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炮灰沈煜

安倍音彌一聽白乙就在他身後,神色立變,忙正襟危坐,想起昨晚自己給大神留了不好的印象,心裏那個後悔啊,現在回想起來都是淚,他抬頭,又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後排座位空空,沒有人影,但這並不妨礙他幻想大神就坐在他身後的事實。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紅綠燈的路口,他停下車,對著後視激動的都快要語無倫次了,說:“白,白先生,我叫安倍音彌,二次見麵,請多多指教。”

說完,安倍音彌一彎腰,腦門磕在了方向盤上,刺耳的喇叭聲想起,這小子渾然不知,居然欣喜若狂的把這當成是白乙給他回應,立刻開心得眼睛都笑沒了,一口大白牙閃著刺瞎人雙眼的亮光,把旁邊一輛寶馬車上的小朋友都嚇哭了。“嗚嗚……媽媽……我要媽媽……”

李遠之快被這單純的孩子蠢哭了,心想,粉絲啊,你這麽明目張膽的移情白乙,你家式神安倍吉昌他知道嗎?

因為春節,路上有些堵,兩人回到老宅的時候,李太後已經速度地收拾了屋子,指揮兩人把年貨搬進屋,然後開始著手準備年夜飯,摘菜,切肉,給雞拔毛剁排骨這些力氣活都被李遠之和安倍音彌包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李馗開車到了老宅,扶著李老爺子進來,李老爺子精神看上去挺好,拉著李遠之好一通嘮叨,問:“遠之,你咋瘦了,是不是你媽沒給你肉吃?”

李遠之摸了摸臉,說:“爺爺,我這段時間住在小叔那裏,一直吃齋來著,沒發現自己瘦了啊,你看小叔他都沒瘦,我怎麽可能瘦呢。”

說完,李遠之看向坐在一旁,臉色紅潤的李馗,李馗敏銳地捕捉到李遠之的視線,再看看老爺子不滿的眼神,心裏立刻明白這壞小子坑了他一把,李遠之這是在告訴老爺子,他這個做叔叔的虐待他的寶貝孫子了。

媽蛋,他真是冤枉啊,這小子和他吃的一個食堂,雖然他李馗貴為一寺住持,但吃飯這上麵,他還沒有擁有私下裏吃肉,讓沙彌們喝粥的特權,再說了,他就算想吃肉,也剛要顧著佛教的清規戒律呢。

這小子現在赤/裸/裸地向他家老爺子告狀,雖然沒有明說自己虐待他,但這委屈的小眼神,簡直就是無聲勝有聲啊!

臭小子,小時候就一肚子壞水,當年他和遠之被一起送到廟裏,跟著清遠和尚清修,兩人從肉食動物一下子變成食草的,生理心理那是飽受煎熬。

遠之這小子饞肉,饞得半夜做夢把他的胳膊當成豬蹄,抱著好一通啃,到現在他的胳膊上還留著這小子當年的牙印呢。

最令人發指的是,這小子為了吃肉,慫恿當時佛心不堅定的他,瞞著清遠師傅,偷偷的在後院林子裏捉了麻雀,做野外燒烤,不想卻差點引起火災,被清遠師傅發現。

隻是不等清遠師傅發難,這小混蛋就伸著黑乎乎的小爪子,抱著清遠師傅的大腿,哭暈在地上,邊哭邊把事情始末給交代了。

當然,事情的真相被這壞小子給顛倒了,變成他李馗想吃肉,慫恿他去後院燒烤,這……這簡直是……他當時可是氣壞了,隻是這小子占了先機,後麵不管他怎麽辯白,清遠師傅都沒相信他,最終這個吃肉黑鍋被他成功的背了,罰抄沙彌戒十遍。

說起來他隻比遠之大了*歲,都說家裏的小兒子是最受疼愛的,可他榮寵的時間也就那麽七八年,等遠之這小子出生後,他就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他家老爺子是有了孫子忘了兒子,他大哥是有了兒子忘了弟弟,處境那叫一個淒涼,簡直一顆小白菜。

唉,往事不堪回首,說起來都是淚,見老爺子還在瞪著眼睛,讓他為遠之變瘦給個說法,李馗瞬間坐直了身體,眉不動,眼不眨,麵無表情,說:“爸,我可沒虐待他,我和他吃的是同一個鍋裏出來的飯菜,至於他為什麽會這麽消瘦……”

說著,李馗斜著眼睛,視線故意掃過李遠之雙腿之間的部位,說:“嗯,我想大概是他縱欲過度的結果。”

納尼?縱欲過度?

