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淳無奈道:“我猜也是個男孩,那調皮勁兒,和他爹沒什麽區別,成天不分黑夜白天地踹我。”
秦遠扶住陸雅淳的腰,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疼惜,“快了快了,很快就卸貨了。”
暮筠偏頭道:“下一個就是白芷,再下一個就是雅淳,再再下一個,便是凝心了,哇,咱們的幾個孩子年歲都相差不大,將來又能玩到一起。”
聞言,眾人齊齊將視線落在圍成一圈在地上觀察螞蟻的蛋蛋靈靈和飛飛,眼神中同時湧現了期盼。
秦遠和秦溪同時提醒道:“陛下在等著小筠呢,怕是等不及了。”
兄弟倆現在都是吃皇糧的,自然都會為焦急等待女兒和外孫們歸來的平仁帝說話。
秦茂典拍了拍胸脯,“筠兒放心去,公主府已經被我們收拾妥當,尚太後和寧安公主我們會好生安置。”
暮筠笑著與眾人揮手告別,便帶著蛋蛋和靈靈準備入宮了。
暮筠覺得,她雖與大家兩年多未見,但心好似從未相隔一般,再次相見,宛若昨日才分離,心裏的熟悉感,一直未曾消散。
這便是彼此時常掛念的原因吧,即使相隔萬水千山,但心從不曾遠離。
滿目的金碧輝煌,飛簷翹角,全是暮筠熟悉的景象。暮筠坐在步輦上,為蛋蛋和靈靈介紹著。
“這裏呀,就是外祖父的皇宮啦,是不是和父皇母後的皇宮大不一樣?”
“再往那邊走,便是母後曾經住過的清韻殿了,一會兒有時間帶你們去瞧一瞧。”
“那邊是弘學館,母後曾在那裏讀書識字。旁邊那座小拱橋,名叫‘重月’,月圓之時,站在岸邊觀望,可以看到兩道明月的影子,很漂亮的。”
暮筠一邊說著,心頭的舊緒漸漸浮現,心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皇姐!”暮筠聽到一聲少年人的呼喚。
迎麵奔來的,是已經被封為太子的暮弘彥。
“弘彥!”暮筠欣喜至極,“都這麽高了。”
曾經虎頭虎腦的稚童,一下子比她躥得都高了。
“蛋蛋、靈靈,這是舅舅。”
“舅舅!”
“舅舅!”
兩個小不點爭先恐後地在暮弘彥麵前蹦躂著。
暮弘彥年紀雖小,但很有力量,蛋蛋和靈靈一下子就被他舉了起來,三人親親抱抱舉高高,一點都不像第一次見麵。
暮筠笑眯眯地望著他們。
他們三個,乃大朔和西昌的國之將來,滿目的江山,全部都是他們的。
知道平仁帝肯定已經等急了,暮筠帶著他們三人趕到了頤心殿。
平仁帝此刻正在大殿來回踱步,此刻的心情,一如當時他迎接暮筠從民間回到皇宮,恢複她公主身份的那日一般。
曹公公忍不住開口勸道:“陛下,殿下帶著兩個孩子入宮,路上可能是有事被耽擱了,您莫要著急。”
平仁帝焦急望著殿門口,口中喃喃著:“那也應該到了啊......”
“父皇!”暮筠人未到語先至。
平仁帝猝然抬頭,就見一道湖綠色身影閃到他麵前,眼睛快速對焦,看清了暮筠張揚明媚的笑臉。
“父皇是不是等我等急了?”
平仁帝抬起手中墨玉骨扇,抬手輕輕敲了敲暮筠的額頭。
“不孝女,還知道回來!”
暮筠摟著平仁帝的手臂,“兒臣想父皇了,父皇有沒有想兒臣。”
向來在其他兒女麵前不苟言笑的平仁帝僵硬地回了一句:“想了。”
一旁的曹公公緊繃的肩膀終於鬆垮了下來,他瞧見暮筠朝自己眨眨眼,他亦是回了一個溫柔的笑臉。
終於回來了啊,真好。
暮弘彥抱著兩個孩子,一直在後麵追著皇姐,可皇姐的腳步太快,他身上的兩個奶娃娃又太重,就在平仁帝開口詢問他的外孫外孫女時,暮弘彥才氣喘籲籲抱著兩個爬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亂顫的小搗蛋進了大殿。
“蛋蛋靈靈,快從舅舅身上下來,抱抱外公。”
兩個小搗蛋被暮筠教了很久“外公”兩個字,已經很是熟練,他們兩個搖搖晃晃一左一右抱著平仁帝的大腿,奶奶地仰頭喊到:“皇外公好。”
平仁帝頓時感到自己的心都快化了,他彎腰將蛋蛋和靈靈抱起,似是抱著珍寶一般,手臂安穩又溫暖。
在暮筠小的時候,他因為遵守承諾,並未打擾暮筠在寧興縣的生活,所以他一直對沒有親手抱過小暮筠而難以忘懷,如今懷中抱著暮筠的兩個孩子,也算是彌補了他心中的遺憾。
要說以前,有人告訴他,他淪落在民間的女兒,將來能成為西昌國的皇後,他隻會當做玩笑話置之不理。可現如今,他的女兒,不僅成了西昌國母儀天下的皇後,還誕下西昌國皇帝唯一的兒子女兒。
嬌嬌啊,我們的女兒,可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女子呢。
暮筠在養心殿與平仁帝呆了足足兩個時辰。
平仁帝雖然總是與她和卓淩初書信,但他還是對西昌的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暮筠對他談及卓淩初如何解決掉他的競爭對手的那些精彩事跡,平仁帝驚得簡直合不上嘴。
他這個女婿,當真是又有勇又有謀,若按之前所設想,卓淩初真在大朔當了一名贅婿,那可真是屈才了。
卓淩初就是一個天生的帝王,對待外人冷血,對待自己人赤忱,殺伐果斷,懂得隱忍,而且還勤勉執政,平仁帝隱約覺得,西昌國一定會在卓淩初的帶領下,走向更高一層的繁榮盛世。
最主要的,卓淩初對他的女兒忠貞無二,至死不渝,這便是他都自愧不如的。
平仁帝再一次感慨了暮筠好福氣。
午膳是在養心殿裏用的,蕭皇後畢竟是暮筠名義上的母後,平仁帝還是將她叫了過來,同暮筠一起用膳。
飯桌上擺著的,全是暮筠喜歡吃的菜,還有特意為蛋蛋和靈靈準備的軟糯的飯食。
蕭皇後對暮筠這個外嫁女,心裏除了嫉妒,便再無其他情感。畢竟暮筠不會在上京城待太久,蕭皇後拋下一切恩怨,麵上倒是也維持著皇後該有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