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玉菩提
白乙命魂歸位,整個人的氣勢立刻一變,在場圍觀的其他幾人心頭齊齊一凜,之前他們就被李遠之壓得死死的,現在白乙實力遠在李遠之之上,所以,更不敢放肆了。
知道今夜之事怕是到此為止,沒他們的事了,再留下來也沒用,所以,該散的散,該回去睡覺的,回去睡覺,該黯然神傷的,黯然神傷,該含恨隱忍的,含恨隱忍。
眾人遺憾地歎氣,剛準備各自退散,不及轉身,動作卻又停了下來,隻見那邊,白乙縱身飛下紫金蓮台,一手抱著李遠之,一手拿著秋水流雲,指尖微動,長鞭騰起,直撲那紫金蓮台而去,攸忽之間,便已將那蓮台‘抽’得粉碎。
眾人驚叫歎息,直呼可惜,‘肉’疼得想要罵人,那紫金蓮台雖然被沈陌用來封印白乙的魂魄,但怎麽說也不是凡品,一般人想要都沒有,現在居然就這麽被白乙給毀了,真特麽的……太敗家了啊……
你要是不想要這紫金蓮台,送給我也好啊……噯,等等,那蓮台裏怎麽有東西,一顆、兩顆、三顆……
共七顆形狀不規則的白‘色’珠子飛了出來,‘玉’藻前看得心癢驚奇,喃喃自語,問:“這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蓮台裏的蓮子?”
話音落下,旁邊的羅琅微微眯起眼睛,接口出聲,道:“沒見識的‘婦’人,那可不是蓮子,那是金‘玉’菩提。”
“什麽?金……金‘玉’菩提?”‘玉’藻前張著嘴巴,眼睛滴溜溜地‘亂’轉,臉上掩飾不住的貪婪之‘色’。
金‘玉’菩提,這東西,她是前段時間剛聽說的,有人在鬼市掛牌懸賞,打探這東西的下落,雖然她‘玉’藻前活得時間夠長了,但是因為長期在國外漂泊,對這金‘玉’菩提還真不了解。
不過,既然有人為這東西,不惜出重金懸賞,那,怎麽說,也算是個寶物的,就算不是寶貝,拿了去換賞金也是極好的,怎麽算都不虧。
隻是,眼下,這七顆金‘玉’菩提顯然已經有主了,而且還一個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白乙,從他手裏奪寶,不啻於虎口奪食,作死,他可不想再被割掉一跳尾巴。
所以,現在她隻能眼饞的看著白乙旁若無人的把金‘玉’菩提收入手中,揚長而去,‘奶’‘奶’的,好不甘心啊……
為‘毛’有些人就是這麽的讓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實力強也就罷了,隨隨便便出個‘門’都能被寶貝砸中,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老天,太不公平了,有麽有,有麽有啊!
‘玉’藻前如此哀歎自己運氣不佳,長籲短歎,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金‘玉’菩提本來就是白乙的東西,人家現在收回去,那是物歸原主,可跟運氣沒有一點關係。
若說‘玉’藻前眼饞不甘心,那,那邊孤樺差不多要哭暈在地上了,金‘玉’菩提對他來說,可不僅僅是寶貝那麽簡單,還是救命的東西。
當初他十年壽元將近之時,被沈陌封入金‘玉’菩提,靠的就是金‘玉’菩提裏麵的靈力,渡過死劫修煉‘成’人身的,前兩天遇上日全食,他的百年死劫提前降臨,沒有金‘玉’菩提,他怕是熬不過去。
因為之前李遠之說金‘玉’菩提不在他手中,而且他幾次試探,均未看出破綻,沈陌曾告訴過他,金‘玉’菩提共有十四顆,既然當初的那七顆下落不明,他隻好尋找剩下的其他七顆,所以,兩天前,他讓白慕川幫忙在鬼市掛牌懸賞,尋找另外七顆金‘玉’菩提的下落。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七顆金‘玉’菩提,他沒看錯,正是當初沈陌用來幫他渡劫的七顆。
此刻,孤樺看著那七顆散發著白‘色’的柔光的菩提子,臉‘色’難看得快哭了,一陣青一陣白的,心底百味陳雜,憤怒、悲傷、難堪、不甘,嫉妒,還有隱隱約約的恨意。
之前,他見白乙命魂被龍魂鎖著,心裏還僥幸得意了好一會兒,以為沈陌用如此‘陰’毒的手段對付白乙,其本意大概是出於刻骨銘心的恨。
然而,現在他看到那七顆金‘玉’菩提,之前的想法卻又動搖了,其原因在於,那金‘玉’菩是可用來續命的,沈陌既然用龍魂鎖住白乙的命魂,讓他不得受盡折磨不得超生,那又為何在紫金蓮台內放入金‘玉’菩提,溫養他的魂魄?
孤樺在心底暗暗質問,沈陌,你到底想幹什麽?白乙,他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麽?是愛,還是恨?
而我,孤樺,當初,在我由妖身化‘成’人的時候,沈陌,你又究竟為何要用白乙心尖血助我修成他的樣子,難道一直以來,我在你眼中就是白乙的替身?
孤樺越想,心中愈悲憤,一臉猙獰驚駭如同惡鬼,整個人幾乎控製不住的現了妖身,直想過去,抓了李遠之,問問他,他孤樺,在他沈陌的心裏到底算什麽?算什麽……
隻是,不等他動作,身體卻被人從身後製住,他轉頭看去,未來得掩去怒氣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他身後,白慕川一身肅殺的拉著他的胳膊,帶了麵具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隻有那緊抿的薄‘唇’泄‘露’他心底不悅的情緒。
孤樺不動聲‘色’地掙開被白慕川抓著的手腕,語氣冷淡地問:“你怎麽來了?”