李遠之的臉色難看得要死,完全沒有想到李馗給了他如此激烈的反擊,一旁的安倍音彌想起早上的吻痕事件,捂著肚子,哆嗦著肩膀,偷偷笑成一團。

這邊不等李遠之解釋,老爺子已經黑著臉開火了,“縱欲過度?是不是又跟著沈小子出去混了,我就知道,你們年輕人啊……”

很好,沈煜這是躺著也中槍了,他要是知道自己成了李馗和李遠之之間的炮灰,估計得哭暈在地上了,他也就那麽一次帶著李遠之混夜店被老爺子撞上的經曆,這還沒玩沒了,居然什麽事都能神轉折的怪到他頭上,要不要這麽坑爹的啊……

李遠之耷拉著腦袋,被老爺子沒鼻子沒眼睛的教育了一頓,就在他快要陣亡的時候,老爺子終於把炮口轉向了他新鮮出爐的幹孫子,安倍音彌。

“噯,孩子,對,就是你,過來。”老爺子虎著一張臉問,微眯的眸子,精光閃閃,問:“你叫安倍音彌,和安倍晉三是啥關係啊?”

安倍音彌一看老爺子的神情,心裏咯噔一跳,他突然有種若是他敢回答有關係,老爺子估計能把他掃地出門,不給他飯吃的強烈預感啊。

一想到這一茬,安倍音彌激靈靈的哆嗦了一下,麵上露出害羞之色,無辜地搓了搓手,說:“爺爺,您可不能因為我的姓氏歧視我,我和鄙國首相他可是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家是做陰陽師的,從不參與政治。”

李家老爺子是經曆過抗日戰爭的人,當然,他那時候還小,七八歲的樣子,沒來得及扛槍上戰場,不然,準是第二個小兵張嘎。

雖然沒幹過鬼子,但那些不甚美好的記憶卻早已刻在了心上,所以後來,老爺子不說仇日,但對於日本,心理上總有些莫名的抵觸情緒。

現在聽到安倍音彌說和安倍晉三那蠢貨沒有關係,心裏那點小小的不滿立刻消失了,抬手,指著一旁的李馗,說:“陰陽師,陰陽師好啊,這位是你小叔,是八寶寺的住持,有空你們可以切磋切磋。”

“是,爺爺。”說著,安倍音彌把視線轉向李馗,眼神發亮,垂頭行禮,說:“小叔,到時若有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李馗對這東洋來的同行,很有優越感地點點頭,低低應了一聲。

切磋?好吧,李遠之心裏已經無力吐槽了,又不是武林比武,有什麽好切磋的,再說,粉絲那麽單蠢,和他家小叔切磋,還不是分分鍾被秒殺掉的節奏,不過,有安倍吉昌在,估計這小子能留個全屍。

這邊祖孫三代嘮嗑聊天,那邊李太後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飯,不愧是當家的一把好手。不過吃飯之前,這桌飯得先孝敬鬼神,李遠之跪在堂屋的地上,身邊堆了半人高枯黃色冥紙,默默地燒紙錢,嫋嫋煙火氣熏得他眼睛紅成了兔子。

李遠之一邊燒紙,一邊暗想,也不知道這些紙錢他家祖宗能不能收到,不過,話說起來,自從半年前他能看見鬼之後,他好像沒有一次見過他家裏人的,連他父親都沒有見過,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都去投胎了?

說到投胎,他又想起剛剛上樓的白乙,白乙一直未去投胎,是等著殺了他,了結前世的冤孽,還在等那位叫沈陌,字遠之的人呢?

不過,說起來,沈陌都投胎轉世了,當然,很大的可能性是他,白乙天天麵對他這個前世仇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唉,不管他怎麽想,隻要現在別殺他就好,其實,按照現在這種相處模式過下去也不錯的。

午飯後,李馗帶著李遠之去西山墓地上墳,安倍音彌被留在家裏幫李太後包餃子,老爺子則悠閑舒適的坐在客廳裏,看央視一套的《一年又一年》。

李馗開著車,眼睛突然瞄到李遠之左手腕上上珠串,臉上驚詫之色一閃而過,不動聲色地問:“遠之,手腕上的手鏈新買的?挺漂亮的啊。”

李遠之抬了一下左手,摸著上麵圓潤的珠子,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大致和李馗說了一遍,“這珠子,是白乙用玉藻前的一根尾巴做的,他給我戴上之後,我就不咳血了。”

“哦,是嗎?難怪你今天臉色那麽難看。”李馗臉色平靜,其實心裏卻刮起了龍卷風,對於白乙這個鬼的認識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原來白乙在他心目中頂多算是個有點道行的鬼,但現在看來,絕不是有一點啊,能讓千年狐妖跪地求饒,並且割了人家一條尾巴,太……太特麽霸氣了,有麽有?

尾巴對於狐妖來說有多重要,自是不必言明,修煉一條狐尾需要一百年,若是清修也就罷了,大不了再等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