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林中雙仙

一不喜

小仙點了點頭“可憐那柴夫整日的不說話,也不吃不喝,就那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外。”

江遠諾道“嗯!他是在等那個官家小姐呢!見不到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小仙神情落寞“可是他又怎麽知道,那個官家小姐了早把他拋去了九霄雲外了。隻有那隻小白狐陪著他,就偷偷的躲在角落流眼淚。”

江遠諾道“這隻白狐倒是通了靈性,重情重義。”

小仙點了點頭,滿是皺紋的臉笑慣了,就連悲傷也是笑的摸樣。“那小白狐其實是有法力的。但是她不可以隨意的動用法力,那樣就會毀了它的千年道行。但是它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受罪。”

江遠諾如何不知這種心痛,道“這樣的煎熬勝過一切的折磨,生不如死。”

小仙道“不錯,小白狐也是這般的受著煎熬。最後她施展法力將自己幻化成了那個官家小姐,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前來見柴夫最後一麵。”

江遠諾歎了口氣,念道“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不過如此……”

小仙眼中似有淚痕,卻被昏黃的視線遮住了“不錯,那柴夫見了白狐幻化的小姐,心中歡喜,竟然來了精神。坐起來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會子話。小白狐隻是落淚,她的心中在想,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見。可那柴夫的滿眼柔情卻並非是為了自己。”

江遠諾輕歎了一聲,卻是無語。小仙繼續說道“那柴夫積鬱成疾,吐了一大口血就在小白狐的懷中死去了,臨死的時候滿臉幸福的笑容。而小白狐卻因犯了天規被空中一個炸雷劈死了。”

江遠諾唏噓道“這小白狐真的比那個柴夫還要可憐!”

小仙歎了口氣道“總算天可憐見,念在小白狐一片癡心,從天而降了一道神光,使小白狐與柴夫變成了一株‘雲胡不喜’花。一根莖上兩朵花,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而諾大的花瓣上有兩個口子便如兩張嘴巴一般,據說那就是他們兩個分別要告訴對方的話。小白狐要告訴柴夫,自己一直喜歡他。而柴夫卻要告訴她,如果再活一回,他寧願一輩子陪在小白狐的身邊。

隻因他們相見最後一次,是小白狐幻化了官家小姐的樣子,因此這花就有了使人迷幻的奇異功能。可是這一場苦戀終究是害的三人皆不能保全,那官家小姐人雖瘋了,心中卻惱怒柴夫與小白狐毀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於是乎就把那怨毒融進了花中,因此花藏奇毒,中毒之人忽冷忽熱,最後受盡折磨而死。這忽冷忽熱便似**的心一般,捉摸不定。因此此花得名‘雲胡不喜’!”

江遠諾道“情之一字,千古一般,又有多少的人不如那一隻小小的白狐癡情重義呢!可是我服了這花卻並無不適之感。”心中隻道:我受的冷熱之毒還少嗎?再多受幾次又何妨?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或許死了倒好過活著!

小仙見江遠諾麵有倦色“我也正是奇怪呢!也但願不要毒發才是。你快些躺下歇會吧!卻忘記了你身子未曾複原呢!我去找姐姐說會兒話了。”

二驚異

江遠諾躺下了卻久久不能夠平靜下來。他的腦中有好多的疑惑,也有好多的牽掛。

他不知道此刻穆青果與周雲如何了?是不是很安全?婉柔還在周府等待周雲回去的消息。可是卻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麵。江遠諾真是心如刀割一般。

他披衣起來,推門而出。雖然仍然覺得頭重腳輕。被和煦的風一吹,頭腦立時清明。

江遠諾站在了木屋之外,被眼前之境驚呆了。隻見處處花開,樹木蔥翠。哪有一點冰雪的蹤影?便有如仙境一般。

江遠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自己竟然睡了半年之久嗎?難道已是春夏?

他腳踩在青青碧草之上,鼻中聞到花香陣陣。一切提醒著他都是那麽真實。江遠諾伸手在樹上摘了個果子,果子豐盈紅潤。一口咬上去,甘甜清涼。這口中所吃的果子也是這般真實,絕不是夢幻了。

遠遠傳來流水之聲,江遠諾順著水聲走去。隔著花樹隻聽見有一個年輕女子正與一個年老男子說話。聽聲音那年輕女子正是方才在屋中的那白衣女子。

那老者道“小若,我看這局你是輸定了。還要繼續下下去嗎?”

那白衣女子原來是叫小若。隻聽她冷哼一聲“也未必吧!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那老人笑道“好好,那就一直等到我的黑子布滿棋盤時,你再沒地方擺白棋子時,你就不能抵賴了吧!”

隻聽小若扣上了一枚棋子“我偏要和你比一比呢!江少俠你既然來了,就一同來看看吧!”這後麵一句話卻是說與江遠諾的。

江遠諾心中也正好奇,於是轉過了一叢迎春花,迎春開得極盛,黃翠可愛,眼前豁然開朗。隻見遠處雲霧飄渺,竟是一處溫泉。泉水流出順著河道流向下遊。溫泉所經之處想必便因溫泉水溫之故,處處花開,溫暖如春。

溫泉邊上建了一個木亭,那小若就是與那老者在亭中對弈,木亭兩旁開滿了一簇簇的紅花,正是‘雲胡不喜’花。因為近水之故,花朵甚是鮮豔蔥鬱。看在眼裏碧樹紅花相掩映,真是一幅美景。

那老者麵容枯槁,頭發灰白,眼睛卻是精光四射,打量著江遠諾。

江遠諾微微抱拳“晚輩江遠諾見過前輩。叨擾了前輩的雅興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不妨、不妨!你倒來看看棋局幫幫這丫頭好了。”

江遠諾探身看了一眼棋局,隻見白子被黑子困在了中央,要想脫身很是困難。微微一笑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前輩這是讓晚輩做回小人嗎?”

老者哈哈大笑“說得好!做不得君子便也不能做小人!”

小若卻是抿唇不語,隻是撚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盤上。那老者見小若這枚白子正是封在了他的棋路,微微點頭。隻見他口中突地吐出一口氣,就有一枚黑棋子從棋盒中跳出了。又見他腮幫一鼓又吹了口氣,那枚棋子便如長了眼睛般落在了棋盤之中。正好作勢把小若那顆白子困住了。

江遠諾隻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