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焉拓再現身
這案件迷霧重重,但卻又清晰無比,關鍵點全在季言身上,隻有找到他才行,隻是怎麽找?從哪裏找起?兩人實在想不出辦法,隻好分手回家,各找各媽,不過,李遠之是回去找他家小叔。
回去的路上,白乙一臉漠然地看著車前方,突然冒了一句話,“那人的魂魄被人吞噬了。”
“什麽?”聽到他突然出聲,李遠之嚇了一跳,差點把油門當刹車踩,驚魂未定的抹了一把汗,問:“你的意思是謝斌被人吞噬魂魄才死的?”
“嗯。”白乙點頭,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李遠之見他點頭,想起了這段時間在野鬼中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吃鬼事件,難道是那個人?
他剛想開口問,白乙又加了一句,說:“他的魂魄是被噬魂符吞噬掉的。”
噬魂符?李遠之的心一下子蹦到喉嚨口,堵得他直抽氣,腦海裏冒出那個不知道所蹤,滿口黃牙的老頭,急問:“難道焉拓老頭回來了?”
白乙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會噬魂符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聽了這話,李遠之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不止他一個,那還有多少個啊?一個焉拓老頭已經夠讓人糟心的了,再來幾個,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然而,回到八寶寺後,還有更不好的消息在等著他,消失了許多天的陳藝終於回來了,不過他帶回來的消息卻讓李遠之鬱悶得心裏直吐血。
三天前,一個月黑風高晚上,淩晨一點左右,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昏天暗地追蹤地獄逃竄惡鬼的陳藝在城北郊區,一個廢棄的化工廠裏避雨,沒想到遇上同樣來避雨的焉拓老頭。
不說兩人是仇人,但所謂正邪不兩立,陳藝自詡是代表正義一方的,所以兩老頭含情脈脈地對看了一分鍾,招呼也不打,就動手打起來了,要具體說是誰先動手的,現在還真說不清,反正兩人是驚天動地的幹了一架。
那場景,外麵暴雨如注,電閃雷鳴,兩老頭各出絕技,符紙滿天飛,打得天地為之變色,不過最後輸的是陳老頭,情急之下,他使了一招金蟬脫殼,華麗地棄屍逃了。
這個消息讓李遠之本來就不好的心情一沉到底,他擔心的不是焉拓老頭突然出現,而是這老頭半個月前才在流觴花苑被白乙重傷的,如今再次出現還把陳老頭打得滿地找牙,這是傷勢好了,還是他本來就很強?之前受的傷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遠之還擔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白乙,想到流觴花苑那晚,焉拓老頭看向白乙,一副勢在必得,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幾乎要瘋狂入魔的眼神,李遠之就有衝動想把他拍死,再拍死,然後丟油鍋裏煎炸翻炒,最後找個坑把他埋了。
如今焉拓老頭又出現了,不知道會不會再找白乙的麻煩,雖說白乙如今已有一魂魄歸位,實力又上了一個層次,可那還缺少的兩魂四魄總是讓人惦記著,簡直糟心死人了。
再說,焉拓在暗,他們在明,俗話說明槍好躲,暗箭難防,上次流觴花苑的血池事件,李遠之敢肯定,白乙是中了焉拓老頭的黑手的,不然那能木偶一樣,跳血池地獄自殺。
李遠之憂心地問陳藝,怎麽就沒能打過焉拓老頭的,陳藝一拍大腿,憤恨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啊?那老小子跟個兔子似的,學得一手聲東擊西的好戰術,還喜歡背後下黑手,我那天用了一個十六歲小姑娘的身體,身嬌體弱的,又孤身一人,簡直防不勝防,最後要不是我機智,危急關頭拋屍遁逃,你們以為現在還能見到我嗎?”
說著,陳藝抹了一把蒼白的臉,說:“後來我換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身體,悄悄回去找他,卻發現那老小子已經逃得無影無蹤,我差點把整個c市都翻過來了,連他的影子都沒找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躲了起來,他娘的,難不成還躲地獄去了?”
不說焉拓老頭能否躲到地獄去,但他受傷嚴重的情況下,還能擊退陳老頭,可見其實力不容小覷,是個刺頭啊!
