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睡醒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透過窗戶她看見一輪圓月出現在海平麵上,淡淡的光暈將海水照的波光粼粼,甲板上的眾人不是在休息便是在打坐,顯得極為安分。

她習慣性的朝打坐之處望去,卻並未見到顧傾霜的身影,這兩天隻要她一睜眼便能看見顧傾霜打坐的身影,如今沒有看到人她倒是有些不適應,無聊的在房中轉了幾圈後,鬼使神差之下她竟忍不住出去找顧傾霜。

最後終於在船尾看見了顧傾霜的身影,船尾放置的有桌椅板凳,昨日寧曦出來透氣時來的便是這裏。

此刻顧傾霜正背對著她,隨著她的靠近也沒有回頭的意思,似乎並未發現她,而寧曦隻向前走了幾步便停在了原地,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樣,總覺得這時的顧傾霜有些危險。

“為何不過來?”

寧曦正猶豫的是否要上前時,顧傾霜的聲音卻率先傳了過來,熟悉的聲音讓她心底的擔憂瞬間消失,抬腳便朝前走去。

“你今日為何沒有打坐?”

在顧傾霜對麵坐下後寧曦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覺得今日的顧傾霜有些奇怪,在寧曦的印象中他不像是有閑情雅致來賞月的人,而如今這番舉動著實怪異。

“今日想歇一歇。”

顧傾霜說完側目看向寧曦卻正好看到她打量的眼神,寧曦立馬停止打量,心裏不禁暗自稱奇,像顧傾霜這種卷王竟也能說出歇一歇這種話。

“霜霜你是不是病了?”

這話剛說完寧曦就瞥到顧傾霜雪白的衣袖上出現了一抹暗紅,她立馬抓住顧傾霜的手臂,仔細一看上麵確實是血跡。

“你受傷了?”

寧曦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擔憂,從認識顧傾霜至今她從未見他受過傷,不管是厲害的凶獸還是禦靈宗的圍攻,顧傾霜都能全身而退,如今卻莫名其妙的受傷讓她十分詫異。

“舊疾而已,並無大礙。”

顧傾霜緩緩將自己的衣袖抽走,轉而望向遠處的圓月,氣氛沉靜了片刻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倘若你知曉你的命運早已被安排好,你當如何?”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寧曦眼中不禁放出光亮,這題她可太熟了,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如果所安排的命運並不是我所想要的,那麽我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反抗,畢竟不反抗試試又怎會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若是按照小說中的發展,身為惡毒女配的雲熙早在半個月前就該下線了,剛穿進書中時她一度以為自己無法改變雲熙的結局,那次跳崖她也是抱著赴死的決心,好在最後她為自己爭得了一絲生機。

寧曦說完久久未能得到回應,一扭頭卻見顧傾霜望向遠方,眼神深遠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你說的不錯,弱者才會被命運安排,而強者要做的是安排命運。”

寧曦:“......”

她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也不知顧傾霜是悟出了什麽才會說出這番話,但他話才剛說完,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道閃電,盡數朝著船周圍劈來,像極了上天降下的警告。

“不會又有海怪出沒吧?”

寧曦可不覺得一句狂妄的話便能引來天罰,看這似曾相識的場麵,她有些擔心又遇到了海怪。

“並非海怪,隻是些嚇唬人的手段罷了。”

顧傾霜瞥了一眼不斷劈下的閃電,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隨後一揮手周圍的閃電瞬間消失,原本狂風大作的海麵也變得風平浪靜。

片刻的變化讓寧曦驚訝不已,驚訝顧傾霜如此厲害的同時她還有些好奇。

“嚇唬人?誰要嚇唬我們?”

“你想知道?”

此刻顧傾霜正背著月光,讓寧曦無法看清他的神色,雖然語氣與平時相比並無多大變化,但直覺告訴寧曦她還是不要知道那麽多為好,於是她趕緊搖了搖頭。

“還是不了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察覺到情況不妙,寧曦趕緊逃回了房中,而站在原地的顧傾霜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良久,眼中的戾氣也漸漸消散了幾分。

他前段時間窺得天機,得知自己日後會甘願為一個叫雲初然的女子去赴死,顧傾霜不可能容忍這種威脅的存在,他算出了雲初然身處何處打算先斬草除根。

但他每次威脅到雲初然的性命自己都會受到反噬,就連今日雲初然自願喝下毒藥也亦是如此,顧傾霜知道是天道忌憚他,才會用此手段引誘他甘願為他人赴死好將他除掉,可天道卻算漏了他能夠提前知曉天機,行動也已經不再受天道的管控。

不僅如此,他還救下了寧曦這個同樣為天道所不容的異世之魂,天道想要掌控他,他偏要一切都脫離天道掌控。

這時海麵上的圓月被烏雲覆蓋,周圍的光線的變得昏暗,顧傾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轉身回了房間。

而在他轉身離去之時天空中又劃過一道閃電,那道閃電似乎極不甘心,但卻隻出現了一半便消失在天邊,連雷聲都未響起。

......

