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歎氣：“我們美術係的學生習慣搞幾本畫冊，我也是很偶然地看見徐暮的畫冊。他之所以報美術係是因為和我一樣，高考沒考好，二大的美術係分數線是別的係最低的，他根本不喜歡這個專業。他就是想打遊戲，畫冊裏畫最多的也是遊戲角色。旁邊還有配字，寫的是他夢想有一天能當職業電競選手。”
唉，其實林夏也有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開自己的畫展，但她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反而將自己真實的渴望偽裝得既現實又庸俗，可內心總有一團希望之火在心頭竄動，怎麽掩埋都無法真的澆熄。
莫菲靜靜聽完了林夏的話，輕輕抿了下嘴唇。
林夏繼續說：“他為了能還上你的錢，簽約了那樣的戰隊，對他的夢想其實是很殘酷的打擊。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成了職業選手，這一年的弄虛作假也會是他一輩子的黑曆史唉。他這段時間為了你，真的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莫菲沒坑聲，但目光卻不自覺地瞥向了剛才徐暮所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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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跳高複賽比完，徐暮毫無懸念的拿到了第一。至於短跑嘛，太屈辱，不提也罷。小尾巴跟在他屁股後麵，又是給他遞水，又是給他擦汗的，很快二班所有同學都在傳小尾巴和徐暮戀愛了，徐暮自己也沒否認，閑暇之餘加上了小尾巴的微信。
林夏心裏那個著急啊，眼看一段校園倆學渣的戀愛就要從此開啟了啊。
可由不得她多管閑事，她自己的麻煩就先來了。
第一天運動會項目結束，她正準備往寢室走，半路收到僵屍很白的微信：來一趟辦公室。
林夏對著屏幕看了好久，一聲歎息後，掉轉腳步往辦公大樓走。
她進辦公室後，江司白丟給她一份文件：“你們班主任讓我轉交這個給你。”
林夏懷揣著好奇打開一瞧，忽然就愣了愣，然後是甜甜地笑：“出國交換生名額？去歐洲？”
江司白拉長著臉：“你很高興？”
林夏的目光落於紙上，根本難掩臉上的興奮，甚至忘記去看江司白一眼，甜美地笑著說：“當然高興啊，而且還不用花錢，才一年時間而已，回來正好準備畢業，到時候肯定很好找工作呢。”
“就是，林夏，機會難得啊，你們美術係就一個名額，恭喜你啊。”係主任坐在一旁，端著大茶罐子說。
林夏望向係主任，連連對主任點頭：“多謝主任，還有係裏的所有教授們。”
江司白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低聲說：“你有半個月時間考慮，如果因為某些原因不想去，學校能把機會留給別的同學。”
直到聽到了這句，林夏才終於從無盡的興奮中慢慢回過神來。
她看了眼麵前眸如星夜的男人，一顆小心髒忽然就沉了下來。
如果她答應了出國，也就意味著要暫時和菱市的一切告別。
告別徐暮，告別莫菲，告別小胖墩兒哥哥，告別班裏其他可愛的同學們，告別一直對她關愛有加的係教授，還有……告別眼前這次無數次牽動自己情緒的男人。
林夏望了他一會兒，垂下小腦袋說：“我……會考慮清楚的。”
江司白偏過頭，假裝看著麵前的教學文案：“不著急，慎重考慮。”
林夏輕輕‘嗯’了聲：“那……如果沒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江司白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
林夏轉身離開，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沉重。
回寢室後，她將文件遞給莫菲。
莫菲正喝水，看見文件上寫的東西後整個人都愣了，然後就是興奮，和林夏第一眼看見文件內容時的興奮如出一轍。
“呆瓜，你未免也太幸運了點。我學得不是美術係，但文件上的學校也是有耳聞的。你要是去那家學校，將來你的資曆就會比係裏別的同學要優秀很多，對你未來的發展可是至關重要啊。”莫菲說話的語氣是難得這麽激動。
“你說的，我都知道。”林夏哭喪著一張臉。
莫菲看不明白了，抱著胳膊挑眉：“既然知道，你怎麽這副表情。”
林夏坐在**，兩條小短腿前後擺動著：“我舍不得你們。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
莫菲敲她的頭：“又不是從此就聯係不上了。現在社交網絡這麽發達，你要是想我，隨時給我打視頻不就好了。”
林夏揚起包子臉：“我還舍不得二大。”
莫菲張嘴，正想罵她蠢時，忽然又想明白了什麽：“你是舍不得二大，還是舍不得……那個渣？”
林夏頓時吞口水，表情瞬間出賣了她。
莫菲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說：“你不是吧！別忘了你現在是有主的人，真要舍不得，也該舍不得你那什麽小胖墩兒哥哥才對。”
林夏說：“小胖墩兒哥哥吧，最近挺忙的，而且他自己也知道，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正經談戀愛。書上說，越是想忘記一個人越是忘不了。我現在覺得，這句話是絕對的真理。”
莫菲挑眉：“所以你猶豫的原因真是江司白？”
林夏點頭，抬手摸向自己的心髒：“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藏不住的唉。不管我怎麽努力地遠離他，拒絕他，我的這裏……還是經常會被他影響。”
莫菲盯著她，用力揉她腦袋：“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林夏，要在一起的人注定是會在一起的。如果你們之間困難重重，你這次為了江司白放棄了出國的機會，將來還是有數不清的事會阻擋你們在一起。”
林夏完全理解，莫菲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在她著想，隻不過……今天在辦公室裏與江司白那看似不鹹不淡的對視，卻包含了太多的情緒，直到這一刻，那個畫麵還是不停地縈繞在她的腦海裏……
晚些時候，林夏洗完澡躺在被窩裏，手機叮咚一聲，響起了微信提示音。
看見僵屍很白老土的荷花微信頭像，林夏猛就坐了起來。
小心翼翼地點開對話框，隻有一行字：今天給你的文件，你是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林夏的眼圈瞬間就紅紅的，心髒也急速跳動。
她縮了縮鼻子，小胖指對著屏幕戳戳戳：如果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江教授你……會不會生氣？
那頭半天都沒動靜。
很久之後，他發送過來：不會。
咦，瞬間就是一盆冷水啊。
難不成自己對於江司白在辦公室時的眼神又過分解讀了？
正如此想著，那邊又補充了一條：我不會生氣，我會舍不得。
林夏對著手機屏，紅彤彤的小嘴兒輕輕一掀，如同個圓滾滾的O。
心又開始跳得急，手也冒汗了。
還沒想好怎麽回複，江司白又發來：你猜我這會兒在哪？另附上三個哭泣的表情。
江司白回信息發表情，還是史無前例。
林夏皺眉頭，快速回複：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