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半截家傳
“叫花子？”白何許一驚。
老銀匠點頭道：“是啊。”
那一刻，白何許心裏不是滋味。後來他說，他當時沮喪萬分，沒想到自己的後代淪落成了叫花子。
“他現在還在你家裏嗎？”白何許一邊問一邊邁步往外走。
老銀匠拉住他，說道：“你別急。他已經走了。我沒有買他的手鐲，也沒有答應給他做吊墜兒。我說我要想一想，叫他明天再過來一趟。”
老銀匠走後，白何許就像丟了魂一樣。
在窯洞裏將燒好的磚搬運到拖車上的時候，他竟然不從上麵開始拿磚，抬手在哪裏就從哪裏拿，一下將碼堆的磚抽空，兩人高的磚牆倒了下來，差點將他壓在裏麵。
好友心驚膽戰道：“我看你的魂兒丟了，別工作了，省得命也丟掉。我給你去請個病假，你會屋裏休息吧。”
白何許點點頭，呆呆地回了宿舍。
第二天才五點多，他就起了床，趕到老銀匠的家裏。
老銀匠還沒有起床，聽到敲門聲問道：“誰呢？”
“我。白何許。”他回答。
老銀匠起床穿衣開門，說道：“雞都還沒叫呢，你怎麽就來了？他也不可能來這麽早啊。”他一邊說一邊搬出椅子讓白何許坐。
白何許就如僵屍一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不說話。
老銀匠擺擺手道：“你繼續坐吧，我還得去睡覺，年紀上來了，不睡好的話一整天都沒有精神。”
他摸了摸帶來的半截玉手鐲，點點頭。
叫花子是等到快要吃午飯的時候才來的。他進門的時候見堂屋裏正襟危坐的白何許，畏畏縮縮地想要轉身離去。
“喂，幹嗎要走啊？”老銀匠忙喊住他。
叫花子尷尬地笑道：“我還以為走錯了門呢。”他瞥了一眼白何許，發現白何許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麵露詫異。
老銀匠經過白何許身邊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緊張。然後老銀匠走到叫花子身邊，麵不改色地問：“你的手鐲帶來了沒有？”
叫花子又瞥了老銀匠身後的白何許一眼，防備地問道：“您想好了沒有？是要賣呢？還是幫我改？還是那句話，改的話我暫時沒有工費付給您，等我把改好的吊墜賣出去了才能給你。”
老銀匠說道：“賣也可以，改也可以。但是我得知道你這個半截手鐲的來源。萬一是髒東西，別人找來了，我也脫不了幹係。你說是不是？”
叫花子立即仰起脖子，粗聲道：“您這是什麽話？別看我窮就以為這是我從哪裏偷來的！這可是我家傳下來的寶貝。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還不賣不改呢。”
老銀匠嗬嗬笑道：“你騙誰呢？我見過許多家傳的寶貝，從來沒有見過用壞了的手鐲做家傳寶貝的。你這手鐲的另一半去哪裏了？”
叫花子道：“這手鐲原來是有另一半的。可是傳到我手裏的時候隻有這一半了。我媽說，在她手裏的時候也是隻有一半，但是奶奶說在她手裏的時候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