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天昭手上劈天棍,甩得遍是棍影,吼叫聲撕裂虛空,令蒼穹墜陷,使得山嶺對岸的霧靄也泛起了一絲異動,神王起殺心,決死一戰所爆發的威量,果真不是長霄能比。

無窮黑金棍影合一,在他手裏凝成洪荒君王意誌,這力量不可逆,他持劈天棍砸出,劈開了這方虛天,絞亂了秩道,使那數層天古結界傳出吱吱的破裂趨勢,景象災難到了極點。

黑袍手握太阿神王劍衝擊,龐大棍光砸落,攜帶著不可逆的君王大道,他招架,鏗鏘一聲萬般絢麗的火焰從碰撞中爆發,這棍打得黑袍連退兩個趔趄,奈何,如此強大的神王棍威,依舊沒能傷到他。

黑袍後腳踏地,橫劍劃開劈天棍,劍力攜帶劍意符文,震得天昭神王連連後退。

“斬!”他出聲冷酷至極,太阿劍外腕縱劈,禁忌烏芒暴漲而出,且蘊含第二股神王獨一之力,竟斬飛了那棍,斷去了天昭一條神王臂膀。

這一幕,直叫鯤鵬和葬道諸人驚得滿臉流冷汗。

“你竟如此褻瀆我?”天昭斷臂,毫不知痛,君王般的瞳孔愈發淩厲,開闔間,使萬物生靈驚恐匍匐。

他濃發張揚起來,一聲天古的憤怒從口中長嘯,軀體印記皆亮,光芒照世,映得禁忌嶺一片金碧輝煌,廣袤的虛空,在他天古偉光照射下,浮現了一座雄偉的君王城,偉城高空上方,出現萬丈高的神王座,其上,懸掛天古君王印。

“不可饒恕。”他散發張揚,神王身變大,化為天古,踏空而行,一步步走向虛空浩瀚的君王城,要回到那巨大的神王座椅。

“創世力。”神初王驚喊。

天昭要在這裏創世,想把禁忌嶺打造成族群繁衍血脈的老巢,這……!

“無法收拾了,如此下去,單憑結界攔不住他們。”

“神王決,必須有一消亡,不是他,就是禁忌,諸位,此人非我界天古,何以容忍他在我界立道,一起出手滅了他。”鯤鵬說道,又發出號召,準備做帶頭大哥。

神王們看著那化為天古的身影邁向君王座,一步步踏空而行,踩下的威量極強,蘊含著莫大狂戰之意,平心而論,就這道威,已經勝過在場九成以上天古的毀道力量了,縱使長霄和鯤鵬真動手,也未必是天昭之敵。

“好。”無華神王他們點頭,殺不得劫天帝,至少,先毀他一個助力,倒不是擔心黑袍戰不過,而是無人可識黑袍的動機,真殺還是做做樣子,誰也拿不準,要知道,黑袍剛才還在為劫天帝種劍神王的道。

“你們還是乖乖看著比較好。”這時,洛薇出聲了,她本源禁忌力量,一直威懾著這些神王,提防著他們突然出手。

洛薇也不明白黑袍究竟是何用心,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她相信李念不會死,但是,讓這群神王攪起局來,後果就猶未可知了。

“記憶化成了碎片,我似乎想起了什麽,吾既君王,天下君王之道,皆膜拜於吾,今日,豈容你在吾的麵前放肆?”

天昭的身影踏空而行,踩出層層洶湧的偉光,整座虛空君王城形成了大道場域,進入之後,他的天古意還在不斷增強。

終於,他回到了自己的君王寶座,天古的血液順著肩膀的骨渣,染紅了這座椅,這座城,他像給予了城池生命,整個世界懸浮起億萬光暈,包裹著一團團君王之威。

此刻的他,儼然化身真正的天古君王,天下間所有君王共同的領袖,一切君王的源頭。

“螻蟻,承受吾之怒火吧!”他坐著萬丈君王座,獨臂抬起,懸掛的君王印飄出。

他的手指,點在了這尊天古印璽,形成無上大道光,層層環繞,同時向著黑袍碾殺而下,這是一城之力,君王源頭之怒。

“滾下來。”黑袍也動怒,有生以來,沒有人在他的頭頂上方坐得這麽高,擺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態。

“滅道!”

