一愣,“父親的意思是說太子必敗了?”

“自從大王病重,太子問政與王後以及家族。眼下我們這些大臣全部成了擺設。今日有朝臣要求麵見大王,卻被太子的人彈壓回來。聽說,如今大王隻見長春道長。”

“這個長春道長……我總覺得她有問題。”秦觀海的眉頭揪成一團。

“怎麽可能沒有問題?如今,六王也見不到,除了太子,你見過其他在宮中的幾個王子嗎?其實想來,這何嚐不是天意。若是當日肅王沒有就藩,眼下,就又是一番景象了。”

“那如今我們要怎麽做?”秦觀海問。

“如今朝廷文武官員全部都在等待,我們也是,等就好了。”

“太子難道不急?如今,肅王的檄文一發,這無形中不是在太子的頭上扣……”秦觀海想說扣屎盆子,可是這實在不雅,他就沒有說出口。

“肅王說錯了嗎?你去問問,如今,滿朝文武誰沒有這樣想過。大家如今沉默,何嚐不是要看看太子的反應。若是太子真的請動大王出麵,我們自然安心。若是這種情況都見不到大王,想來,大王已經……”

“莫非太子真的對大王下手?這……”秦觀海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平日沒看出太子這樣狠毒啊。

在書房商議的父子兩個,並不知道秦熙然換了侍女的衣服,拿著那個箱子,偷偷離開了秦府。

秦熙然是讓侍女去聯係了太子的外家,也就是王後的家族。

被接入甄府中後,秦熙然解下了披風。

太子,如今就在甄府之中。

二人在書房中密談很久,秦熙然出來的時候,手中的箱子不見了,而是多了一塊盤龍玉佩,這是太子成年時候,大王送的,可以說,是太子的憑證。

在秦熙然走後,太子同外公以及甄府眾人開始密謀。

終於,有人決定將這個撒到外麵的河中。

大軍圍城,總要吃飯用水,隻要他們用……

陰險的笑聲從甄府的書房中傳開。

赤炎國都城郊外。

耶律齊同司馬瀟瀟帶著兵馬從草原借道,並未走過幾個大城,途徑的小城鎮也是並不進犯,能繞路的就繞路,不能繞路的也約束好自己的兵馬,同百姓秋毫無犯。

而且,當年他揭開科舉舞弊的黑幕,一直便被清流所喜,在加上他檄文的作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為了正國風而來,並無人覺得他是在造反。

因此,耶律齊可以說是非常順利地帶兵走到這裏。

“爹爹,我們為什麽不進去?你不是說祖父和祖母都在這裏麵住嗎?還有曾祖祖。”大寶抱著耶律齊的腿問。

“還沒有到時間哦,再等幾天我們再進去。”耶律齊揉了揉大寶的頭。

“大寶,不要纏著你爹爹,到娘親這裏來。”司馬瀟瀟對著大寶招手。

“哦~”大寶邁開小短腿,擰噠擰噠地跑到司馬瀟瀟那去。

“你不要總是那麽多問題吖!會顯得你好笨噠!”小寶晃著小腳說道。

“可是我沒有來過這裏啊!難道你都不好奇嗎?之前我們也遇到過這種城牆啊!雖然沒有這個高大,可是裏麵的叔叔都會開門請我們進去啊。”大寶嘟著嘴抱住司馬瀟瀟的腿。

小寶的眼睛一轉,“娘。你說為什麽呢?”

司馬瀟瀟笑著抱起兩個兒子,“因為這裏是王城,當然同其他城鎮有所不同。你們的祖父和祖母被人關了起來,我們是來救援的,若是我們直接攻打上去,會擔心壞人會傷害你們的祖父和祖母。”

“那我們就是把他們圍困起來就好了嘛?”大寶仰著頭問。

“當然不行啊!光是圍,應該不行吧!”小寶眼珠滴溜溜轉著。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司馬瀟瀟側頭問。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進去,然後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小寶覺得自己說得很對,還不斷點頭。

耶律齊此時也走了過來,他一把抱起小寶,“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