白慕川收回手,視線在孤樺的臉上溜了一圈,然後又轉向不遠處的白乙,嘴‘唇’勾起,‘波’瀾不興地笑著說:“我要是再不來,你都要跟著沈陌跑了。”
孤樺見他笑,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甩袖,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跟他走?哼,我現在恨他還來不及呢,殺了他還差不多。”
白慕川聞言,眸‘色’閃了閃,似有疑‘惑’,試探地問:“怎麽?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還是他……”
白慕川的話故意沒有說完,眼睛似有若無瞟向被抱著李遠之的白乙,孤樺麵‘色’難看幾乎像死了爹娘,眉宇間彌漫著驚心動魄的恨意,冷聲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在沈陌的心目中,我居然一直都是白乙的替身。”
白慕川眉頭一挑,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這個,你不是應該早就明白了嗎?沈陌,他除了白乙,對誰都是一副冷漠絕情的樣子。”
孤樺麵‘色’黯然,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語氣苦澀,說:“是我以前傻,以為,不管沈陌心裏怎麽念著白乙,但白乙終究已經死了,而我卻能陪在他身邊,即使一時不能讓他對白乙忘懷,但隻要我誠心待他,終有一天能他忘了白乙的。可惜,今日才知道,我孤樺在他沈陌心中,從來都不是那個最重要的人,或許連替身都算不上……”
孤樺說到最後,聲音幾乎猶如歎息,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抱著李遠之往老宅方向走來的白乙,說:“我們回去吧。”
白慕川見他這樣,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問:“沈陌如此狠心待你,要不要我現在替你去殺了他?”
孤樺聞言,麵‘色’□□,猛然抬頭,一雙燦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慕川,臉上來不及掩飾的驚恐之‘色’一覽無餘,抖著聲音,說:“你……是不是開玩笑的?”
白慕川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冷冰冰地笑了一下,把人摟進懷中,安撫道:“就知道你舍不得,即使再恨他,也還是不想他死,放心,我不會殺他,他現在還不能死。”
孤樺一聽這話,心底怒氣上湧,一把推開白慕川,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惱恨之‘色’,諷刺道:“殺他?哼,有白乙在,我看你是不敢吧?”
白慕川聞言,不怒反笑,無謂地說:“若是你這樣想,便是吧。”
孤樺見他態度敷衍,心情極糟,不想再跟他囉嗦,轉身進了院子,“嘭”的一聲關上院‘門’,白慕川望著那緊閉的院‘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喃喃低語道:“即使這樣,你還是對他戀戀不忘,真是情深似海到讓人嫉妒啊……當年,沈陌救你‘性’命,助你修煉‘成’人,你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隻是可惜,卻一直沒看清楚,沈陌到底怎樣的一個人!”
這邊,白慕川幽怨感歎,那邊,白乙收回金‘玉’菩提,抱著昏死過去的李遠之回到老宅,才到陽台上,還未站定腳跟,卻突然聽到沈煜大吼了一聲,然後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般,朝他一頭撞了過來,紅著眼睛,大聲罵道:“白乙,你個‘混’蛋,害死了遠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旁邊的安倍音彌和安倍吉昌見沈煜如同自殺的行為,立刻大驚失‘色’,忙伸手,製住他的手腳,讓他不得動彈,叫道:“沈煜,你別這樣……”
“安倍音彌,你他媽的放開我……”沈煜傷心‘欲’絕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邊哭,邊叫:“他害死了遠之,白乙,你個惡鬼,你害死了遠之,我要殺了你……放開,放開我……”
白乙漠然地注視著沈煜掙紮哀嚎,好一會兒,才出聲,冷冷地說:“收起你的眼淚,他還沒死呢!”
“放開,我要殺了他……啊?沒死?”沈煜鬼哭狼嚎中,敏銳地捕捉到白乙那句話,立刻愣住,停止掙紮的動作,臉上還掛著滾燙的淚珠,傻傻地抬頭,問:“真的?遠之,他真的沒死?你沒騙我?”
原來,剛才沈煜看見白乙的命魂死死地掐著李遠之脖子,而白乙卻冷眼旁觀,一點救人的意思都沒有,眼看李遠之連掙紮都來不及,便閉上了眼睛,他以為遠之被掐死了,整個人立刻氣瘋了,幾乎肝膽俱裂。
所以,見白乙抱著沒有生氣的李遠之回來,沈煜想也沒想,就衝了上來,眼睛完全被仇恨‘蒙’蔽,沒看到遠之雖然不動,但那‘胸’口還是在呼吸起伏的。
白乙冷冷地看了沈煜一眼,抱著李遠之進屋,說:“給你們兩分鍾,回樓下睡覺。”
安倍音彌一聽這話,立刻鬆開抓著沈煜的手,暗暗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癱坐到地上,有氣無力地說:“沈煜,下次要自殺,提前說一聲,兄弟我好替你準備一副棺材,‘奶’‘奶’的,他是誰?他是白乙,他你都敢殺?你是不要命了嗎?不說你殺不了他,即使殺得了他,遠之若是知道,怕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兄弟更沒得做了,哎呦,我滴個娘唉,心髒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
沈煜坐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思考不能,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片刻後,才傻兮兮地笑了起來,說:“遠之,他還活著,真好,沒死,沒死,還活著,哈哈……我就知道,他不會死的……”
說著,他扶著欄杆站了起來,對著牆角嚇壞了玄塵招招手,說:“兒子,過來,扶老爹一把,咱下樓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