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市酒吧一條街上燈光璀璨,處處透著紙醉金迷的氣息。
林夏和莫非踏進其中一家,隨處可見抱在一起不斷激吻的男女,音樂聲十分聒噪,屢屢震**著耳膜。
台上打碟的小哥哥,身體動作很有律動,台下舞池裏的男男女女,肆意舞動著寂寞的身體。
莫非的形象攻氣十足,沉靜的眼中根本尋不見多少小女生的膽怯。林夏簡直把莫菲當成了大哥,縮著根脖子,摟住莫菲的胳膊,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望著四周。
酒吧的閃燈毫無規律地照在酒客們的臉上。林夏尋著時刻都在稍縱即逝的光線,看見了徐暮。
他不是一個人,桌上還有一群男生,有和他差不多大的,也有比他年紀看著大些的。這群人全都黑白相間的戰隊服,比起二大校園裏的男生麵孔,徐暮身邊的人顯然踏足社會更早些,看著要市井得多。
“菲奶奶,我看見徐暮了。”林夏踮起腳尖,在莫菲耳邊說。
“哪兒呢?”
林夏手指向一個方向。
莫菲看過去。
林夏吞口水,一張張陌生麵孔瞧得令人緊張:“菲奶奶,我怎麽覺著,看上去不像還你錢的樣子,怎麽這麽多人呀。”
莫菲沉默了一會,手臂收了收,將林夏這個膽小鬼摟更緊地說:“他敢不還!走!”
林夏和莫菲穿過人群,來到徐暮的卡座那。
“你怎麽來了?”徐暮盯著林夏,眼裏流淌出一絲驚愕。
林夏伸出爪子,不太好意思的撓頭:“這不莫菲讓我陪她一起嘛。”
徐暮坐在卡座上,眼神從林夏臉上很緩慢地滑到莫菲臉上,黑色的瞳仁中暈著徹骨的冰冷,看得一旁的林夏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是你要和我算得清清楚楚,對嗎?”徐暮低聲問。
“沒錯。是我說的。”莫菲盯著徐暮,眼神閃過震驚。
唉,林夏覺得,莫菲肯定是沒想到她嘴裏有關於徐暮的改變會是這樣徹底,多明顯啊,莫菲看徐暮時眼睛都直了。
忽然耳邊一陣口哨聲。
聲音來自徐暮同一個戰隊的夥伴們。
在一片口哨聲中,徐暮緩慢地站起身來,黑白相間的隊服將他身形包得更清瘦。
他抬手將落於鎖骨處的拉鏈猛得往上一拉,拉鏈頭到達最頂端,他下巴蹭進領子裏,抬眼對莫菲說:“好,你承認就好辦多了。”
莫菲皺眉頭,林夏也一樣,實在是因為徐暮這話的語氣很是奇怪。
“徐暮,你什麽意思呀?”林夏用堪稱溫柔地語氣問他,特別小心翼翼。
徐暮瞥一眼林夏:“你別摻和,這是我和莫菲的事。”
“林夏,你找個地方坐。”
徐暮和離他身邊最近的一個男人嘀嘀咕咕說了點什麽,然後林夏就被那人帶到位置上坐下。
那個男人對其他人說:“小暮說了,這個圓滾滾的女孩子是他妹。”
然後就是一片歎息聲,林夏左看右看,從這些男人的臉上看見了遺憾的神色。
她忽然明白了什麽,八成全是一群單身狗,看見個女孩兒就想下手,但被徐暮給提前敲警鍾了。
林夏有點不自在地用手整理了下劉海的呆毛,然後目不轉睛地望向了麵前眼神對峙了好一會兒的莫菲跟徐暮。
酒吧的光線條快速閃過莫菲的臉,又在徐暮臉上定格了幾秒。
徐暮開始說話,可酒吧特別的吵,林夏聽不清,但沒一會兒莫菲就老實地坐在了林夏身邊,而徐暮,招手喚來了服務生,要了整整兩箱酒。
徐暮麻木不仁地說:“全部打開,放桌上。”
林夏愣了愣,猛吞口水,小指頭戳了下莫菲的手臂問:“現在……是什麽情況?”
莫菲冷笑了聲,特鄙視地說:“你同學說了,當初他直播而我打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取悅了我,這才讓我心甘情願地掏錢打賞。既然要算清,那我自然也不能直接就痛快拿錢走人。”
林夏驚悚:“那徐暮的意思是……讓你也取悅他一次,這樣在錢財的因果關係上才算真的兩清?”
莫菲譏笑了聲:“老娘自己講出口的話,能怎麽辦?”
林夏表示擔憂:“你,酒量怎麽樣?”
莫菲特別淡定地說:“五瓶應該沒問題。”
好了,完蛋了。
林夏一掃麵前的酒,不知道是五的多少倍,眼睛都快看花了。
林夏撩眼皮,望了眼手握酒瓶站在茶幾對麵已然不耐煩的徐暮。
她掩住小嘴兒,對莫菲說:“菲奶奶,你看這樣行不行?要不然我裝暈,裝肚子疼?裝啥都行,今天看著不是什麽好場麵,撒丫子就撤才是理智的唉。”
可惜莫菲的脾氣一貫就倔得像頭驢,徐暮用她的話嗆了她,節骨眼上莫菲是怎麽都不願意走。
深灰色牛仔褲包裹住的一條腿囂張地踩在了茶幾上,她對徐暮喊:“今天老娘是不是喝了酒就能拿錢走人?”
徐暮盯著她還未言語,倒是他戰隊裏的一眾‘演員’們開始興奮地起哄:“小暮,妞夠辣的啊。”
徐暮很是勉強地勾唇笑了下:“她辣不辣我不曉得,但今天她喝多少酒能讓我高高興興地把錢還她手裏,我能決定。”
周邊又是一片口哨聲。
徐暮的身子背向林夏和莫菲,一屁股隨意地坐在了酒吧茶幾的邊緣,偏頭喊了聲:“莫菲,我做直播的時候可是五個人都給你表演了。你是不是該挨個意思下?”
媽呀,林夏聽出來了,徐暮這是想車輪戰莫菲啊,莫菲哪能扛得住多久啊。
身為一隻正義的小團子,林夏的小屁股一翹,抬離了沙發,蹭蹭蹭跑到徐暮身邊,近乎賣萌一般地幫莫菲求情:“徐暮,莫菲的酒量不好,這樣是會出事的。”
徐暮看了眼林夏,特別苦澀地冷笑了聲:“她酒量好不好,關我什麽事?她是我的誰?”
林夏又想開口繼續求情,沒曾想身後突然響起許多拍手叫好的聲音。
林夏和徐暮同時看過去,發現莫菲特豪爽地吹了一瓶啤酒,眼神倔強地對徐暮說:“咱能速度快點嗎?我隻想拿錢走人,一分鍾都不想跟你多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