太阿神王劍豎起,黑袍劍神王的道意蒸騰著神王劍,祭出了屬於禁忌的本源之力,在這一刻,此劍可斬天下人,摧毀一切道,包括所謂的君王。

咻!!!

太阿劍筆直騰飛,直直朝著天昭而去,殺進城中,浩瀚城池在劍威之下分崩離析,刺穿這道,也刺碎了君王璽。

哢嚓!!!

神璽化作碎片散開,劍芒直入天昭胸膛,把這位君王的身子,釘在了他的君王座上。

黑袍結劍印,滅道之力翻湧,劍罡肆虐間,把那天古真形割裂無數,隨之驅散掉了。

“多麽深刻而又熟悉的感覺,令人討厭的感覺,我還會再回來的,你們都給我記住,待我歸來那一天……通通……”天昭露出痛苦之色,眼神望向李念的位置,看著劫天帝的五官,隱約中,仿佛從破碎記憶裏,找到一張神情相同的麵孔,這兩張臉一樣令他討厭。

此外,還有可惡的黑袍,這個連臉也看不清楚的家夥。

崩——

天古真形爆滅,君王座齏而成粉,連同破敗的城池化作光沫,緩緩消散。

這一劍,滅君王道,天下無君王!

李念看著天昭消失,嘴角輕微地蠕動,本能感覺到,在最後一刻,那家夥似乎認出了他,不過,沒有關係,反正天昭又隕落了,下一次再出來,還不知何年何月呢。

李念鬱悶的是,黑袍解決天昭的時間太短,都沒有細細品味雙方的戰鬥,還沒有仔細研究雙方的道法和道質,一位剛覺醒的天古,就這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瀟灑的隕落了。

“好可怕的黑袍人。”重清心懼,雙手哆嗦著握緊。

“當年那一戰,可是耗時甚久,才打得天昭退回源珠,而這黑袍,用了不到一刻鍾。”落日戰神開口。

所有古神陷入了沉思,家鄉那一戰,李念的父親付出了極大代價,才勉強戰勝天昭神王,當然,這其中有許多因素,那時李念的父親,不過是一位無量大神,戰至激化,似乎意外打碎了某片時空,在那未知空洞內,李念的父親得了獨一之道,這才返身回來,擊敗了天昭神王。

不管怎麽說,黑袍這一戰滅道天昭,給足了眾人震撼。

由此,從戰力評估,黑袍實力應該強於李念的父親。

“他會不會是大哥所說的‘原始之神’?”齊神疑惑問。

落日戰神搖頭:“絕對不是。”

這世上,確實還有一個人,能力超越神王之上,名號“原始”。

當年,李念的父親便是受原始點撥,從而,尋到歸屬,頓悟獨一,並後來,在原始的幫助下,由眾神王合力,斬出了一條洪荒通道,把他們送往這裏來。

“原始莫測,誰也不知本形,就從感覺而言,黑袍禁忌距離原始仍有不小的差距,他絕對不是這個洪荒的原始,而且,你們不要忘記,李念的父親當年打敗天昭,而今,又會是什麽實力?”落日戰神說道。

眾人心頭一顫,從失落中恢複了信心。

是啊,他們離開家鄉,過去千萬年之久了。

千萬年前,李念的父親已是神王,戰力淩駕諸多天古之上,千萬年過後的今日,他又該是何修為與實力?

古神們心有默契的望向禁忌嶺對岸那一片濃厚的霧靄,此地,乃這洪荒的邊緣,他們不知道,當年是不是從對岸過來的,但是,他們真的很想看一眼家鄉,並心中期待,李念的父親是不是修為更強,有朝一日,再斬一劍,把他們接回去。

“有點棘手了。”突然,秦寶兒開口。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她。

“天昭似乎觸怒了黑袍,那家夥又因為感受到坨坨的威脅,似乎性情有異。”秦寶兒緊張。

事實如此,黑袍滅道天昭之後,纖白的手掌抬起,接過從虛空落下來的天古源珠,一雙格外鋒利的瞳光,竟是透過黑袍頭罩,直視李念所在,沙啞道:“看你如今,還有什麽能耐?”

“薇薇……”李念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