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水清涼,南宮越在微風中悠悠醒轉。昨夜前半夜由他值守,後半夜是元易。此刻,朝陽蓬勃,轉頭看去,元易元魅二人正蹲在湖邊洗漱。
元魅回頭見他醒轉,忙歡喜的喊道:“越哥哥,快過來,這湖水清涼極了!”
南宮越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
湖水確實清涼,撲在臉上,冰涼的感覺沁入皮膚,仿佛在呼吸一般,令人神清氣爽。
“嘻嘻,舒服吧!”元魅在邊上笑道。南宮越輕嗯了一聲,雙手伸手水下,將一捧水撲在了臉上。
水花落下,湖麵漣漪不斷。
忽然,南宮越目光一凝,盯著水深處,剛才他好像看到了什麽!隻是,他再細看,卻什麽也看不到了!
他轉頭看向元魅,她歡喜的模樣,根本不像是看到了什麽;再看元易,正蹲在湖邊,目光看著湖中某處,略微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麽。
南宮越輕輕撞了他一下,看他猛地回神,問道:“怎麽了?”
元易看著他,眉頭微皺,躊躇道:“小越子,你覺不覺得這平原很奇怪啊?”
南宮越心中一凜,忙追問:“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聞言,元易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搖頭,道:“看到什麽?”
南宮越目光中掠過淡淡的失望,勉強笑道:“沒什麽,你剛剛說奇怪,是指什麽?”話音落下,元易正思索著如何回答,忽然一旁元魅驚叫道:
“你們看,水下有東西!”
南宮越心中一驚,立刻回頭向水中看去。隻見水麵下,一團黑影正在迅速放大。
“不好!快跑!”南宮越驀地大喝,然後轉身就往後跑去。元易隨之而動,唯有元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南宮越與元易二人剛跑出幾步,便發現元魅沒有跟上。兩人紛紛回頭,忽聽得湖中嘩啦一聲巨響。
頓時,水花四濺,一個通體青色的龐然大物破水而出,直奔呆立在岸邊的元魅而去。
“魅兒!”元易大吼著衝了出去,南宮越眉頭緊皺,迅速彎腰從地上撿起幾顆碎石,用力朝著那水花中的龐然大物扔了出去。
碎石劃過天空,穿透正在回落的水幕,落在了水幕背後的龐然大物身上。噗噗幾聲輕響,碎石化作了一蓬蓬的齏粉,幾乎不可見的紅光在龐然大物的青色鱗片上一閃而沒。
“吼——”一聲怒吼震天動地。水幕落下,南宮越終於看清楚了那龐然大物的真麵目。那是一條青蟒,巨大的三角蛇頭,頭頂有兩個突起,並不十分明顯。一雙黃色眼眸微微轉動,狹長的瞳孔盯向了南宮越,冰冷無情的目光讓南宮越心髒劇跳。這青蟒絕對比他們昨天在樹林中遇到的黑豹厲害多了!
“快走!”
這時,元易跑了過來,手中拉著驚恐的元魅,大聲喊道。南宮越聞聲跟在元易身後,掉頭就跑。
身後,青蟒又是一聲巨吼,然後一聲更大的水響之後,伴隨著一聲沉悶地撞擊之聲響起,大地猛地一顫。
南宮越不用看也能猜到,那青蟒肯定是離開了湖水,追著他們來了。
“往哪走?”元易邊跑邊問。南宮越腦海中閃過烈血山穀的地圖,他記得這片平原是位於兩個石山的中間,石山陡峭,根本
不容他們攀登。而前方,便是兩個森林。兩個深林被一個深淵分隔開,右邊的森林廣袤無邊,一直蔓延到千裏以外,而左邊森林的麵積似乎比昨天他們穿越的那片森林還要小,且其中魔獸很少!
“去左邊的樹林!”南宮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的樹林。說完,他往後瞄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心中駭然更盛。
身後,青蟒扭動著身軀,迅速無比地向著三人追來。那通體青色的蛇軀,有一部分還在湖水中,即便如此,看去也有一丈多長!
如此龐大的身軀,遊動在地麵之上,竟靈活迅捷無比。那難聽的摩擦之聲,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我們分開跑,左邊那片樹林內集合!”南宮越突然大喝道。
元易元魅同時愣了一下,剛想反駁,身後淩厲風聲頓起,一道水箭劃破空氣,朝著元易後心射去。
這一下若是被射實了,哪怕元易身軀再魁梧,恐怕也得報廢了!
“危險!”南宮越大喝一聲,腳下一蹬,身體猛地撲向了元易。
“砰”地一聲,三人同時摔倒在地,滾了出去。水箭在他們身後撞擊在地麵上,泥土四濺中,一個大坑赫然出現。
南宮越三人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慘白。
隻是一道水箭便有這樣的威力,那要是再多幾道,他們還逃得掉嗎?
該死的禁地名額!南宮越看著快速臨近的青蟒,心中暗罵了一句,然後大喝道:“分開跑!”說完,先一把將元魅推了出去,然後與元易二人對視一眼,各自跑了開去。
身後,青蟒見三人分成三個方向跑了開去,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奔著南宮越追了下去。聽著身後快速臨近的聲音,南宮越忽然有種罵娘的衝動!雖然他並不希望青蟒去追元魅元易二人,但是它這麽毫不猶豫地就追著他來了,未免也太直接了一點了吧!
