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倫抬頭看著天空,隻見視野之中數不盡的黑色鋒刃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墜落,帶著無比伶俐的攻勢以及刺耳的破風聲,縱然已經見過兩次金羽千刃這門絕技,再一次見到,安倫還是不由得感歎其威力之大。
而這一次阿力施展的金羽千刃,顯然比之前所施展的威力要大上許多,可見阿力的刻苦與努力。
但越是這樣,安倫便越是擔心,如此勢大力沉的攻擊,如果被源質法球全都反彈回來,對於自己剛剛根據母親手稿研發出來的源質法球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安倫心裏也是有一些沒底。
隻聽銀色麵具之後傳出一聲冷笑,而後在他周身突兀地出現了一道暗紫色的光膜,將所有的黑色鋒刃悉數包裹起來,僅僅是片刻之後,那包裹著無數黑色鋒刃的光膜猛然張開,就像是被無數人突然拉開的巨網,而那巨網之中,則是無數黑色鋒刃,向著空中的阿力突刺過去!
“用我給你的東西!”安倫大叫一聲提醒阿力,但他卻發現,在那無數黑色鋒刃之中,竟然夾雜著一道不仔細觀看根本看不到的金色光針,那光針看上去銳利無匹,縱然是阿力能夠利用自己給他的源質法球抵擋金羽千刃,那金針也勢必會貫穿他的胸膛!
就在安倫以為阿力已經必然重傷的時候,突然看到阿力在空中猛然一轉,兩隻分別手拉著鬥篷一角,帶動鬥篷也高速旋轉,幾乎是同時,阿力也開啟了源質法球的特效。
而隨著阿力的高速旋轉,又是兩波金羽千刃再次落下,前麵一波鋒刃雨中每一柄都精準地命中被簡反彈回來的金羽千刃的飛刀上。
而後一波金羽千刃,雖然沒有前麵兩波飛刀數量龐大,沒有前麵兩波飛刀勢大力沉,但已經是毫無阻礙便突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幾乎是同時,那金色光針刺中阿力周身的暗紫色光膜,被那暗紫色光膜給反彈回來,裹挾在第二波金羽千刃之中,無死角地刺向似乎已經被那景象給嚇傻了的簡。
鮮紅色的血霧如同盛放的染血曇花一般轉瞬即逝,又如同肆意燃放的煙花一般,絢爛無比,而後化作漫天血雨,染紅了一方大漠的黃沙。
安倫和迪科走上前去,隻見此時的簡已經躺在血泊之中,原本還算考究幹淨的灰色魔法袍,此時已經滿是可怖的刀口,汩汩鮮血依然從裏麵流出,而那原本戴在他臉上的銀色麵具,也已經破碎不堪,露出裏麵那仍然可以稱作是年輕的麵龐……
安倫並沒有因為簡的死而就放過他,作為貫穿了十八年脈絡的關鍵人物,作為將自己一家推向殘破不堪的直接推手,他所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
藍紫色的火焰燃燒在那滿是鮮血的屍體之上,安倫仔細分辨著簡的記憶。
所獲得的一切都幾乎和他所推斷的沒有什麽差別,而安倫也補上了剩餘證據的所有拚圖。
因為怕奧爾蒂斯將屍體被盜的事情說出去,而選擇殺人滅口,偷竊神之藥劑同樣是受人指使。
讓安倫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簡竟然是繭組織裏麵衛門第一小隊的隊長,而這個小隊之中竟然沒有任何成員,他向來獨來獨往,似乎隻是聽命於繭組織的首領。
但讓安倫有些不安的是,簡的記憶之中竟然完全沒有關係到當時劫掠裴奇等幾個孩子的目的,似乎是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情況下去做的。
而同樣的,安倫也沒有找出來簡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隻知道簡似乎來這裏是為了執行某個任務,但關於這個任務的具體內容,卻好像被人用橡皮給抹除了一般。
這種手段,安倫從來沒有見過,哪怕是他作為神靈,也隻能嚐試去讓人的記憶之中失去什麽,但潛意識之中的記憶是無法擦除的,即使是物理失憶的方法也不行。
自己究竟是在和什麽樣的角色對決?難道是遺忘世界的神靈親自下場和自己玩了嗎?
安倫並沒有把自己的疑問告訴阿力和布達迪斯,因為這些問題他們根本解釋不了也理解不了,還不如不讓他們知道,省著他們跟著操心。
而回到希望之城的安倫,也將所有掌握到的情報全都告訴給了自己的父親,現在父子二人知道了罪魁禍首就是繭組織的首領,也知道繭組織的首領是誰。
唯一的問題就是,繭組織的首領實在是太遠,輕易不會來到帝國,如何找到對方問清楚瑞爾莉娜在哪是個巨大的問題。
另外,安倫還從父親那裏得知,直到現在,教廷都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連一直都十分能叫囂的教廷領事都沉靜下來,似乎已經消失了幾天。
當然,這些安倫暫時還沒有在意,因為從他自己前往教廷的情況來看,教廷的新任代理教皇似乎根本就沒把奧爾蒂斯被抓走當回事,一切一如既往,教廷也一如既往。
就好像是奧爾蒂斯被抓走了倒是給他當上教皇開道了一般,完全不需要在意教皇被抓走的問題。
如此一來,倒也合理,畢竟有的人在意的是麵子,有的人在意的是裏子,新上任的這位教皇陛下,沒準就是一位隻看裏子不看麵子的務實型選手,想明白了事由之後,安倫也就沒再把經曆放在這上麵,而是放在了如何找到繭組織首領而後問出自己母親下落的事情上。
當然,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對於安倫來說,不算大也絕不算小的事情,那就是交代給紅蓮的盛典,明晚就要舉辦了。
就在剛剛,安倫也收到了伯爵府人的請柬,來人還告訴安倫,紅蓮並沒有邀請伊蒂絲,安倫也不置可否,畢竟這種伯爵府的盛典,叫一個外人,終歸是會有些不自在。
一日無話,轉眼之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在新石頭城的西城郊,也就是在希望之樹的另一麵,早已經搭建好的觀眾台,此時早已經坐滿了人。
盛典,很快便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