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筠抱住江新月,用後背替她遮擋,朱葛趕緊攔住了媽媽,兩個人才算沒讓事情大鬧起來。

“江新月,你臭不要臉,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許你在找朱葛,你還敢找他,看我不告訴江大夫,讓她抽你的皮。”

江新月推開護著她的江庭筠,就這樣直麵看著她,眼中是藏不住的委屈與氣憤。

她站在朱葛媽媽的麵前,大聲地宣泄,“嬸,作為一個40多歲的婦女,希望你成熟理智一些,聽我說一說道理。”

江新月吸了吸鼻子,將原本的委屈都收回去,氣沉丹田,鄭重的開口。

“嬸,我今天跟你說清楚,我跟朱葛是做朋友還是做情侶你找我爸沒用,你還得找我談。我爸不想讓我畫畫打了我那麽多次都沒用。你也就別指望他今天教訓我一下,我就乖乖聽你的話。”

朱葛媽媽越聽越氣,江新月卻不管她漲紅的胖臉,繼續把她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嬸,說句不好聽的,成就一人不容易,毀了一人倒輕鬆。你真把我惹急了,我就拽著朱葛,看咱們誰的損失大!”

江庭筠怎麽要攔著她也攔不住,朱葛媽媽也是正好戳在了江新月的傷心處上,她曾經處處容忍,是因為朱葛對她好,她得尊重著。

可泥人還有三分土氣,總不能任誰都能對她踩上兩腳,吐兩口唾沫,她就全都忍著。

有些事情說清楚,才能永絕後患,她自己都是一腦門官司,不想再帶上朱葛一起了。

“你…小小年紀你不學好。”

朱葛媽媽拉著朱葛,氣急敗壞地說:“你看看她都怎麽跟你媽說話的,過年的時候我都已經警告過她了,她還來找你,你要認清她的嘴臉,她就是要毀了你。”

江新月點了點頭,還真的是很會抓重點呢。

不論心裏多無奈,可她好像天生受氣的命,剛說了兩句狠話,胸中的怒氣就去了一半。

在看到朱葛,心有軟了下來。

喪著一張臉,無奈的說:“嬸,我跟朱葛隻是朋友,你記住我這句話,如果我會越界,我耽誤他前途,叫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一輩子當老姑娘啃老行麽?”

江新月說完,便是真的累了,她都已經發了毒誓,還要她怎樣麽?

再看了朱葛兩眼,總覺得自己太多餘,也不等朱葛媽媽在說什麽,轉身背上了自己的畫架就走。

她不打算在擺攤了,她再擺攤就不是賣畫為生而是坑朋友為生,她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打算這麽做。

對於朱葛媽媽,她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完了,做完了,至於結果,隻能說生活難如意,且行且珍惜。

朱葛媽媽還是很氣憤,將這件事情鬧的整個大院都知道,江新月每天忙著上學掙錢消息不敏感,反倒是朱葛知道媽媽這樣對新月,心裏更愧疚。

他聽說新月給他送豬蹄兒被擋在門外,還被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他也聽說一向強壯的新月病了十幾天,心裏更難受。一向不跟女生計較的他,跟親媽計較上了。

自己心裏鬧了別扭,朱葛媽媽也拿出辦法,知道他想支援江新月,偏偏把他所有的零花錢都收繳,壓歲錢全都不能動,典型的經濟管控。

朱葛也鬧起了青春期的叛逆,好好的集訓不回去了,跑去地下打黑拳掙錢,錢沒掙多少,打沒少挨。

打黑拳的人,下手也黑。

他就算比同齡人強壯,也經不起那麽挨打,幾天下來渾身是傷,就算想要遮掩也遮不住。

這下真應了江新月的狠話,她要毀了朱葛,比成就他容易多了。

朱葛媽媽真的急了,直接找到江新月的家裏,“你真是……”

小賤人三個字,她不敢當著安柔的麵說出來,隻能用眼神怨毒地刮著江新月,“我現在是給你機會,要不然我就去告訴江大夫,讓他知道他女兒都做了什麽好事兒?”

江新月滿不在乎,“嬸,出大門左拐,我爸在醫院單身宿舍呢,你找他去,找他回來狠狠揍我一頓,最好打的我起不來床。”

“新月,不許這麽說話!”

安柔不知道之前的事情,隻覺得新月說話有些重了,畢竟對方是長輩。

“那我不說話,我上補課班去,你們聊吧。”

江新月不知道朱葛正在做的事情,隻覺得是朱葛媽媽不死心。

她也是無奈,解釋已經解釋了,朱葛媽媽完全聽不去,自己能怎麽辦,以死明誌麽?

她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

“你不許走,你得幫我把朱葛帶回家,他那麽喜歡你,掏心掏肺對你好,你怎麽忍心毀了他……”

朱葛媽媽聲淚俱下的對著安柔控訴,順便將朱葛打黑拳的事情說了出來,江新月一聽,心裏就慌。

她在電視上看到,知道這是件有生命危險的事情,一聽說,感覺心驚肉跳。

“我發誓,我沒找他,更沒讓他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我要是撒謊我出門讓車撞死!”

安柔隻是轉頭想要求證一下,誰知道江新月竟然立刻發毒誓,她若非被逼得沒了辦法,絕不會這樣說話。

她正覺得奇怪,朱葛媽媽開口了,

“你發誓有什麽用,你得幫我把朱葛找回來,要不是你在他麵前裝可憐,故意敗壞我們母子感情,他怎麽會不聽我的話,都是你的錯,你勾的他不聽我的話!”

這段時間的風言風語,安柔也不是沒聽過,但她沒想到對方會出口傷人。

鄰居做了這麽多年,孩子一起長大,她還這麽說話,實在太過分了。

這樣一想,好脾氣的安柔也落下了臉麵,在她這兒欺負她女兒,她也會不高興呢。

“我們新月都這樣說了,那就不管她的事兒了,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畢竟我們都是外人,孩子不聽你的話,還是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別什麽都怪孩子不懂事,有時候大人比孩子更不懂事。”

安柔端著茶壺一直給朱葛媽媽倒茶,直到那茶水溢出來,還在不停地倒,她就眼睜睜看著,卻不肯停下來。

茶滿攆客走,這意思明白不能再明白了。

“怪不得女兒沒教養,都是當媽的管教不好!”

安柔站起身,她不會罵人,憋了半天,“我們新月好著呢,不需要外人操心,倒是你管不住兒子,也別來我家鬧騰!”

安柔頂著一口氣打開了門,就站在門口等著她出去。

朱葛媽媽氣壞了,臨出去還要摔一下門,安柔紅著整張臉坐會原位,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進去。

“真解氣!叫她欺負人!”

江新月看她這樣反倒笑了,從小到大,安柔都沒這樣對待過別人,可見她是真的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