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聲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可這一聲稱呼到了眼前,還是讓他措手不及。
木木天真又茫然,對他安靜沒有回應,又失望得要哭。
江宴聲怕他真的哭出來,老爺子得打他,謝棠棠肯定怨他。
他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以示憐愛,嘴上回道:“唉。”
木木害羞地抱抱他,雖然隻能抱住腿,但他還是很開心。
隻是不像對謝棠棠,一抱即分,隨後跑到謝棠棠身邊,眼睛卻是在看江宴聲。
江宴聲知道自己要有個兒子是一回事,但被兒子喊爸爸,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跟玩笑話完全不一樣,還是受到了一定衝擊的。
謝棠棠看江宴聲故作鎮定的表情,忍俊不禁,“感覺怎麽樣?”
江宴聲麵色不改,“還行!”
江老爺子不依不饒,“什麽叫還行?”
江宴聲實話實說:“沒有做父親的經驗,得好好適應適應。”
江老爺子笑出聲,“誰都是從沒經驗過來的,到現在,我也不敢拿為人父來教育別人要怎麽當父親,還得靠自己摸索。”
江宴聲乖順受教,“明白。”
兩人竟是默契地沒跟江宴聲坦白,惡趣味似的願意看見江宴聲手足無措。
在江宅吃了飯,謝棠棠帶木木回雲水星苑。
江宴聲有過帶孩子的經驗,給他洗澡哄睡,隻是不習慣被他喊爸爸。
謝棠棠樂得讓江宴聲多與孩子相處,在房間和秦婉視頻通話。
秦婉對謝棠棠的那些傳言氣憤不已,一開口就是一通罵,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隻管罵,發泄發泄也是好的。
謝棠棠等她發泄完,才慢條斯理地說:“我跟你坦白一件事,我有個兒子,是我和江宴聲的兒子。”
秦婉震驚,“啊?”
謝棠棠,“謠言不全是謠言,至少有個孩子是真的,隻是與我養父無關,是我和江宴聲的。”
秦婉巨震,“什麽情況啊?”
謝棠棠,“說來話長。”
秦婉急切,“再長也得說啊!”
謝棠棠知道她是個聽話聽一半就抓心撓肺難受的人,盡量簡單地講述她和江宴聲的過往。
秦婉聽得認真,還會蹦出好幾個問題。
謝棠棠說:“我們在找專家會診,查江宴聲失憶的原因。”
秦婉唏噓,“不會是催眠吧?據說厲害的催眠師,可以洗掉別人的記憶。”
謝棠棠,“還得等專家確定,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恢複的可能性。”
秦婉嘖嘖稱奇,“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啊!你倒好,居然瞞得死死的,瞞著別人就算了,怎麽還瞞著我。”
謝棠棠笑道:“你本來就不喜歡江宴聲,要是哪天見到他,嘴一快,說漏嘴怎麽辦?”
秦婉揚眉,“說漏嘴就漏,怕什麽,孩子就是他的啊!”
謝棠棠無奈,“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孩子,你覺得他能接受?”
秦婉感慨,“難怪我哥在你這裏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原來你們早早地就沒了緣分!”
謝棠棠,“秦時哥值得更好的。”
秦婉,“你剛說顧琛一直都知道?他為什麽都知道?難道在你心裏,他跟你的關係比我跟你的關係更好?”
謝棠棠聽她一副爭風吃醋的話,忍俊不禁,“江宴聲失蹤後,顧琛一直在照顧我,幫我找人,我發現自己懷孕後,他更是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衣食住行。”
她不能大著肚子帶著孩子回國,她在出國前,認親認得高調,圈內人盡皆知。
要是傳出她在國外被人搞大肚子,回國生子,會立即傳得沸沸揚揚,受人指指點點。
所以顧琛幫她聯係了徐誌國,又給她出主意,將孩子養在徐誌國名下。
徐誌國有領養她的經驗,晚來空虛寂寞,再做好人,養個孩子,無可厚非。
秦婉訝異,“顧琛幹嘛幫你做這麽多事?他是不是對你有所圖啊?”
謝棠棠好笑地說:“他和我是朋友,朋友不就是互相幫忙嗎?”
秦婉不以為然,“朋友也有分的啊,如果是我,我幫你做這些,沒人會覺得居心不良,隻會是閨蜜感情深,可顧琛到底是個男人,他又不是個gay!”
謝棠棠,“……”
秦婉,“棠棠,正因為你把他當朋友,所以才方便他做更多的事,而且你不僅不會懷疑他,還會感激他!”
謝棠棠腦子裏亂了亂。
她從未懷疑過顧琛,但秦婉的話,卻讓她起了疑心。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太好,要說不是喜歡,隻是出於朋友間的幫忙,好像是說不過去。
畢竟男女之間,就算是朋友,也要有一定的邊界感。
畢竟他會戀愛,他的女朋友會介意,他和女性朋友走得太近,對方會介意。
謝棠棠,“顧琛曾經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他有喜歡的人。”
秦婉,“那你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嗎?”
謝棠棠驚住,“我不知道,他隻說對方不喜歡他。”
秦婉看透一切的精明模樣,“你隻聽他說,也沒見過他所謂的喜歡的人,當然,就算是見過,也可能是找來做戲的,棠棠,他在騙你。”
謝棠棠,“……”
秦婉,“男人對女人殷勤,要不是喜歡,真犯不著做這麽多事。”
謝棠棠一時之間難以平複心情,“婉婉,這隻是你的猜測。”
秦婉,“就怕猜測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這個人該說默默付出不求回報,還是隱藏太深呢?”
謝棠棠沉默以對。
秦婉,“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知道你所有的事,
他再怎麽說都是顧家的兒子,不可能不認識江宴聲,
他在外留學工作,不可能一次沒回寧城,隻要回寧城,就有知道江宴聲身份的機會。
他說幫你找人,會不會早就找到了人,但他隱瞞沒告訴你呢?”
有些事不能細想,細想之下,都是漏洞。
因為過於相信,又從未往這個幫了她太多的人身上想,所以才會忽略這些本該很早就發現的問題。
秦婉不想打擊謝棠棠,沒什麽說服力地找補,“或許是我胡思亂想了,可能不是顧琛,是別的什麽人呢!”
謝棠棠,“你讓我再想想,我也需要驗證,不能隨便汙蔑他。”
秦婉連連點頭,“是是是,大家都是朋友。”
結束通話,謝棠棠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發呆,滿腦子都是秦婉的話。
她和顧琛認識多年。
顧琛處事周到,為人溫善,進退有度。
從未對她表現出任何的曖昧舉動,更別提露出半點兒男女之間的喜歡。
她回寧城後的幾年,兩人更是沒有聯係。
如果不是他回國就職,他們在醫院偶遇,謝棠棠都不知道他已經回國。
他沒想過主動聯係她,是她擔心在醫院檢查,查出她生過孩子的事被江宴聲知道,主動與他聯係。
種種跡象,都不像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