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之聲,直蓋蒼穹。麵對著如潮水一般湧來的宛軍,秦雲麵無懼色,長槍舞動,沒有戰馬,直接步行著衝向對方。
宛軍手拿重盾,後麵的士兵將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伸展出來,遠遠看去,宛兵的一個個方隊就仿佛如移動的鋼鐵刺蝟一般。
宛兵在將任澤救起之後,毫不拖遝,轟轟的踩著整齊的步伐向城牆挺進。
秦雲一馬當先,手握長槍,來到兩軍陣前,長槍橫空一掃,一道罡氣直接從槍尖閃出,一連斬斷三塊重盾,重盾手也頃刻間被秦雲腰斬,吐血而亡,撕開裂口,秦雲毫不猶豫,直接衝了過去。
秦雲勇猛,手下將士又無路可退,隻得爆發出十二分的力氣頂向宛兵。
宛兵的陣型並沒有因為秦雲撕裂一條縫隙而有絲毫的混亂,反而更是加快了步伐。
眾多洛國士兵麵對滾滾而來的鋼鐵紅流,臉色也是顯現出一抹瘋狂之色,握著手中長矛,不要命的向前捅,但可惜的是,大多數長矛都捅在了宛兵的重盾之上,並未給宛兵造成太大的殺傷和阻礙。
一時間洛國軍士被殺得接連後退,轉眼之間,已經退到了城下。
“放箭……”匡世衡對著部下招手。
城牆之上,亮子油鬆,早已經準備就位,將士們拈弓搭箭,一時間萬箭齊發,夾雜著少許的火箭,天空之上頓時騰起一片黑色雲層,數萬弓箭手萬箭齊發,聲勢豈能用鋪天蓋地就能形容。
秦雲在敵軍之中瘋狂刺殺,長槍一動,一臉腰斬四名宛兵士卒,隨後揮手一握,一把將迎麵而來的五把長矛夾在腋下,右腿一個橫掃,罡氣閃爍,直接將五名宛兵踢得吐血而退。正在此時,箭矢飛來,秦雲身子急忙躍起,隨後在空中踩出鏈環五步,直接跳到了己方陣營之中。
回首觀看。
刷刷刷……
一道道箭矢直接射落在宛軍的陣營之中,頃刻之間,宛軍陣營便是騰起一股血霧和灰塵,宛軍將士,倒下一片,黝黑的箭矢從宛兵的身前紮入,直透鋼甲,從背後探出,因為箭矢太過集中,有的宛兵躲閃不及,被射倒在地,仿如刺蝟一般,但更多的是手拿盾牌的軍士,這些人雖然護住了身體的主要部位,但是手臂和腿腳都暴露在洛軍無孔不入的箭陣之下,一時間哀號之聲,響成一片。
宛軍主帥韓雲躍冷靜的觀看著戰場之上的局勢,倒是沒有絲毫緊張,一邊有條不紊的下達著一些軍令,一邊仔細的觀察著戰場之上的情況。
這時,韓雲躍突然看到在汾城要塞兩邊的山崖之上,有碎石滾落,雖然不是很多,但仍舊被韓雲躍收入眼中。
汾城要塞頗為特別之處,便是夾於兩座山穀之間,易守難攻,說是峽穀,其實兩山相距三四百丈之遠,以當時的計量單位換算,也有兩裏多,根本就不適合設置伏兵。
不過在韓雲躍看到那蔥鬱高山之上滾落的山石碎塊之時,心中卻仍舊是沒來由的泛起一股疑惑,不過此刻早已經是箭在弦上,自然不能輕易撤退。
城樓之上,曹氏父子並肩而坐,看著戰場之中的局勢。
“曹風,那匡世衡竟然
不顧生死,敢直接下城接秦雲之危,看來你要失策了,這兩人的勾結速度,遠遠超出你我二人的想象啊。”
曹風冷笑一聲:“義父,就算是成千上萬的蝦米,聚集在一切也終究是蝦米,能翻起多大的浪……”
汾城守軍的一輪箭陣過後,宛兵前鋒頓時出現空當,不過後麵的宛兵在兵團長的指揮之下,仍舊不要命的向前衝鋒,不過好在陣型有些散亂,秦雲借勢指揮一萬郡兵再度向前衝去。
洛國郡兵身穿黑色革甲,頭頂紅纓戰盔,遠遠看去,一黑一白兩股敵軍,轟然交織在了一起,喊殺之聲此起彼伏。
十名千夫長指揮手下士兵,瘋狂的向宛兵陣營之中衝殺而去。
洛兵都是郡兵,戰鬥力自然是不比宛軍正規軍團,剛剛一碰麵,洛兵便是倒下一片,不過如今背後城門已經被封死,眾人無路可退,隻得向前猛衝,想要活命,隻能將眼前的敵人打退。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眾多郡兵發也是發揮出了超常的戰鬥力。
士卒手握長矛,腰挎戰刀,往往一個洛兵將長矛刺中一個敵人,立馬便會有五個敵人衝殺過來,將洛兵的身體紮的千瘡百孔,地麵之上,轉眼之間便已經血跡斑斑。
在匡世衡的指揮之下,天空之上不斷有洛軍的箭陣飛過,給宛兵造成了極大的威脅,而宛兵想以箭陣還擊的時候,卻因為距離過遠,自己身處城池下方,往往箭支到了城牆之上時,已經沒有了力道。
洛軍的箭陣給宛軍極大的壓製,不過畢竟宛軍人數太多,不一會,原本不要命的往前衝的郡兵便是被打得退了回來。
秦雲舉目一看,隻見原來的一萬郡兵,現在站立者,已經不足一半了。
抹了一把鼻尖之上的汗珠,秦雲突然從腰間抽搐一條紅色絲帶,將絲帶綁於長槍之上,在獵獵秋風之下,瘋狂舞動。
