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尋求答案2

夏侯丞直立在山腳下,銀月佇立在山上。

就這樣一個仰著頭,一個低著頭,他們明明是在相互的觀望,但是因為黑夜的籠罩,遮住了所有的,讓遙遠的相望,變成了莫名的悲傷,也給這個灰蒙蒙的世界增添了不少陰鬱的氣息。

薄冷的空氣,也因為這場夜雨而大肆的襲來。

山腳下,滴滴答答減小的雨水,在夏侯丞的耳邊奏響著煩躁的音律,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很難受,身體又涼又熱,傷口又粘又痛,好像跟繃帶黏在了一起。

世界在他的眼中是晃動的,在他的心裏是殘忍的,終於等到天亮了,可是他所期望的太陽卻沒有出現,是不是這代表著他也會失敗?

嗬嗬……苦笑再次的襲擊著他的麵部,懵懂的醉意讓他有暈厥的衝動,但他還是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至少要弄清楚銀月為何這麽對他!

孱弱的身踏著不穩的步伐,一步步踩著泥濘的土地……

隻不過沒走兩步,他看到等待了一夜的身影,灰蒙蒙的天空下,那抹紫衫身形像冬日裏皺然開放的花兒一般的奪目耀眼。

隻不過深看下去,他清冷冷的麵部,與含著厲光的眼神,陌生的讓他抽氣,他想要擁住他,可是不管……他凜冽的氣息一直在拒絕他的靠近。

銀月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還會在這裏,原本在涼亭上他是沒有看到他,但是隨著天空的轉亮,他隱約的看到他的身影。

也許是他的樣子身形整夜在腦袋裏反複放映的問題,所以,對他有著非常深刻的映象。

“六……”夏侯丞輕聲的輕呢著,想要加緊腳步的走近他,卻發現自己孱弱到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隻能吃力的挪著小步伐。

“玄霄沒殺你?”銀月突兀淡漠的聲音,不免的傷了夏侯丞的心。

夏侯丞難以置信的搖頭,他以為昨天銀月對玄霄說的話,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是在說真的,越想心越是撕裂滴血:“你這麽希望我死嗎?你不是說這一生就要守護我的嗎?現在是什意思?”

“守護你?”銀月深凝著他幾秒鍾,接著便不屑的開口:“你配嗎?”

“二哥!”沒等夏侯丞回答,冒然的清朗聲音闖入了他們的對話中。

夏侯清之真的快要被他嚇死了,清早醒來沒有看到他,他簡直把整個寧王府都翻了一遍,果然,他還是在這裏,果然愛已入心,隻可惜,他是不會讓他回到銀月的身邊。

“二哥回去了。”夏侯清之聲音非常的溫柔,心疼的扶住夏侯丞的身體,感覺他身體的涼意,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用想也知道他在雨中淋了一夜。

“不……老四你告訴他,我們真是什麽都沒做,我們隻是……”

夏侯清之感覺到他拉著他手臂驟然抓緊的手,再看看他滿臉的乞求渴望,心裏不禁的泛著不爽,接著吼出:“二哥!他根本不會認識你!”

站在夏侯丞對麵的銀月,隻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所以,幹脆直接轉身離去,因為他對眼前這種戲碼根本不感興趣。

“老六!”夏侯丞眼望銀月轉身離去的身影,一個焦急要抓住他,但是身體卻被夏侯清之緊緊的拽著。

“二哥!回去!”夏侯清之強勢的抓著夏侯丞手臂,就要把他抓走。

夏侯丞真的有種快要死掉的感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他的心是焦躁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銀月的態度被抽的很空。

夏侯丞瘋了一般的甩著夏侯清之攥住他的手。

可是無論如何,夏侯清之就是不放開,弄得他一陣又一陣的焦躁,不覺得也吼出了心裏的想法:“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你會說他不認識我?”

夏侯清之本來就沒打算隱瞞這件事情,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都的知道:“是!都是我幹的,回去吧!”

肯定的眼神,肯定的話語,讓夏侯丞所有的疑惑無奈心疼徹底的消失,他隻是想跟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為什麽這些人要強行把他們的愛,塞進他的懷裏。

為什麽他們要想盡辦法的拆散他們?他根本不需要除了銀月以外多餘的愛,為什麽就是沒有人能夠理解他?

“二哥……”夏侯清之注意到突然安靜下來的夏侯丞覺得有些不對勁。

夏侯丞的臉上是一種絕望感,他的心已經亂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不想發怒什麽都不想,至少這一刻他知道銀月是愛他的:“所以你對他做了什麽?”

夏侯清之直視著夏侯丞麵部讓人難以捉摸的神情,還是如實的開了口:“忘掉你,讓你永遠在他的心裏消失。”

“嗬嗬……”夏侯丞用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回應著夏侯清之:“所以,你答應救我嗎?”

“是。”

“走吧……回府。”夏侯丞沒有在多說什麽,弱到連走路都費勁的身體,完全靠著強大的毅力甩掉夏侯清之的攙扶。

曾經,他想過如果銀月可以忘記他該多好,即使讓他重新變回那個嗜血陰毒的教主,他也不介意,至少他還活著。

現在,一切按照他心中的軌跡走了,多好……

至少他知道銀月不會在為了他而死,至少他知道銀月不會因為他的死而痛不欲生。

哈哈……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嗎?所以還有什麽好糾纏的?

心流血,可能保住他的性命,情迷亂,可以在心的位置,拉開一道傷口強行的塞進去縫起來。

多好……夏侯清之幫他完成了最想做的事情。

然而,走在他身後的夏侯清之卻不知道他的想法,對於他突然的不糾纏與冷靜,雖然很迷茫,但心也順之安穩了不少。

對他來說,隻要夏侯丞不胡鬧,好好的珍惜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夏侯清之始終不明白的是,一個人的心傷了,就算他的身體完好無隕,那麽跟死了其實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