李遠之愁腸百結,看看陳藝,又看看穩如泰山的李馗,三人相對無言,臉色都有些凝重,這焉拓老頭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像根刺一樣戳在人心頭,上次他給你弄個血池地獄,下次他還不知道給你整出什麽東西呢,不找到他,把他這個隱患給拔除了,真叫人吃不香,睡不好啊。
白乙站在李遠之的身後,一直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沿著他肩膀向上,摸上他的脖頸,李遠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轉頭瞪了一眼,示意他老實點,旁邊還有人呢,別動手動腳的。
白乙嘴角翹起,笑了一下,俯身貼耳,低聲說:“把寺廟外麵的鬼魂都派出去找。”
李遠之快要愁死了,一聽他的話,眼睛立刻一亮,心裏大呼好主意,忙對李馗和陳藝說:“小叔,陳叔,我有個建議,你們看行不行,咱寺廟外麵不是圍了一圈的孤魂野鬼嘛,可以派他們出去找,人……呃,鬼多力量大,若是僅僅靠我們幾個人去找,難免會有疏漏,你們覺得怎麽樣?”
陳藝想了一下,點頭,說:“你這個主意不錯,隻是這些野鬼估計不會願意,他們來八寶寺,本來就是避難來的,現在把他們趕出去找人,不是讓他們找死嘛。”
李馗敲了一下手中的木魚,簡單粗暴地說:“不去,就把他們都收了,想來避難,又不想交保護費,天下哪有那麽多免費的午餐可吃。”
李遠之默默地囧了一下,他家小叔有時候霸氣側漏一下,還是挺有當家住持的風範的,隻是你這麽威風,廟裏的那一眾小沙彌知不知道啊。
白乙的下巴擱在李遠之的肩膀上,見事情定下來,轉頭,輕輕咬了一口李遠之的耳垂,李遠之驚叫了一聲,嚇得立刻彈跳起來,再看到李馗和陳叔滿臉的問號時,他忙捏著耳朵,磕磕巴巴的解釋,說:“那個,我想起來齋堂開飯時間到了,我們去吃飯吧。”
然後不等李馗和陳藝反應,就轉身往外走去,背影怎麽看怎麽像落荒而逃,而且李遠之自己可能都沒有發現,他是同手同腳走出去的。
李馗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說:“這小子怎麽像火燒屁股似的?有鬼在追他麽?”
陳藝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沒看見。”
第二天是聖誕節,學校的食堂居然也趕了一把崇洋媚外的潮流,紅帽子、大鼻子、白胡子老頭貼的到處都是,節慶氣氛濃烈,壁掛電視還專門放了聖誕經典歌曲,叮當咚,叮當咚……
沈煜在學校的禮堂忙著今晚的舞會,沒時間來吃飯,李遠之帶著白乙過來吃飯,順便給沈煜打包了一份,白乙今天跟了他一天,上課的時候,李遠之還特地用書本給他占了一個座位,不過運氣似乎不好,因為有無數人來問他,“同學,這個座位有人嗎?”
李遠之看著一旁隱身的某鬼魂,囧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說:“有人。”
其實,在第十個人問他旁邊位置有沒有人的時候,他很想暗搓搓地回一句,人沒有,鬼倒是有一個,要坐嗎?來吧,若是不介意有個鬼坐在你身上的話……那樣的話,效果肯定會立竿見影。
後來,上課鈴響的時候,李遠之頂著後排一眾火辣辣的眼神,收回書本,不知是誰在後麵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從來不知道一本書什麽時候具備人格了。”
李遠之忽的轉頭,厲眼掃過去,心想,平時也沒見你們這麽積極的想要坐第一排啊?今天這是集體磕了藥了,還是突然覺得頭發白白的老教授突然變身成國民男神,魅力非凡,竟到了蒙蔽你們那雙平日隻看帥哥靚妹的眼睛?亦或者是你們被外星人綁架了,突然想要華麗轉身,變身學霸,為社會主義事業添磚加瓦,趕超美利堅,稱霸全世界,統治全宇宙?
不管李遠之內心如何吐槽,其實,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君不見剛才來問話的全都是姑娘麽?哦,當然還有兩個清秀的小夥子。
旁邊白乙倒是沒什麽表示,淡定的說:“遠之,老師來了。”
李遠之收回視線,轉頭,白乙又加了一句,“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你管他們做什麽。”
李遠之當時就想給他跪了,這是傳說中走自己的路,讓他人去羨慕嫉妒恨麽?
這些糟心事不提也罷,李遠之提著飯盒,跟白乙兩人一路晃**到學校的大禮堂,禮堂的後台一片忙亂,沈煜站在人群中,完全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一手叉腰,一手用力的揮舞著,聲嘶力竭地吼著,“噯噯,把這個掛那邊,對對,右邊的那扇窗戶上。”
“哎呦,這水果沙拉,誰做的?一坨便便的造型,能給我有點藝術細胞嗎?要是你能給我再整出一馬桶,我一定把它送到市藝術中心去展覽。”
“那誰……這衣服你哪裏找來的?老天,誰穿上它,誰都想打馬賽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