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既然您有意派遣七殿下與我前往那混沌之地,豈可讓我們空手而去?
王燁深知自己已無法置身事外,隻能應承落弘盛的提議。
“孤已決定,派遣十名親君衛隨行,並授權老七調動十萬精兵,這樣夠了嗎?”
落弘盛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沉的考慮。王燁不禁心生好奇,試探著問道。
“君上,能否透露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猜想這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世人的目光集中在七皇子落青身上,而落弘盛則能暗中行事。
落弘盛微微眯起雙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知道的越多,你便越難抽身。”
“但如果你願意成為我前肅皇朝的一員,孤便告訴你。”
他感到王燁絕非尋常之輩,若能將其收為己用,那將是一大助力。
王燁苦笑搖頭道。
“還請君上保密,我實在不願與前肅皇朝有過多牽連。”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心中的倩影仍在等待他的追尋。
落弘盛眉頭一挑,故作怒意道。
“怎麽?”
“成為孤的臣民,難道你不感到榮幸?”
王燁淡淡一笑,回應道。
“君上,前肅皇朝固然強大,但人各有誌,您不能強求。”
落弘盛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去吧!”
“讓老七準備東伐東緬皇朝,收複我失去的十三座城池。”
王燁微微頷首,恭敬地退出禦書房。
屋內再次恢複了寧靜,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緩緩前行。
當王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老宦官才緩緩地從一旁走出,來到落弘盛的身旁。
他低垂著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與困惑道。
“君上,老奴覺得此人頗為不凡。”
“雖然他的修為隻是地玄境後期,但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卻如同被一層水霧籠罩,讓人難以窺視其真實麵目。”
老宦官微微躬身,繼續說道。
“這種氣息,唯有中州那些修煉了內心功法的核心弟子才可能擁有。”
“難道說……”
落弘盛輕輕一笑,打斷了老宦官的話道。
“無需猜測,無論他是否來自中州,都與我們前肅皇朝無關。”
“更何況,若他真是中州的天之驕子,又豈會止步於地玄境?”
老宦官抬頭望向落弘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道。
“君上,您認為十三座城池之下的東西,會引來中州的勢力覬覦嗎?”
落弘盛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道。
“不會的。”
“中州距離北州遙遠無比,而且那下麵的東西雖然對我們來說極為珍貴,但在中州各大勢力的眼中,卻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罷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中州勢力龐大,即便是最弱小的勢力,也有著道境強者坐鎮。”
“更有甚者,修至道境九步,跨入仙台。”
“仙台之上,則是世人仰望的大帝之位。”
他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向往與敬畏道。
“東、南、西、北、中五大州,以中州為核心,其餘四大洲為輔,共同構建了一個修行者的世界。”
“從人玄境到靈玄境,再到地玄境、天玄境、道境九步、仙台五門……最終成就帝位。”
“這條路充滿了坎坷與血腥,能夠走到最後的人,無一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強者。”
他收回目光,看向老宦官道。
“大世之爭,數萬年來都難以誕生一位大帝。”
“帝者,需通達大道至理,向天道奪氣運,爭九五至尊之位。”
“大帝之位,非妖孽、氣運通天、修為蓋世者不可爭。”
“然而,即便具備這些條件,也隻是有了爭奪大帝之位的資格而已。”
“想要真正帝威臨世,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他輕歎一聲道。
“數百年前,我曾隨你去過中州一趟。”
“那裏的修行者實力之強、勢力之龐大,遠超我們的想象。”
“所以,對於十三座城池下的東西,我們無需過分擔心中州的勢力插手。”
“在那遙遠的修行聖地,無數人心馳神往,然而,若無足夠的實力,甚至連立足之地都難以尋得。”
老宦官輕歎一聲,仿佛透過歲月的長河,瞥見了中州的輝煌與繁榮,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向往之情。
“然而,就在那樣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地方,三千年前,有一位英雄橫空出世,威震天下,無人可敵。”
落弘盛緩緩合上雙眼,內心深處的熱情如火焰般燃燒,他沉聲說道。
“他的力量,強大到讓無數天驕妖孽隻能仰望他的背影。”
“上官大帝,這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在無數年的大世中,能夠以短短千年時間登臨帝位,恐怕唯有他一人。”
老宦官在說出“上官大帝”這四個字時,眼中充滿了崇敬與敬仰。
“不,還有一個地方,那裏的人比傳說還要可怕,世人甚至無權知道它的名字。”
落弘盛搖了搖頭,喉嚨一緊,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道。
“我也隻是在曆練時偶然聽聞。”
“那裏的人,被稱為怪物,讓諸天妖孽都黯然失色的怪物。”
老宦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信,在他看來,諸天寰宇,唯帝君最強。
然而,看著落弘盛那惶恐而堅定的眼神,他心中的信念也開始動搖。
“再過百年,待我將皇朝之事安定之後,我定要再次踏足中州。”
“去見識一下世間的天驕和強者,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落弘盛向老宦官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良久之後,老宦官心中的火焰也被點燃,他堅定地說道。
“君上,老奴願隨您一同前往。”
此時此刻,王燁和落青已經離開了皇宮,回到了平伯侯府。
然而,眼前的平伯侯府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目之所及,無一處完好。
王燁與落青在一片廢墟之中,靜靜地閉目凝神。
王燁盤腿而坐,身上的玄氣如江河般洶湧澎湃,顯然正經曆著一次重大的突破。
終於,王燁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此刻,他身上的氣息比先前更加強大,已然達到了地玄境的巔峰,距離那天玄境僅有一步之遙。
然而,這一步之遙,卻仿佛天涯海角,不知需要多長時間和多少努力才能跨越。
“恭喜王兄。”
落青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他一直在旁邊關注著王燁的突破。
在皇宮深處的禦書房外,他焦慮地等待,祈禱著君皇不會對王燁降罪。
此刻,看到王燁平安無事,他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
然而,王燁卻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七皇子,恭喜就不必了,我們還是談談如何出兵吧。”
落青一愣,眼中滿是困惑道。
“出兵?”
