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花錢買通了趙文弱宮中的一名小宮女,從她口中得知,這個毒婦這次昏厥確確實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被我懷孕的消息氣暈了。

我嗤笑一聲,她這到底是把李元看的有多重?竟然還能氣暈?

不過我的心裏多少痛快了一點。

但凡讓趙文弱不痛快的事情,我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她害死了我的師父,師娘,害死了七月,害死了我那剛剛成型的孩子,讓我九死一生,險些喪命。

我對她的報複不過是剛剛開始。

當李元再次來到我的宮殿,我端著一碗自己親手製作的杏仁酪,雙手捧到他的麵前。

“阿元,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我們之間有恨有怨……原本我以為我和你緣盡於此,往後餘生不過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懷了你的骨肉……阿元,這個孩子是我們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我們生命的延續。”

“就讓我們把從前所有的不美好通通忘掉,重新開始,共同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好不好?”

我的表情格外真摯,語氣格外誠懇,扮演著一個為了孩子放下芥蒂,想要重新開始的母親。

可我的身體和靈魂早已一分為二。

依偎在李元懷中的不過是我的軀殼,用最溫柔的語氣,最楚楚可憐的眼神,獲取李元的信任,以便清掃複仇路上的一切障礙。

我的理智漂浮在半空,冷冷看著李元擁抱我,他紅著眼眶,一聲又聲,在我耳邊說著對不起。

可我已經無法再原諒他了。

我放低姿態的結果就是,李元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向大臣們宣布要封我做皇貴妃。

這個位置在後宮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再生下麟兒,甚至可以肩比皇後。

一時間,前朝和後宮都議論紛紛。

大臣們聯名上表,勸李元收回成命。

他們的意思很明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元可以寵幸我,可以抬舉我,可以讓我生下第一位皇子,卻絕對不能讓我的權力和皇後並駕齊驅。

要知道南唐自從建國以來,就從來沒有冊封皇貴妃的先例。

李元沒有辦法和所有的大臣對抗,卻又不願意輕易退步,他覺得這是對他皇權的藐視。

他想要開疆拓土,想做盛世明君,怎能容忍自己的威嚴被人挑釁?

君臣之間就這麽對峙著,誰也不肯讓誰。

包括趙文弱幾次三番麵見李元,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讓他撤回這道聖旨,都被斥責一頓。

據說她回宮之後,將滿屋的珍寶都砸了個粉碎。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我一定要激得趙文弱更加失去理智,讓她鋌而走險,最好用比上次瘋狂十倍的手段對付我。

這天,我故意在趙文弱去見李元的路上攔住了她。

“皇後娘娘的眼睛紅紅的,怎麽好像是哭過的樣子?莫不是又被陛下責罵了吧?”

我一手撐腰,一手摸著肚子,明明腹部平坦,偏要做出一副不甚辛勞的模樣:“哎呀,阿元也真是的,我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封我做皇貴妃,他偏偏不聽。”

趙文弱死死盯著我的肚子,似乎恨不得從眼睛裏伸出一把鉤子,把肚子裏的孩子勾出來再摔死。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她把牙齒磨得咯咯響,神情猙獰:“你肚子裏的兔崽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生出來呢!”

我在她麵前轉了一個圈,笑得春光燦爛:“皇後娘娘這是在嫉妒嗎?有本事你也懷一個。三年不下蛋的母雞,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叫囂!”

“賤蹄子,賤蹄子!”

趙文弱抓狂的恨不得撲上來劃爛我的臉,哪裏還有一點點正宮娘娘的威儀?

我身邊簇擁著的大批宮女太監上前將她牢牢攔住,我則大搖大擺,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