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暉卻是不知,這錦衣衛初建之時,原與明教的五行旗有關,行軍打仗臨敵交鋒,所用兵刃,多是銳金旗中演化而來,器械之良,戰法之奇,實是身經百戰錘煉而來。

耳聽得馬蹄之聲隻在麵前半裏左右勒住戰騎,令官一聲斷喝:“滅火!放火流星!”瞬息之間,眾人一齊熄滅了火把。歐陽露向合乘一騎的方暉、歐陽霖二人道:“你二人暫且後退,這是行軍打仗。嗯,一會搶幾匹馬來。”二人依言後退,遠遠地觀望。

哧哧哧聲音響過,錦衣衛又橫放了三支火流星出去,瞬間照亮了對麵敵人。但見對麵疏疏落落大概有四五十騎,都做行商之人打扮,但手持彎刀,神情凶悍,一望而知便是異族之人。歐陽露右手一抬,右首下搶出一騎,在陣前疾馳而出,橫向一拉戰馬,那馬一聲長嘶,人立起來,馬上乘者彎弓一箭,隨在火流星之後,端的是去若流星。敵人陣中一人長聲慘呼,被那一箭慣胸而過,釘在地下,敵人陣中一陣混亂。

方暉見這乘者騎術箭法都是極精,兩軍距離尚遠,他這一箭,箭力及遠,所用的顯非尋常的長弓,想是一箭斃敵,乃是立威之用。

對麵瓦剌人中,邊有人哇哇怪叫,也取出弓箭,對射過來。錦衣衛放箭之人,一箭之出,隨即藏蹬勒馬而回,那瓦剌人之箭,卻再也射不到他。

對方**之後,極為凶悍,二十騎乘呼喝大喊,手舞彎刀,衝擊過來。此時火流星餘光尚在,錦衣衛眾箭齊發,射了四五人落馬。餘眾拿出一物,於頭頂揮舞而來,那物係有長長鐵鏈,騎兵散開,鐵鏈放長,舞動範圍竟是越來越大。歐陽露神色不變,說道:“是流星錘,大家散開!”

錦衣衛習練極為有素,左右各分出五匹馬,繞大彎遠遠兜了開去,另五匹撥轉馬頭,緩緩後退,同時不停放箭。

那十餘瓦剌人輪動流星錘,衝到近處,錦衣衛早已四散,黑

暗之中,瓦剌人怕流星錘傷了自己人,都抽出彎刀,直向前衝去。

便在此時,卻聽得火流星之聲再起,一左一右,照亮原地駐紮不動的二十餘騎瓦剌人,原來錦衣衛借著黑暗,分左右已摸到瓦剌人後隊的兩翼之側。瓦剌人大驚之下,紛紛向左右轉去,此時十名錦衣衛,已架起長長騎槍,分左右衝刺而來。瓦剌人精兵衝前,所餘之部尚在觀望,見錦衣衛騎槍霍霍,已衝在不足十丈,放箭不及,況且己方被火流星晃眼,己明敵暗,看不真切,都是大駭。

方撇了弓箭,拿起長兵刃,卻聽得咻咻之聲不斷,首當其衝的瓦剌人紛紛落馬。錦衣衛是百煉之兵,這瓦剌偷越過境的細作,武功單打獨鬥或是較高,但這戰陣之中,卻非錦衣衛對手。這十名騎兵,一手架起騎槍,威嚇敵人撇了弓箭,另一手或拋擲精鋼短斧,或以神武機弩放箭,頃刻間便將外圍的七八人料理了。

圈內之人尚未回過神來,見同伴紛紛落馬,錦衣衛馬奔騰而起,衝力極大,騎槍又長,猝不及防之下,被左右翼一個穿插,馬隊當即被擊潰。剩餘眾瓦剌人發一聲喊,四散奔逃。

先前使流星錘的十餘人,正自抹黑,見後隊一閃之下便被擊潰,紛紛撥轉馬頭,轉身便欲反身回衝。便在撥轉馬頭之際,馬力已鬆,左右翼錦衣衛迅速集結,再度架起騎槍,衝擊過來,身後五名錦衣衛也是一般,一手放神武機弩,一手架起騎槍,策馬攻來。

兩下一夾,這十餘瓦剌人烏合之眾,再度丟下七八具屍體,餘眾潰逃。

歐陽露自始至終,始終陰沉著臉,騎在馬上,不曾有半分移動,似是對錦衣衛擊潰對方這一戰,極為自信。方暉見錦衣衛區區十五騎,瞬息之間分合戰陣,依仗器械之利,以少勝多將對方四五十人打散,複斃敵過半,大為震驚,若是大明軍隊都如錦衣衛一般,天下又有誰能抗手?

眾人因百裏追襲

一夜,馬力已疲,便不追擊瓦剌人,收攏起來,計點戰果。歐陽露見己方陣亡了一人,輕傷一人,那些瓦剌人極為決絕,負傷落馬之後便即自戮,竟無一個活口,因此臉色十分不悅。

經此一戰,方暉對錦衣衛大起敬畏之心,此時仍在落雨,東方漸漸發白,雖然不見太陽甚是昏暗,但天確實漸漸地亮了起來。歐陽霖挑了一匹馬與方暉騎乘,此時方暉藥力已過,奔波一夜,再被大雨一淋,隻覺周身疲乏之極。

歐陽露略一計較,說道:“如此雨大,不宜趕路。背麵估略二三十裏便是外長城的隘口了,我們先去彼處休整,待雨停了再啟程回大同去吧。”眾錦衣衛齊遵其令。

果然行出二十餘裏,草原已盡,轉出一座高山轉角,確是一處長城隘口。那把守軍官見來了刑部的錦衣衛大人,不敢怠慢,忙迎進兵營駐紮之地來。方暉見長城以北,朔漠連天,南麵草原莽莽,那三三百兵士把守隘口,卻是極苦。

歐陽露向那軍官問了些情況,那軍官回道,此隘口近兩個月來並無客人商隊通行過。歐陽露點點頭,知道此處險峻不易通過,那接應的四五十馬隊,想是別處偷境過來的,當下吩咐下去,有被自己擊潰的瓦剌奸細餘眾,要小心盤查。

正說之間,方暉低低地向歐陽霖耳邊說道:“你姐姐好凶,雖是漂亮,卻極怕人,幸好你不像她。”

歐陽霖心中一甜,卻憋起嘴來嗔道:“你這人沒良心,我姐姐冒著大雨,深夜百裏奔波,都是為了救你,你不感念她,反倒背後編排她的不是!”

方暉嗬嗬一笑,說道:“悄悄地說,若是被她聽到了,便以為是我們兩個人在編排她的不是呢。她可是錦衣衛的大官呢......”說道此處,突然心裏一緊,忽然想起,自己那塊刑部錦衣衛的令牌,被那使虎爪之人搜了去,一路西向去了,此時事關重大,不可不與歐陽露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