一邊心中暗暗把這青蟒的祖宗一百八十代全部問候了一遍,一邊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往前跑去。
烈血山穀深處,有一處方圓幾百丈的草原。草原上,鮮花遍地,溪水叮咚。草原中心,有一座木屋,孤獨地矗立著。
此刻木屋前擺著一張石桌,風正坐在石桌邊,和一個黑衫老者下著一盤石棋。棋盤上黑少白多,竟是風占了上風。
若是,南宮越在這邊定然會認出那老者便是那日在山穀外樹林中見到的老者。
此時,那老者拿起黑子正要落下,忽地鼻翼翕動,一個噴嚏猛地響起。
“靠,那個王八蛋也說老子的壞話!”老者怒罵道。
風搖頭苦笑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脾氣啊還真是一點沒改!”
老者揉了揉鼻子,淡淡道:“幹嘛要改,我覺得我這脾氣挺好的,率性而為,多實誠啊,不像某些人,整天愛玩些陰的!”
風聞言,神色驀地陰沉了下來,道:“聽說無盡之海最近又不太平了!看來,蝰蛇那家夥沉寂了幾萬年,又不甘寂寞要出來活動了!”
老者聞言,手一伸將一枚黑子放在了一堆白子的中間,發出重重地一聲悶響,然後冷哼一聲道:“正好!老子本來還愁找不到他呢,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送上門來又怎麽樣?你被大陣囚困了幾萬年,即便脫陣而出,想要
恢複當年的修為沒有幾百年根本不可能!而我當年的重傷至今未愈,一身修為連一成都使用不了,否則便會牽動傷勢!你覺得憑我們兩個,能鬥得過他嗎?”風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一顆白子,平靜的麵容之上,驀地掠過濃濃的恨意。
老者聞言,似有不甘,怒氣上湧,砰地一聲重重落下一子,道:“難道玄武那家夥不打算幫忙了嗎?”
風微歎一聲,眼眸中有淡淡的無奈悲戚之色,道:“玄武已經沉睡了一萬年了,我上次去見他,他沒有蘇醒,我想他的情況比我們好不到哪裏去!”
“哼!”老者怒哼一聲,兩眼微眯,漆黑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道:“即使打不過,老子也有得是辦法讓那條水蛇嚐盡苦頭!哼,玩陰謀,憑他也想玩的過老子!”
風撇了下嘴,手中落下一子,口中隨意道:“也不知道當年是誰第一個栽進那條水蛇的陷進裏麵了,害得我們大家都一起陪著你栽了進去!”
“額——”老者啞然,臉上浮現尷尬之色,嗬嗬傻笑了幾聲之後,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山穀底下的大陣你去看過了嗎?確定沒問題?”
風點頭,答道:“嗯!大陣經曆了這麽多年早就已經有了破綻,到時候大陣樞紐刑天飛出汲取天地精華之時,隻要黎元兩族的人攻擊陣心,大陣就會瓦解,而你也就可以離開這個困了你幾萬年的山穀了!”
老者聞言,老臉上笑容如花一般盛開,連聲道:“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小水蛇,洗幹淨等著吧!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煮了吃蛇羹,哈哈哈……”
洪亮的笑聲傳了開去,回**於整個平原之上。
對麵,風含笑不語,眸中深邃的目光裏滿是銘刻的仇恨。
老者笑了很久才收住。重新拿起棋子之後,忽然道:“那臭小子運氣真不咋樣,竟然被那條擁有龍之血脈的青蟒給跟上了!”
對麵,風正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頓,然後輕輕將棋子放在了棋盤上,口中道:“鍛煉一下也好,鳳凰一族的血脈本就是在一次次生死危機中慢慢覺醒的!”
“你舍得?那可是凰兒唯一的後代!”老者驚訝的看著風。
風目中掠過一絲悲色,苦笑了一下道:“正是因為他是凰兒的後代,所以他要承擔的要比平常人更多!若是,他不夠強大,將來又如何來為他的母親報仇!”
老者愣了一下,然後輕歎了一聲,不再說話。
平原之上,南宮越不住地閃躲著,身後那青蟒像是在玩弄他一般,也不追上他,隻是跟著他,時不時地弄一兩道水箭來騷擾他一下!
“砰”又是一道水箭在他身後炸開,勁風混合著泥土將他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
頓時,劇痛傳來,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南宮越咬牙從地上爬起,這一支水箭的威力比先前的大很多。莫非,那青蟒玩膩了他,不想玩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南宮越還未想完,隻見漫天灰塵中,忽然一個青澀的腦袋探進,長長地蛇信吐出,猶如紅色閃電,發出嘶地一聲輕響。
“靠,還真是玩膩了啊!”南宮越怒吼一聲,掉頭就跑。剛剛的那一霎那,他明顯看到了那青蟒眼中的嗜血光芒,它要吃了他,他確信不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