“什麽出兵?”
王燁深吸一口氣,將君皇的決定告訴了落青。
原來,雖然落青洗脫了叛國的罪名,但君皇仍然認為他有過錯。
為了懲罰他,君皇決定讓他出師東伐,與東緬皇朝一戰,收複失去的十三座城池,以挽回皇朝的尊嚴。
聽完王燁的話,落青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剛剛洗脫罪名,就要麵臨如此嚴峻的任務。
“王兄,你也要隨我東伐嗎?”
落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王燁點了點頭道。
“是的,我也要去。”
“這次東伐,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他知道,這是君皇在試探他。
他希望通過這次東伐,讓落青對他產生愧疚感,從而更加忠誠於他。
同時,他也想通過這次東伐,檢驗自己的實力和智慧,看看自己是否能夠勝任更高的職位。
然而,這些複雜的政治算計和權力鬥爭,對於此刻的落青來說,卻如同霧中的風景,模糊不清。
他隻知道,自己即將踏上一條充滿未知和危險的道路。
王燁絕不可能遭遇如此不幸。
因此,將所有的責任歸咎於落青,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王兄,你莫非是在戲弄我?”
“讓我領軍東征,收複失地,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七皇子落青仍然難以置信,再次求證。
王燁輕輕搖頭,神情嚴肅道。
“我豈會拿此事開玩笑?”
“估計明日皇上的旨意便會下達,你隻需耐心等待。”
落青喉嚨滾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過了許久,他才艱難開口道。
“王兄,我隻是一介失意的皇子,無權無勢,修為平平,更無統兵征戰的經驗。”
“父皇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王燁雖然猜測皇上落弘盛必有深意,但目前卻一無所知,同樣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落青嘴角微動,聲音略顯顫抖道。
“王兄,父皇是否還有其他交代?”
王燁點了點頭道。
“有!”
“皇上說將賜你十萬精兵,十位親君衛,供你全權調遣。”
“什麽!”
落青這次是真的震驚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王……王兄,你是說真的嗎?”
“十萬精兵外加十名親君衛?”
落青緊緊盯著王燁,聲音顫抖。
十萬精兵,皆是靈玄境以上的強者;十位親君衛更是皇室的精英。
這樣的力量足以橫掃一切阻礙。
然而,王燁卻潑來一盆冷水道。
“別太樂觀了。”
“雖然名義上由你調遣,但若無足夠手段,恐怕隻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落青心中的激動被澆滅了大半,但他仍然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機會。
即使這個機會充滿了危機和困難,但他已經看到了一線希望。
“輸了又如何?”
王燁冷冷地問道。
“不僅會被扣上兵敗的罪名,能否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
“王兄,我深知父皇此舉必有深意,然而此刻,我無暇他顧。”
“倘若父皇真有意讓我領兵東伐,這將是我人生中至關重要,甚至是唯一的機遇。”
落青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鄭重地陳述。
“或許吧,熬過此劫,你或許能開辟一片新天地。”
王燁輕輕回應,不願過多打擊他的信心。
落青凝視著王燁,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道。
“王兄,你會助我一臂之力,對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王燁微微一笑,反問道。
“我有拒絕的選擇嗎?”
落青沉思片刻,認真地回答道。
“似乎……沒有。”
王燁不禁啞然失笑,這位前肅皇朝的七皇子,確實讓人啼笑皆非。
第二天,曙光初照。
一道皇令從前肅皇朝的皇宮深處傳出,震驚了朝野上下。
“聖詔:封七皇子落青為東征大將軍,領兵十萬,出師東伐,收複城池!”
這道聖令讓前肅皇朝的各大勢力和文武百官都感到驚愕。
君上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派遣七皇子出征東伐,是破罐子破摔,還是另有深意?
許多大臣都想要上奏折,請求君上收回成命。
然而君上並未露麵,隻是派了一位老宦官來應付這些大臣。
“傳君上口諭,孤知曉諸位愛卿的心意。”
“若有哪位愛卿認為七皇子沒有資格領兵出征,便上書彈劾。”
“孤定會讓上書彈劾的愛卿親自出征,滿足眾愛卿的報國之心。”
老宦官冷冷地傳達了君皇落弘盛的話。眾官員聽到這話,都愣在了原地。
彈劾者取代七皇子出征?
這簡直是荒謬!
東緬大軍集結了眾多精兵強將,固守十三座城池,堅如磐石。
除非君上親自出征,否則收複城池簡直是天方夜譚。
其他人去,豈不是送死?
這些朝廷重臣,個個都是曆經風雨的老手,他們的眼神如同明鏡,一眼便能洞察世間萬象。
“公公過謙了。”
一位官員溫文爾雅地回應道。
“我等隻是擔憂七皇子尚無領兵之經驗,因此鬥膽上書,請求麵聖陳情。”
“至於我等自身,自知才能有限,難以勝任大將之職,故而不敢輕易涉足。”
他微微一笑,不露痕跡地將手中的奏折收入袖中。
這些官員皆是人中龍鳳,見風使舵,一察覺到風向不對,便立刻轉變立場,紛紛聲稱自己無力領兵出征。
畢竟,這並非一件輕鬆之事。
在眾人的眼中,收複十三座城池的任務艱巨異常,成功的希望渺茫。
然而,此時此刻,落青與王燁二人卻手持聖令,來到了皇城的點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