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國之地算得上貧瘠之地了,就連天玄境的強者都沒有一個,很多修行體係都沒有完善。

而王燁有前生的記憶,很多手段在封殘月的眼裏都變得神乎其神。

自然而然,封殘月是無法理解王燁。

“是!”

封殘月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多問。

封殘月不僅敬佩和畏懼王燁,而且王燁還緊握著他的一縷本命靈魂。

一念便可掌控他的生死。

“你先下去吧!莫要讓人發現蹤跡了。”

王燁沉吟道。

封殘月聞聲,並沒有立刻就退下,而是緊咬著牙齒,似在遲疑和猶豫著。

“怎麽了?”

王燁察覺到了封殘月的神色變化,微微蹙眉地輕聲問道。

“主上,我有一事相求,還請主上準許。”

忽然,封殘月對著王燁行大禮地躬身,懇切的請求道。

“嗯?”

自從封殘月跟在他左右時,一直勤勤懇懇,為他解決了很多瑣事。

從未有過這般的鄭重,讓王燁有些詫異的問道。

“說來聽聽。”

“主上,我化作怨魂,被困劍塚百年,心中一直都有一個執念。”

“這才讓我在劍塚內能夠活下去的動力。”

封殘月躬身低頭的訴說著。

“待主上事情忙完,懇請主上讓我離開一段時間。”

恍惚間,封殘月想到了自己在踏入鬼道的那一刻,眼前浮現出的一幕幕畫麵。

“能夠和我說說,你打算去哪裏嗎?”

王燁凝視著一本正經的封殘月,開口說道。

“霽月國,尋一位百年未曾見麵的故人。”

“雖然……雖然我不知道那位故人是否還在世,但是我想去看看,了卻心中的執念。”

封殘月沉默了片刻,眼眸不禁合了幾下,才緩緩的開口。

“霽月國?”

“似乎好像是百國之地的上等皇朝吧?”

王燁記得曾經在哪裏聽到過,好像整個百國之地隻有兩個上等皇朝,其中就有霽月國。

“對,就是上等皇朝霽月國。”

“等主上事了,還請主上讓我離開一段時間,去霽月國看一看。”

封殘月恭敬不已地回答和懇求道。

“好。”

王燁點頭,答應道。

“多謝主上。”

封殘月感激地鞠了一躬,然後慢慢朝著身後倒退。

“不打擾主上休息了。”

於是,在王燁的注視下,封殘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虛空,不見蹤影。

王燁望著封殘月離去的方向,輕輕敲了敲桌子,喃喃細語道。

“看來,他心裏也藏著一些難以忘記的記憶。”

“也罷,日後若是有機會,陪他走一遭吧!”

封殘月的辦事效率和忠心程度,都讓王燁很滿意。

如果有機會的話,陪同封殘月走一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上等皇朝,其內坐鎮的可是地玄境巔峰的絕世強者,每一個人都有席卷整個天下的能力。

雖然得玄境巔峰的強者和得玄境後期的強者相隔一線,卻猶如天塹,擋住了無數的天驕。

毫不誇張的說,得玄境巔峰的強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拍死一個地玄境後期的武者。

也正是因為這樣,猶如得玄境巔峰的強者,根本就不會現世,那樣是為了百國之地的安穩考慮。

百年前,劍尊一劍橫劈的那個盛世皇朝,便是上等皇朝。

至此,百國之地的三大上等皇朝,便隻剩下了兩個,其中便有霽月國。

劍尊,世人稱其為尊,是因為他的力量已經不是百國之地的人能夠約束的。

他已經觸摸到了傳說中天玄境的門檻了。

他一劍,便可斬殺地玄境巔峰強者,劈出一個三千裏的劍塚,震懾世間。

“百國之地竟然連一個天玄境武者都沒有,太過貧瘠了。”

“恐怕……和這裏的天地規則有所關聯吧!”

王燁合著雙眸,自言自語的說道。

“即便有天地約束,那又何妨?”

“今生,誰也不能夠阻擋我的腳步。”

“擋路者,斬了便是……”

黑夜籠罩了整個大地,仿佛是感覺到了王燁的鋒芒殺意,寂靜至極。

第二天,王燁來到了王賜天的庭院。

王燁和王賜天兩人互相凝視著,皆是沉默了片刻。

“二叔,這一個月來,你有沒有按照我囑咐的用玄氣疏通雙腿的經脈?”

