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躺椅上躺著躺著,最後竟然睡著了,這一覺我睡了很久,也睡得很沉,不過很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做夢,那些一直重複的亂夢,我再也沒有夢到過了,我夢中的蓋世英雄,再也沒有出現了。我心裏有一點疼,也許,楚徹這一次是真的死心了,所以連我的夢,他都不再來了。
我睡到一半,突然被原崢叫醒,原崢神色很焦急,我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不滿的說:“你幹嘛呢,擾人清夢,等於斷人錢財,你知不知道?”
原崢直直的瞧著我,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揉眼睛的手僵了僵,我隻好把手拿下來在原崢麵前晃了晃,問他:“你發什麽呆呢。”
原崢忽然長歎了一口氣,他叫我的名字:“晚晚••••••”
我習慣性的給了他一拳,正好打在他胸口上,他沒有像平時那樣朝我發飆,他隻是站在哪裏,一動不動,眼神悲戚的看著我,我訕笑兩聲,說:“你給我裝什麽裝••••••”
我話還沒有說完,原崢卻一把將我緊緊的抱住,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我一時錯愕,原崢今天是發什麽神經了,我低吼一聲:“原崢,放開我。”
原崢卻仍然沒有鬆手,他反而抱得更緊了,我也來了氣,我聲音沉了幾分,又說了一遍:“原崢,你放開我。”
原崢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說話似的,我要不是想著他曾經被穿過琵琶骨,不然我早就動手揍他了,我不知道原崢今天是怎麽了,但這麽被他輕薄,我非得揍他兩拳不可,丫的有本事你這輩子就別鬆開我。
過了許久,原崢才輕輕放開我,我正要揮起拳頭朝他砸過去,他卻隻是失落的笑著,說:“晚晚,楚徹••••••被軟禁了。”
我揮起的拳頭一下子僵在半空,原崢瞳孔一縮,他落寞的笑了笑,說:“晚晚,你要去救他嗎?”
我怔住,我要去救他嗎?
原崢把我手拿下來,他又問了我一遍:“晚晚,你要去救他嗎?”
我避重就輕的問他:“是••••••是怎麽回事?”
原崢說:“是趙穆,他的人把持了皇宮,楚徹一回宮就被軟禁了起來,趙穆在逼楚徹交出玉璽,並將皇位傳給太子楚昭。”
我想起阿穆說過,小胖子是他的親弟弟,如果阿穆成功的逼楚徹交出了玉璽,那麽大楚的江山,也就是整個天下也就姓趙了,可阿穆是怎麽做到的?那一天如果楚徹將他殺掉,他根本就活不下去,他怎麽就能算到楚徹不會殺他?
我問原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是阿穆?”
原崢說:“晚晚,原崢不殺趙穆,是因為趙穆不惜性命救過你,你們遇到狼群的事,楚徹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他放過了趙穆。而這些都是阿穆計謀好了的,他先用苦肉計麻痹了你,也讓楚徹在最後沒有殺他,但他的計謀遠不止這些,我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會有這麽多心計。”
我聽得後背冒了一層冷汗,原來我以為已經結束的事情,卻根本隻是才開始,楚徹現在在阿穆手裏,國仇家恨,阿穆絕不會放過楚徹,他現在還沒有殺楚徹,隻是因為楚徹手裏有玉璽,沒有玉璽,即使小胖子做了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但阿穆那麽聰明,他總會想出辦法來,拿到玉璽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如果楚徹死了,我會怎麽辦?
我打了個寒噤,原崢正看著我,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我要怎麽做?眼睜睜看著楚徹去死嗎?我做不到,要去救他嗎?救了他之後呢?轉身又成為陌路人,還是放下過去的一切,和他從頭再來?
他如果已經不愛我了呢?我又該怎麽辦?
做選擇真的很難,尤其是做讓自己不會後悔的選擇,我現在真不知道如何抉擇了,我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腦子裏嗡嗡作響,亂成一團,我幾乎是木著舌頭問原崢的:“雲錦呢?”
原崢說:“雲錦要回去救他,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楚徹有危險,雲錦都不可能不管他。”
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楚徹有危險,雲錦都不可能不管他。
我心裏一顫,並沒有說話,原崢又問我:“晚晚,你要去嗎?你去的話,我就陪你去。”
我看著原崢,心裏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原崢他都不會丟下我,即使是死,他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我要拿什麽去償還給他?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再對別人動心了,我怔怔的看著原崢,終於將手緊緊的握成拳:“好,我們這就去,救他。”
無論以前怎樣,無論今後會如何,我都做不到不管楚徹的死活,我不管了,我什麽都不想管了,想太多的人總得不到幸福,我隻要和楚徹兩個人相愛就夠了,所有的誤會和傷害,都會被時間慢慢撫平的,隻要還活著,隻要我還愛著他,所以就讓我偏執一回,就讓我自私一回。
楚徹,你一定不要比我先死。我忽然後悔了,我不要做那一個後死的人,我不要替你安葬,我不要讓你安心,我不要痛苦,也不要寂寞,我隻要和你在一起。楚徹,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再偏執了,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再忍受和你生離死別。即使我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但我們依然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在一起慢慢變老,在一起慢慢期待下一世,隻是唯一的遺憾,我們不可能有孩子了。
楚徹,你等著我。我會騎著白馬,來迎接你的。這一次,讓我做一回白馬公主,好不好?楚徹,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們要相愛,一輩子,白頭偕老。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楚徹,我這輩子隻想執你一人之手,與你一人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