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雄身體僵硬的蹦跳著一直順著直直的暗道朝前走,路宗隻好不耐其煩的跟隨在後麵。雖說身邊有幾具蹦跳的幹屍陪伴著,可他一點都不害怕,畢竟如果要是想傷害自己的話早就傷害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再說其中還有幾具女性幹屍,倒也不寂寞。
暗道漆黑,可他帶著夜視儀,也不影響視覺。隻是心裏感覺有點鬱悶,有點不對勁。這麽詭異安靜的洞,竟然一點回聲都沒有,真是奇怪的很。
人屍隊伍仍舊在繼續的走著,啪啪踏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是在這聲音之外路宗感覺好像聽到了另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幻覺,可是仔細聽的話,就像是真的就在不遠處一樣。他心想還是當做幻覺好了,畢竟在這麽幽深的洞裏都不喜歡聽到異樣的聲音的。
雖說心裏這麽想,可還是感到害怕偷襲著自己,他越不想聽就越能感覺到那種聲音的存在,那種朦朧的感覺,那種在耳邊回**的長久,使他越來越覺得,那種聲音確實存在。
他仔細的辨別著聲音的來源以及聲音所能傳達的信息。此刻他已經不在乎那種聲音存在與否了,他隻是覺得,既然能感覺到那種聲音,那就說明那是一種信息,在這個絕境裏,任何信息都可能救命,所以他此刻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可不聽不要緊,一聽就要命,他聽到那種聲音似乎是一名老者充滿滄桑深沉的聲音在哀號,淒涼的感覺在這個墳墓裏更加嚇人,路宗神經緊張起來,神經兮兮的不斷的看著周圍,唯恐有什麽鬼魂魔獸之類的跑出來嚇人。
可是隨著他們前進,那種聲音越來越清晰起來,路宗不得不承認剛才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他的的確確聽到那種聲音的存在。並且更加明了清晰。
他不得不麵對現實,對周圍的情況看的更仔細了,防備之心不可無。
不過為了能定下心來,他還是決定去聽聽那種聲音到底在說什麽。
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從開始到後來似乎一直都是蒼老的聲音在呻吟,若有若無,斷斷續續。在訴說著他的悲痛和傷心。他甚至能感覺到老者遭罪痛苦的模樣,他還幻想應該是二戰時期日本軍抓來的新疆生化武器實驗品吧,如今因為得不到解脫,被困在了陽間不能還陽,變成了孤魂野鬼。
想到這裏,他打了個機靈,自己是怎麽了,怎麽相信其這些迷信的東西了,馬雄說得對,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個科學工作者,怎麽能相信這種封建鬼怪的東西呢。
不過他看了看馬雄以及跟在他身後的幹事,也有點懷疑自己的人生觀念到底準不準了,誰能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魂的存在呢,人死後難道精神也會隨著肉體的腐爛消失》都不知道,大家又不願意和另一種生命體存在的方式共享一個地球,或許那些另類的生命,正隱藏在某個角落,等著人們去和他們溝通交流。
他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的思想越來越不聽使喚了,那種鬼怪的思想像是執意的在腦中植根發芽,根本控製不住。他這才意識到信仰的力量,那種原始而且強烈的思想抑製,總是能讓人對他充滿崇拜,向往。
他感覺那些薩滿教的教徒,或許真的已經超越人類,看破紅塵,安安靜靜的躲起來,等待著某個時機的爆發,然後把自己的真正實力展示給世界。
他漸漸的也沒那麽害怕了,倒是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是朋友,隻要你不傷害他們,他們也不會傷害自己。
他再次的聽到那種聲音,並且這次他驚訝的目瞪口呆,半天都沒反應的發愣。
他感覺腦漿翻騰,全身顫抖,呼吸急促,心髒病複發的明顯症狀。他抖動著身體從口袋裏掏出了即可救心丸,吞下去,才得以安靜下來。
等到稍微好一點的時候,他再次的聽到那種恐怖的聲音,他更加驚訝了,甚至忘記了馬雄。
他聽到那種蒼老的聲音像是附在耳邊似的,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他在淒涼的喘息,並且拚命的叫道:“路宗,路宗。”
聲音緩慢,聲調低沉,他朝四周望望,發現四周除了暗道牆外,竟然還有一個擺放著棺材的墓室。
從一路走來的情形看,這個洞其實是個實驗室,不大的暗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方格子房間,沒有門,隻有窗戶,從窗戶裏朝裏看,裏麵除了木床之外,剩下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醫療器械,雖說已經生了鏽,可還是勉強能辨認出來。