王燁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王賜天似有一抹希冀地顫了顫身子。

然後雙眸泛著濃濃的複雜之意,緊盯著王燁,沙啞道。

“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二叔,如果我說,我能夠治療你殘廢的雙腿,你信嗎?”

王燁瞥眼看到了王賜天雙鬢的白發,肅穆不已的說道。

“你說什麽!”

王賜天隱約間已經猜測到了幾分,可當王燁真真切切的說出來時。

他沉靜穩重的心緒瞬間破碎了,不由得身子一抖地令輪椅搖晃了起來。

“二叔,我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治愈你的雙腿。”

王燁能夠體會到王賜天內心深處埋藏的沉傷,極為凝重的回答。

“你……你認真的?你沒有騙我?”

王賜天一把抓住了王燁的手臂,死死地緊著,不願放手的語無倫次的問著。

“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雙腿?”

“二叔,我認真的,絕無半點欺騙你的意思。”

王燁能夠清晰明了的看到王賜天眼瞳中泛起的血絲,能夠感覺到王賜天氣息紊亂的波動著。

“你……你……”

王賜天神色變化異常複雜,緊盯著王燁有些激動,有些不敢置信,有些希冀。

見王賜天極為激動且難以相信的情緒變化。

王燁輕輕的拍了拍王賜天長滿老繭的手掌,極為鄭重的說道。

“二叔,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之前我有所機遇,剛好找到了能夠治療你雙腿的辦法。”

“真的?”

王賜天依然不敢相信,下意識反問道。

“真的。”

王燁點頭道。

五年來,獨坐輪椅,王賜天的寂寞和悲涼,無人能懂。

五年來,獨處王家深院,就是為了逃避外界的風風雨雨和……人。

五年來,若不是王燁經常來深院打擾他。

為他找麻煩,舒緩心中壓抑的沉悶,恐怕他會堅持不到今天。

因為,當年的他,可是屹立於疆場之巔峰血雄將軍。

他一言,可震懾諸國,令諸國而不敢妄動。

他一槍,可掃**敵寇萬軍,讓鮮血撲灑整個擎蒼和大地。

突然之間,他從神壇跌落到了地獄,他內心的悲愴,誰可知。

而今,王燁極為鄭重地告訴王賜天,說能夠治療他的雙腿。

他怎能不激動地全身打戰呢?

“好!好……好!”

王賜天緊緊地拽著王燁的手臂,仿佛害怕王燁的這一抹希冀就此離開了。

眼眶不禁有一圈淚霧在泛著。

“二叔,隻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得聽我的。”

王燁看著王賜天眼瞳中的血絲和淚霧,心中一沉地暗暗緊了緊手。

“行,你說什麽,二叔就做什麽。”

王賜天沒有半點兒遲疑,使勁的點著頭,語氣沙啞的夾雜著一縷抽泣。

“嗯。”

王燁這麽急促地想要用鮮血的洗禮,來突破靈玄境,就是為了治療王賜天的雙腿。

“二叔,你先緩緩神。我先去準備一下,晚上我再過來,正式開始為你治療。”

“好,好。”

王賜天突然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自己的侄兒王燁了。

但是,那又何妨,他隻知道一點,那就是王燁是他王家的種,便夠了。

隨後,王燁在王賜天火熱的希冀目光中,暫時離開了這兒。

骨靈草、脈岩草、通塵木……

王燁從自己的房間內,找出了一早就準備好了的靈草。

這些靈草雜亂無章地擺放在桌上。

乍一看就是尋常的野草枯木一樣,實則是不可多得的珍貴寶藥。

若是放在王燁的前世,這些東西雖然算不上珍貴,但是也沒法兒用銀錢能夠買得到的。

也許正因為百國之地貧瘠,很多東西,世人都不知其真正的用途。

“斷骨斷脈,已有五年,血肉已壞,恐怕得費點兒心力。”

王燁看著桌上的諸多靈藥,思考著該怎麽樣才能夠讓王賜天盡快的好起來。

“隻剩下四個月,太平公主便要前往南溪國了。”

“此事,隻能夠由二叔自己去處理。”

“這是……他的路和他的情絲。”

王燁麵無表情的輕語地說著。

夜,很快便降臨到了大地,一切都顯得安逸祥和。

王燁帶著靈藥來到了王賜天的院子內。

院內,王賜天換了一身淡黑色的長衫,靜靜地坐在輪椅上。

此時,在他的臉上沒有了那種異常激動的神色。

想來他已經將那股心緒按捺沉壓到了心底,隻是眼神中的希冀,依然絲絲縷縷地彌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