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武佐拄著雙拐從房裏走了出來。

這腿,接好了。

“畢閣主說,你兩個月後才能行動。”黎晏叮囑一聲。

“別聽那老廢物胡說,他完全不懂醫治救人,我隻需半個月,便能行動自如。”武佐蔑視道。

這條腿,並不是他的。

他的腿被李念斬斷,劍氣把腿焚成灰燼,徹底喪失。

如今這條腿,是黎晏斬下別人的,裝在了武佐的身上,不是本肢。

畢閣主操刀的時候,武佐一再說,腿骨接口,要內愈而外合。

畢閣主諷刺,世上豈有這種事?

肯定要外愈而內合啊。

為了此事,武佐跟畢閣主吵翻臉,差點都打起來。

人家畢閣主,道真境大師,修為和丹道高深無比,這整個黎皇朝公認的最強煉丹師。

武佐算個什麽叼毛,小小天空境,敢和畢閣主論丹道?

他都不知道羞恥嗎?

他不知道大言不慚為何物嗎?

要不是黎晏百般周轉,這條腿,武佐還按不上。

事已至此,武佐隻能忍了。

畢閣主是個廢物,道真境,能力有限。

自然無法和武佐一位堂堂藥聖的本事相比。

腿都被畢閣主按上了,還能怎麽辦?

“厲害,不愧是在李念劍下逃生的人,你的生命力很旺盛,我沒有看錯你。”黎晏讚賞。

武佐氣岔道:“殿下莫抬舉那李念,要不是我的境界弱給他,誰把誰打死還不一定,對了,李念現在是什麽情況?”

黎晏臉色嚴謹下來:“他人在夏皇宮,殺手進不去,夏青貴還搞了比賽,不僅化解了夏皇城內的紛亂,順便還撈了一筆錢。”

說起這個就氣。

夏青貴好歹是皇子,搞奸商的勾當,皇室血脈的敗類。

另外,黎皇朝丹藥的價格突然上漲,給前線供應造成問題,數個軍團加在一起,足足幾十萬人,皇族的負擔很重。

黎晏很苦惱。

“他縮在夏皇宮,這樣是解決不掉的。”武佐道。

“有什麽辦法?”黎晏無奈。

夏皇,四皇之一,天荒域武力的代表。

除非人皇想和夏皇換命,否則,殺李念,沒有機會。

“我有一計,管叫李念必死。”武佐眸光閃爍。

“說說看。”黎晏驚訝。

“他們不是搞了比賽嗎,咱們也搞比賽,我們不賣禮包,並且加大獎賞,這樣能把天荒域的妖孽們全吸引過來。”武佐道。

“你想騙李念來?”

黎晏搖頭:“他冒一次險,不會再冒第二次,除非是個傻子,你看李念像傻子嗎?”

這辦法,行不通!

武佐道:“別急,這是第一步,我們選出來天賦最高的一批人,馬上開始第二步,和夏皇朝來一場對抗賽。”

黎晏眼光一亮。

“天荒域的妖孽,都想殺了李念出名,他們肯定爭先恐後為皇子出戰,我們前線撤軍,以對抗賽的方式終結戰鬥,這叫最小的犧牲,止損最大的傷亡,讓天荒域的宗門弟子去當炮灰工具。”武佐笑道。

夏皇朝的軍隊,肯定也不願繼續打下去,對雙方都沒好處。

黎晏道:“你想讓我帶頭,和夏青貴打這場對抗?”

“必須殿下帶頭。”武佐道,黎晏是關鍵。

黎晏出頭,夏青貴才會接,也必須接。

李念欠了夏族人情,會卷進來的。

他不參戰,豈不寒夏皇朝的心。

那個時候,夏皇朝各族子弟都不會饒過他。

如此一來,李念就落進圈套。

武佐這場對抗賽,就是為李念準備的。

“你這主意,妙啊。”黎晏道。

李念非參加不可,否則,就等著被夏皇城的人趕出夏皇朝吧。

“這場對抗,讓黎皇陛下和夏皇親自督戰,發生任何結果,任何人不得幹預,直至一方的大營被滅,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殿下還能把夏皇兒子的人頭取下來,會成為皇朝的英雄。”武佐鼓動道。

黎晏露出笑意:“夏青貴的實力並不怎麽樣,排在天荒榜五百多位,是所有人皇血脈裏最弱的,他就是個恥辱,我比較擔心……”

“殿下擔心李念?”武佐問。

黎晏凝重:“說實話,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不自信過,以前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對手,我絲毫不放在眼裏,可是,一碰到李念……”

黎晏就感到壓抑和恐慌。

雲天鶴的死。

以及,李念一劍斬道妙,都給黎晏留下沉重的陰影,成為他心頭的負擔。

即使他現在突破法相境,還是沒有十足的底氣。

“殿下不用擔心,李念由我來對付,這一次,我會提著他的頭回來,殿下守好我們的大營就行,其他的,我全辦了。”武佐信心澎湃。

“你真有把握?”黎晏激動。

“隻需半個月。”武佐道。

他的腿,半個月才能恢複,這是他最快的速度。

他會突破天尊境,和李念的境界相當。

武佐同境無敵,絕不可能第二次敗給李念。

“好,你除掉李念,我黎晏就和你結拜兄弟,以後這皇朝天下,我們同當。”黎晏熱血沸騰。

“殿下一定不會失望。”武佐笑道。

皇朝天下,兄弟同當?

鬼信!

想想蕭家是什麽下場。

何況,黎晏也不配和武佐結拜。

武佐曾是一代聖人,黎晏區區爬蟲一個。

……

夏皇朝。

青月宮。

李念的雙腳勾在樹枝上,倒懸在一棵樹下。

“這是練的什麽功法?”夏青貴看到這一幕,心裏很好奇。

秦今安搖頭。

李念倒立好幾天了,不知道在搞什麽,行事怪異。

“兄弟,你練什麽呢?”夏青貴來到樹下,抬頭道。

李念若有所思:“原來反轉倒看世界,確實有些不一樣。”

“是嗎?”夏青貴彎下腰,從雙腿之間看世界。

他腦袋一陣充血,有點暈,趕緊擺正身體。

李念閉上雙目。

他在體會武佐的倒立狀態。

他覺得,武佐倒立的時候,似乎能夠逆用乾坤,非常玄妙。

但他還不能破解武佐的通天腳,這種腳功,門道有點特殊。

“對了,你讓我打聽蕭家的消息,下人回稟說,蕭雲山老前輩負傷以後,和蕭知鳶,都被黎皇囚禁了,重兵看守,整個蕭府都……唉……”

夏青貴歎息。

唰!

李念從樹上下來:“是我害了他們,對嗎?”

“這讓我怎麽說呢?”夏青貴不好多嘴。

李念想給洛薇報仇,深入黎皇朝,稱得上孤膽英雄。

世間有幾個人,能有如此的膽量和魄力?

至少,夏青貴不敢。

而蕭家,確實受了無妄牽連。

“貴哥,勞你派人盯著,我想時刻知道叔公和知鳶的處境。”李念道。

“嗯。”夏青貴點了點頭,能幫多少是多少吧。

“對了,夏皇陛下最近忙嗎?”李念問。

“父皇心情不錯,我昨天聽見他哼小曲呢,也不知怎麽一回事,邊境戰事好轉,長寧軍開始反攻,好像是黎皇軍隊的後勤出了問題,反正,父皇心情挺爽的。”夏青貴樂道。

“走,去見陛下。”李念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