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說咱們為什麽要接下來這檔子費力不討好的任務啊!”

清晨,茂密的高德山脈叢林之中,一個燃火傭兵團的團員一臉委屈地看著最前麵帶頭的隊長,語氣之中充斥著幽怨和不滿。

“你以為我想啊?團長大人給下的任務,我有什麽辦法!你不樂意?你不樂意你找他抱怨去啊,你跟我發什麽牢騷!”

被隊長這麽一吼,先前的刺頭兒傭兵也隻能縮縮脖子,但眼神裏還是有著一絲不滿。

隊長自然知道這一隊人心裏都是有情緒的,原本自己這支隊伍接到的任務隻是守備星羅鎮的任務,可偏偏就在一批機甲剛到之後,就被團長派下來一個護送任務。

偏偏這護送的東西就是自己這些人還沒來得及上上手的機甲,最讓人疑惑的還是這些機甲要送出去的地方。

這些機甲竟然不在賽克帝國的境內,而是在境外,這可是殺頭的勾當,這要是被帝國官方發現了,全家老小都得跟著遭殃。

本來這隊長是要拒絕的,但當迪奧一邊一臉慈祥地撫摸著他女兒的腦袋,一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問他要不要去的時候,隊長還是接受了這個任務,隻能暗自祈求自己不被官方發現。

“唉,真是晦氣,明明是一份守備的安逸肥差,怎麽就突然變成了跑私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裏的勾當,而且還是跑私機甲這種涉及帝國軍事機密的東西!”

隊長心裏暗暗抱怨著,可他也隻能在心裏抱怨一下,畢竟他要是真的抱怨出來,在傭兵團隊伍中形成連鎖反應,護送機甲出境的任務可就十有八九要完蛋,要知道負麵情緒這種東西可是會如同瘟疫一般在無形之中傳播,更何況現在整個隊伍都士氣低迷。

為了自己的女兒,隊長自然是事事都要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的,隻是他又哪裏知道,他這邊剛出城的第二天,迪奧就把他們給賣了,隻不過法庭那邊陰差陽錯的騰不出人手來對付他們,才讓他們能夠安然無恙走了如此之久。

“前麵應該就是團長口中的平原了吧?”隊長自言自語了一句,一邊眯縫著眼睛看著遠處,一邊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手指上,拈開一張已經烏漆嘛黑的油紙,上麵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線條勾勒出的簡單地勢。

曾經這裏是一片盆地,周圍全都是崇山峻嶺,現在竟然變成了一片廣袤的平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隊長真的不敢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夠做到強行改變這方圓數百裏的土地。

“過了那片平原,就算進入帝國腹地了,咱們也就算安全了,你們在仔細檢查一下咱們的貨,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沒有問題,咱們就出發!”隊長簡單命令了一句,眾人立刻應聲開始檢查。

這位隊長也算是燃火傭兵團裏麵的老傭兵了,對於燃火傭兵團裏麵的事情也算了解,如果不是實力問題,恐怕混個副團長來當當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以往年傭兵團跑私的經驗來看,隻要進入帝國腹地,麵臨的盤查便比較少,隻要補給充足,繞過幾個重要的城市,便能夠比較安全地接近帝國邊境,而在帝國邊境,有著一條隻有燃火傭兵團才知道的密道,能夠讓跑私的人比較安全地踏出國境。

借著眾人整頓的機會,隊長也有時間觀察起這一片平原起來,但沒過多久,他的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

如果是放在常年雲霧繚繞的高德山脈之中,哪怕是放在經常風和日麗的城鎮之中,今天的天氣都可謂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初升的太陽肆意將光芒灑在高德平原之上,愜意的小風不時吹過。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越升越高,這天氣就不怎麽美妙了。

整片高德平原,就如同一麵鑲嵌在崇山峻嶺之間的巨大鏡子,太陽光芒毫無保留地照在上麵,又會被毫無保留地反射回來,而站在上麵的人便是最遭罪的,要遭受頭頂和腳下陽光的雙重炙烤,而原本愜意的小風也變成了如同教廷沙漠之中席卷而來的熾烈之風。

這對於傭兵團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要知道哪怕傭兵團眾人是以最快的速度前進,想要穿過整個平原至少也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隊長可不敢確定自己手下這些團員究竟有沒有那個實力能夠挨過這種炙烤之苦。

畢竟雖然人人都願意吃雙麵煎熟的牛排,可不代表著人人都願意成為雙麵煎熟的牛排……

但麵對這種困難,隊長也是毫無辦法,畢竟每在米亞行省多待一天,自己這支隊伍的危險就提高一個級別,哪怕要麵對巨大的熾熱之苦,也比身首異處要強上不少。

心中有了定數,隊長便不再含糊,見隊伍眾人已經整頓得差不多,便招呼一聲。

傭兵團眾人再次踏上了前進的道路,可不多時,隊長的腳步便聽了下倆,因為在那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

“這裏怎麽會有人?”隊長呢喃道。

“老大,這人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剛剛那個被隊長嗬斥過的年輕傭兵再一次多嘴,換來的是隊長的一個白眼。

年輕傭兵所說的,正是傭兵隊長現在最擔心的,哪怕現在已經變成了平原,可這裏依然是高德山脈深處,高德山脈野獸無數,前一段時間又有死靈法師作祟,能夠到這裏的人顯然實力不弱。

而目前也沒聽說有什麽稀有的東西在高德山脈深處出沒,自然外人也就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除非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這支隊伍。

“我們稍等一下,看看那人。”隊長微微壓了壓手,示意眾人蹲伏下來,隻見遠處那人隻是站在那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個稻草人一般,過了足足一個小時,也依然是一動不動。

看了看頭頂已經刺得人眼痛的碩大太陽,隊長下意識地揩了一下額頭上的細密汗珠,而平原中的那個人,依然是紋絲不動。

“八成是個假人,我們過去吧!”隊長大手一揮,語氣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