此刻的狄飛,早已經攀附在了城牆左麵的山脈之上,看到秦雲舞動紅色絲巾,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狄飛精神一振,隨後急忙下令,開始攻擊。
這時,隻見山脈兩側,突然豎起無數旌旗,士兵呼喊之聲猶如浪濤一般,一浪蓋過一浪,順著剛烈的秋風,傳到下方的戰場之上,汾城要塞在這個超寬的峽穀內部一裏處,所以宛兵想要攻城,就要穿過這段僅僅一裏長的巨大峽穀。但是因為這個峽穀的寬度遠遠要超過長度,所以宛兵主帥韓雲躍也不是十分在意對方會在這裏設有伏兵。
突然看到漫山的旌旗立出,鋪天蓋地的喊殺之聲四起,韓雲躍眉頭一皺,仔細的打量兩邊的峽穀。沉默良久,卻微微搖頭:“這峽穀太寬,滾木礌石,根本傷不到我軍攻城主力,想要依靠箭陣,那山脈又太高,等箭支落下,早就脫力,根本對己方軍隊構不成絲毫傷害。”
正在他如此自我安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陣破風聲從山穀兩邊響起,秋風獵獵,將山上的草柳吹得低頭擺動,韓雲躍突然看到了一種奇怪的軍事武器。
隻見在那兩座山脈之上,無數身穿布衣的人影不斷閃動。而一顆顆巨大的火球從這些人影之中迸射而出,帶著呼呼的破風之聲,砸向位於中
央的宛兵攻城主力。
一個個火球直接劃過百餘丈距離,隨後砸落在宛軍中央,宛軍的陣營之中,請客間便如煙花綻放一般,那一個個火球轟然炸裂,巨大的火球向四周竄去,周圍的軍士準備不足,沒想到這火球還能爆炸,但是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火焰濺射到宛兵的身體之上,在幹獵的秋風之下,迅速燃燒起來,眨眼之間,便已經繚繞全身,更為淒慘的是那些被洛軍箭陣所傷,卻沒有死的宛兵,眼見火球砸落,卻根本沒辦法閃躲,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了火人,此刻的宛軍陣營,就仿佛如人間地獄一般,一個個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四處狂奔,而昔日的同伴們,卻仿佛如閃躲瘟疫一般閃躲著自己最親密的戰友。一瞬間,宛國攻城主力的陣營之中,便是一片火海,見此情景,秦雲精神大振,高舉長槍,率領郡兵掩殺而去。
此刻宛軍攻城主力已經大亂,衝在最前麵的宛兵見後軍大亂,原本高漲的士氣瞬間降到了穀底,而反觀秦雲這一邊,卻是士氣大盛,揚槍揮劍,劈頭蓋臉而來。
宛兵身處火海,自救不急,哪有精力再去抵抗郡兵的砍殺。戰場之上,竟然呈現出一麵倒的局勢,郡兵們紛紛放下了長矛,手拿砍刀,見人便砍,逢人便殺,直殺的敵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姑爹喊娘的向回跑去,而此刻的後軍,已經是一片火海,後軍的人想向前衝,前軍的人想往後退,這一瞬間,豈是一個亂字能夠說清的。
城樓之上,圍攏在曹青和曹風二人身邊的不少低階將領,在見到郡兵竟然將敵兵殺得大敗之後,也是不自覺的雙拳緊握,激動的雙眼通紅,不住的叫好。
“叫什麽叫,不就是打敗了幾個宛兵麽……”曹青見到這些將軍居然無視自己的存在,不由得怒吼一聲,嚇得這些低階將領急忙將伸長的脖子縮了回來,一個個乖乖的立在曹青身邊,不敢再有絲毫言語。
“打得好啊……”匡世衡站在城牆之上,拳頭一擊箭垛,雙眼泛光,看向那兩邊的山穀,不明白秦雲是用的什麽方法,什麽武器,竟然能造成這麽大的殺傷力。
敵軍有四十萬萬之眾,即使是第一波攻擊梯隊,也有十萬人,十萬人的大軍一旦出現混亂,即使是再有能力的將領,也很難再將場麵穩定下來。
韓雲躍麵色鐵青,看著那兩麵峽穀之上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武器,雙拳不甘的砸在了身前的車拭之上,隨後道:“傳我將令,全軍撤退。”
此刻所有的將領臉色都是不甚好看,聽到韓雲躍的將令,傳令兵急忙領令而去。
金鳴之聲大起,原本正苦於奔命的宛國將士,如蒙大赦,瘋狂的掉頭,開始向回撤退而去。
“莫靈,你率五千騎兵前去接應。”
“末將領命……”莫靈插手施禮,取了將令,領兵而去。
城牆之上,聽到金鳴之聲,匡世衡心中一動,隨後看了看圍攏過來的諸多將士,這些人都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手,自然對戰爭極為渴望,而對這種一麵倒的戰爭,更是有著一種上陣殺敵的欲望。
心中仔細斟酌一番,匡世衡已經有了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