他甚至還看見幾個木**躺著幾具屍體,雖說經過蟲蟻的噬咬,可還是能看出他們的肚子被拋開過,那散落在床邊的大把的灰塵應該是當年留下的腸子或者內髒什麽的,紅色斑斑的應該是鮮血吧,那種中國人民的鮮血啊。
想到這裏他不僅感到一陣心酸,不過還是感覺到點納悶,這些試驗為什麽不進行完就結束了,是不是遭遇到什麽突發事件。他越想越不明白,隻好作罷。
此時那種聲音再次的響起來,他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路宗,救命。”
他渾身顫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仔細的聆聽,想辨別出聲音來自哪個方向。最後發現,旁邊的一個實驗室裏竟然多出了一口棺材。
他好奇的看了一眼,竟然發現棺材好像在動。他下的全身出汗,浸濕了上衣,他拿上衣擦拭了一下,然後仔細的盯著棺材,想再次的聆聽那種聲音。
最終,那種聲音再次的響起:“路宗,救命。路宗,快救我。”
此刻他已經全然忘記了,被好奇心所代替,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棺材裏呼喚自己。就算遇到什麽危險,至少還有馬雄陪在身邊……
哎,對了,馬雄。他立刻朝周圍搜索馬雄的身影,可現在才發現,馬雄和那些幹屍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他心中一陣惱火,正說著急的時候卻又碰到了這倒黴事。真是倒黴透頂。
馬雄,他大聲的喊了一聲,回答他的,隻有棺材輕微抖動的聲音,連會聲都沒有。看來這個洞還有很長。
他咬咬牙,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要看看棺材裏到底藏著什麽東西,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我的名氣已經傳到陰間去了。
他的雙腿顫抖,戰戰兢兢的走到棺材前,仔細的大量了一下棺材。
才發現原來棺材竟然是半開的,錯開了一點縫隙。錯開的縫隙比別的地方都新,看起來像是剛錯開的,難道剛才這個棺材的蓋子打開過?
他越想越好奇,越想知道這棺材下麵到底裝著什麽東西。
他深呼一口氣,然後安靜的吐出來,就準備去掀開棺材蓋子。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棺材蓋子移開一點,露出了一隻胳膊的縫隙。不知道這個棺材是用什麽材料做的,不過應該是屬於硬木一類的,真是太重了。
他準備休息一下,就蹲在了棺材蓋子上,從腰裏掏出一支煙和一支槍,點上煙,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忽然,他感覺屁股一陣瘙癢,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抓著屁股一樣,他下了一跳,慌忙從棺材上跳下來,看看棺材,發現棺材口比剛才多了一些濃濃的黑黑的東西,他湊上前去仔細的看了看,竟然是一堆腐爛掉的腐肉,禁不住感到一陣惡心,吐了起來。
他的手不自覺的就搭在了棺材口。
一隻陰森枯瘦的手臂從棺材裏伸出來,強有力的抓住了路宗的胳膊。路宗沒防備,猛然被那隻胳膊給拽到了棺材口前,他的臉緊緊的貼在棺材蓋子上。要不是棺材蓋子擋著,他早就掉進了棺材裏去了。因為他這麽的一碰,棺材口又移開了些,他甚至還能看到裏麵粘糊糊的東西。
濃密烏黑的腐肉在陰森的洞裏更顯嚇人。路宗閉住呼吸,盡量不呼吸,一麵吸進這些肮髒物質。不知道這些東西爛掉了多少年了。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看見,那對腐爛的肉體,竟然開始蠕動起來。
他確定這不是蛆蟲的蠕動,因為他看不到任何蛆蟲的存在。他害怕的全身發抖,難道這個屍體是活的?
枯瘦還在拚命的拉路宗,路宗也拚命的拉腐屍。
他感覺腐屍的力量明顯比自己大得多,他此刻已經完全崩潰了腦子裏什麽都想不出來,隻想想盡一切辦法擺脫腐屍。
他漸漸的感覺體力不支,可那隻枯手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減少。他漸漸的感覺絕望。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拽東自己,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妥協,死後做個鬼魂,然後到女生宿舍串門。
可是,他明明看到的是一對腐肉在蠕動,並且幅度越來越大,他感覺這個外麵的皮膚就像個孕婦,裏麵有個嬰兒在蠕動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仍舊在和枯手爭奪著。直到從裏麵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路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