接下來幾日裏一路上都相安無事,船也如顧傾霜所說的那般,在第十日時掐著點到達了天星城。

女主一行人在船上的這幾日也沒有打擾寧曦和顧傾霜,直到下船之後他們才來到兩人身前。

“多謝二位仙人將我等載至天星城,這些是我們送給二位仙人的報酬,還望仙人能夠收下。”

隻見雲初然手中拿著一些靈石和低級法器,這些低級法器之中有一塊墨綠色的玉佩,一眼就引起了寧曦的注意。

小說中女主在一處秘境得到兩塊可以儲存活物的玉佩,這兩塊玉佩是一對分別雕刻著龍和鳳,寧曦當時就猜測日後這兩塊玉佩必定是男女主一人一塊。

不過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那玉佩是女主成為鳴劍宗弟子後,在一次任務中無意間得來的,而此刻女主手中拿著這塊玉佩恰好雕刻著一條龍,在低級法器中顯得極為惹眼。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因為女主的本命劍和靈獸沒有了,所以才會給她提前發放其他的外掛?但她怎麽就這麽輕易將其中一塊給送出去了?

一時間寧曦盯著玉佩有些出神,身側的顧傾霜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將東西呈上的雲初然眉頭微微皺起。

“不必了。”

“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還請二位仙人一定要收下,還有這塊玉佩前些時候仙人沒有收下,這次還請仙人切勿推辭。”

雲初然這話讓寧曦回過了神,望向顧傾霜時眼中滿是疑惑,在船上的這幾日她一直與顧傾霜在一起,她怎麽不知道女主送過顧傾霜玉佩?

“我並未給你丹藥,也沒有收報酬的意思,再做糾纏便將你扔進海裏。”

清冷的聲音中傳出一絲不耐煩的意味,顯然此刻顧傾霜已經沒了耐心,說完後他便帶著寧曦繞過眾人離開,因為他方才那句話竟無一人敢將他攔住。

但兩人還未走幾步,周圍突然出現一群禦靈宗的弟子,原本被困住的澤嘉也在其中,看他狼狽的模樣想必是剛從陣法中出來。

“你們居然還敢回來?既然有這個膽子那便要做好受死的準備!”

澤嘉被困在合歡宗外整整十日,這十日裏讓他禦靈宗顏麵盡失,許多靠著禦靈宗庇護的小門派都投靠了其他門派。

如今他已經不光是要奪回內丹,更是要殺了寧曦和顧傾霜以此泄憤,這次澤嘉倒是變得過果斷了不少,話音剛落便帶著一眾弟子朝兩人衝來。

然而顧傾霜一揮衣袖,澤嘉身後的一群弟子便紛紛摔倒在地,一時間隻剩澤嘉一人提著劍朝兩人刺來,很快顧傾霜便與他打鬥起來。

這次顧傾霜依舊是空著手同澤嘉打,寧曦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在與澤嘉交手時顧傾霜似乎從未拿出過他的劍,隻是容不得她多想原本倒地的弟子又衝了上來,寧曦隻得將注意放在攻擊而來的弟子上。

好在這次弟子的修為有高有低,有一些寧曦還能夠對付,她也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不必再被人壓著打。

不過修為比寧曦低的弟子占少數,沒一會她便有些力不從心,被一個修為比她高的弟子打掉了手中的劍。

那弟子正要將她擒獲時,與澤嘉打鬥的顧傾霜來到寧曦身前,一掌將那弟子拍開,反手又擋住了澤嘉的攻擊。

就在顧傾霜與澤嘉僵持不下時,夢晗帶著合歡宗的弟子出現在此,趁著禦靈宗一眾弟子都在圍堵兩人,合歡宗的弟子直接將他們全部圍住。

一時間禦靈宗的弟子全部都停了手,眼下形式對禦靈宗極為不利,澤嘉本欲上前但權衡一番利弊後,他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夢掌門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們合歡宗要與我們禦靈宗為敵?”

雖然眼下形勢不利,但澤嘉仍是不忘先發製人,不過他這招對夢晗卻毫無作用,隻見夢晗由弟子扶著緩緩走上前來。

“這句話該我問你呢,以你我的關係,我們兩門派之間應當更加親密才是,可是你帶人公然圍堵我侄女又是何意?”

作者有話說:

男主和雲初然不是生命綁定哈。

比如雲初然走著走著自己被大石頭砸死了,那麽男主一點事都沒有。

是男主要殺她的話會受到反噬,別人如果要殺雲初然男主沒事,但雇凶殺人被天道察覺的話會有事,男主要是傷了雲初然但是沒有威脅到她的性命也沒事。

因為男主尚處在天地法則之中,天道對他還有些限製,後期天道對他的限製會越來越弱,到時候他想秒誰就秒誰。

(這幾天有點忙,後麵這幾天先隔天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