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回頭,一位衣著雍容華麗,頭戴墨鏡的中年女性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是?”林晴遲疑地開口。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找你有點事兒。”
一個不認識的人找自己有什麽事兒?林晴莫名其妙。
“前麵有個咖啡館,咱們進去聊聊吧!”中年女人指著前方的咖啡館,姿態優雅地往前走去。
林晴站著沒動。
這女人是誰?根本就不認識,憑什麽跟她去咖啡館聊天?
走了幾步,那女人發現林晴沒有跟上來,便站住腳回頭。
“怎麽,不敢去?怕我是個騙子嗎?”中年女性有些譏諷地開口,戴著墨鏡的眼睛將她上下打量。
“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大馬路上的,說話總不太方便吧?放心,耽誤不了你太多時間!”
林晴想了想,終於邁開步子往前走。
兩人穿過馬路去了咖啡館,找了個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精心保養的臉,看得出來,年輕時一定也是個美人。
“我是溫雪峰的太太。”女人開門見山。
林晴吃了一驚,又將對麵的人仔細打量了一番。
“沒想到我會來找你吧?”
林晴點頭,她確實沒想到。
“你找我有事兒?”林晴不解地問她。
“我最近才知道有一個你,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都長著一副能勾人魂魄的臉。”
林晴皺眉,她這話什麽意思?罵她?
“當年的事兒都過去了,我也就不再提,但是溫雪峰給了你一套房子,你必須把房子還回來,把鑰匙交給我!”
林晴終於知道了她的來意。
說真心話,林晴從來沒有把那套房子放在心上,沒有覺得那一套房子能抵得上自己和母親這麽多年受的苦。
但是他的太太這樣咄咄逼人地要把房子討回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好像自己就是來故意騙錢一樣,那是對她林晴的侮辱!
“房子我沒有要過,是溫雪峰主動求我收下的。”
溫太太冷哼一聲,譏笑地看著林晴:“不管你說得有多好聽,你總歸是拿了本來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吧?才出現在溫雪峰的麵前,留幾顆眼淚讓溫雪峰心軟!一棟房子,你要少奮鬥多少年,別在我麵前裝清高!”
“你!”林晴受不了她的汙蔑,手指攥緊了咖啡杯的勺子。
“我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裝可憐,我再說一遍,房子不是我想要的,是溫雪峰非要給我的,他說我如果不收下,他會整晚整晚睡不著覺,覺得虧欠我們母女太多。”
“是啊,你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想起了你那個會勾人的母親,讓他覺得你們很可憐,他虧欠了你們,便會想辦法來補償,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那一套房子值幾千萬,想一下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你還敢說你沒有目的?”
“就算要把房子還回去,我也會還給溫雪峰!”
“其實,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你不給我鑰匙也沒關係,那房子,大不了換一個門鎖就行了,我不想讓你住也有很多種辦法!”
溫太太冷冰冰的眼神裏閃著不屑:“溫雪峰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張家扶持,他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那棟房子有我們張家的血汗,我不能讓你這個私生女來享用!”
“你們母女沒有為溫氏集團貢獻半分力量,憑什麽坐享其成?”
溫太太說得振振有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繼續諷刺地說:“一個私生女,別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林晴不想再跟這種人廢話,起身去前台結了自己那杯咖啡的錢,然後走人。
本來想去公園遛遛彎兒,沒想到遇到這種事兒,林晴心裏亂糟糟的,耳邊一直回響著剛才溫太太那些咄咄逼人的話語。
不知不覺還是走到了公園,林晴不知道自己在公園裏走了多少圈,最後怔怔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午後太陽西斜,起風了,風雖然不大,但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林晴坐在長椅上毫無感覺,心裏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想哭卻哭不出來。
林晴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把鑰匙還給溫雪峰,一會兒又想,如果自己把鑰匙還回去,豈不是讓溫太太很得意?為什麽要讓她那麽開心?如願以償呢?
林晴覺得自己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反複鬥爭,撕扯著自己的腦神經。
母親,現在孤零零地在新良小鎮上,如果母親知道了會怎麽想?
一想到母親,林晴心裏頓時酸楚不已,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林晴一直坐到華燈初上,才想起來該回家了。
回到濱江花園,從門房拿了自己的快遞,那門衛一臉詫異地看著林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目送林晴離開。
回到家,林晴把快遞放在桌上,便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看著浴室鏡子裏自己那張蒼白的臉,林晴猛然覺醒。
為這種事兒傷心難過不值得!你傷心難過,人家豈不是很開心?
林晴,你要堅強,以後的路還很長!
林晴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放鬆,默默地為自己加油打氣。
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門鈴響了,林晴去開門,還是上午送餐的服務員。
林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一天都指望人家送餐,算怎麽回事兒?服務員見到她倒是很熱情,將食盒放在餐桌上,笑著打了個招呼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林晴努力地調整好心態,夏野回來時,還主動迎了上去。
“你回來啦!”
話一開口,兩人都同時愣住了。
不為別的,林晴這嗓子啞得實在是太厲害!
“你怎麽了?”夏野吃驚地看向她,伸手就撫上林晴的額頭。
沒發燒!夏野疑惑地看著林晴。
“你怎麽回事兒?嗓子突然啞成這樣?”
“哦,可能是中午在沙發上睡了一覺,沒太注意吧!”
“你哪裏不舒服?頭疼不疼,是不是著涼了?”夏野一邊換衣服,一邊一連串地問話。
“沒有啊,好好的,就是嗓子啞了,多喝點水就沒事兒了!”
林晴一臉滿不在乎,好像在說這多大點事兒,你這麽大驚小怪。
“我朋友是醫生,讓他來給你瞧瞧。”
“不用,不用。”林晴連忙擺手,示意他去餐廳吃飯。
“嗓子啞了就叫醫生來,人家還以為我多矯情呢!”
林晴啞著嗓子說完這些話,便不想再開口了,嗓子實在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