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骷髏骸骨

一骷髏

山中的夜極其清冷,時不時夾雜著怪鳥的鳴叫,讓人聽了心驚膽顫。走了將近一天,江遠諾疲累之極,早就想歇歇腳了,於是他找了一處避風處坐了下來。

江遠諾不敢晃亮火折子,怕萬一上官雲飛等人就在左近,那麽就先打草驚蛇了。若再想要救人可就是難於登天了。恐怕這個時候綁走上官雲飛的那幾人也不敢趁夜貿然趕路了,本來天黑路險,更有野獸出沒,輕易趕路隻會把自身陷於危難之中。

江遠諾靠近了山壁,借著清冷的月光看去。山壁便如刀削一般,向高處看寸草不生,倒似一幕天然的牆壁了,此山遠看連綿不絕,這樣走進山中,方知此山的凶險。山壁底下枯草過膝,江遠諾將草壓倒,正好做一床天然的草褥子。他席地而坐,靠在了石壁上,舒了口氣。

抬頭望去天上冷月如鉤,仿似在垂釣著孤獨者的思緒。月亮上罩著一層光暈,預示著明天將是一個大風天氣。

江遠諾嗬出了一口氣,一團霧氣瞬間就消散在夜色中。一陣冷意襲來,走的滿身汗水被山風一吹,一下子都不見了,衣服涼嗖嗖的貼在身上。江遠諾忙盤膝坐好,運真氣於丹田,隻覺一股熱氣自丹田慢慢升起,頓時一股暖流傳至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暢。這調息之法還是在五行陣地啞懷中秘籍所學。本來無意插柳卻柳成陰,不隻破了五行陣,還誤打誤撞學一套內功心法,便是強身健體也是極好的。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長夜漫漫,想起臨行所帶的酒葫蘆,這時喝兩口點烈酒也不失為驅走寒氣的好方法。於是他探手腰後去取酒葫蘆,手掌觸到了圓圓酒葫蘆,便順手拿了過來。

可是借著夜色看清手中物事,江遠諾大吃一驚,趕忙甩手扔了出去。那物事白森森圓滾滾的,一下子滾出去很遠,才漸漸停下。在夜色幽蘭光線下,那竟是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泛著青白的光。

江遠諾這時驚魂普定,本來骷髏頭沒什麽可怕,但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看見就不能不怕了。江遠諾站起來慢慢走近骷髏頭,伸手撿起,骷髏頭冰冷異常,上麵皮肉早已腐敗幹淨,隻剩下冰冷的骨骼。

借著月色看去,骷髏上的頭蓋骨卻是深深陷了下去,摸上去正巧是一個拳頭的凹陷。頭蓋骨碎了好幾塊。可怕的糾結在一起。那兩隻眼睛隻剩下兩個空洞,深邃的猶如兩個深淵,沒有底的深淵。

江遠諾不知道這個骷髏為何會在這裏,在這樣久無人煙的深山老林竟然突兀的出現了這麽個骷髏,真可謂詭異之極。江遠諾把骷髏扔在一邊,走回到方才所坐之處。剛才坐倒的枯草有幾株已經斷了,有的已經直立起來,用劍撥了撥雜草間卻再也沒其餘的什麽骨骼了。

江遠諾顧不得許多,點亮了火折子,果然在不遠處零落著幾許白骨。骨架已經不全,顯然是被野獸叼走了。剩下的兩根腿骨修長,此人看來已經成年死去若幹年了。其餘的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來了,連是什麽年月都已經難以探究。

天氣寒冷,江遠諾無眠,索性拿著火折子低身在左近尋找可以找到的線索,野獸吃了皮肉,那人身上的物件卻是不會被野獸吃掉的。他用腳慢慢趟著,恐怕錯過任何一個線索。

他的腦子裏始終回旋著那個骷髏,那被打碎的頭蓋骨是那麽詭異。江遠諾在劍法上還可說是有所造詣,可是在拳法上卻是甘拜下風,若要自己做到一拳這樣致敵人死命,還是不能夠的,可想而知使拳的這人內力何等深厚。

突地草叢中有個東西一閃,江遠諾忙奔了過去。火光照處,竟是一隻匕首埋在草中,沒有鞘,幸好是冬日,野草雖長,卻已幹枯,因此匕首才得以露出廬山真麵目,若是夏季草長鶯飛之時,這匕首是萬萬看不見的。江遠諾看見大喜忙拾了起來。這匕首落滿塵土,若不是火光照見,也是極難發現的。

江遠諾用衣袖擦了擦匕首,匕首上塵土盡去,一道冷光淩於其上。他伸手自頭上拽下一根頭發,放在匕首刃上一吹,頭發立時斷了。這竟是一柄吹毛斷刃的寶器。江遠諾心砰砰跳,心中歡喜難言。凡是練武者得到利器就如商人得到古董,女人得到珠玉一般欣喜。

江遠諾借著火光隻見匕首柄上凹凸不平的刻著紋路,細細看去竟是龍紋。刻工精美,並非市井之物。可是這樣的一柄匕首卻也是不能看出死者身份。江遠諾隻有扯下衣襟包了匕首放在背囊裏。

這時遠遠傳來幾聲狼嚎,那長長的嚎聲此起彼伏,似在招呼著同伴,又似在饑餓的哀鳴,這寂夜之中聽來極其恐怖。江遠諾忙吹熄了火折子,靠在石壁上環視著四周。遠遠地隻見山坡之上有幾點移動的綠光。他知道這就是野狼在尋找獵物。那幾點綠光便是野狼的眼睛。狼有很強的團隊精神,若是招惹了一隻狼,那麽這隻狼的嚎叫就能喚來同伴,群狼圍堵,最後終將獵物置於腹中。因此江遠諾才忙吹熄了火折子,就怕引來狼群,招致一場無妄之災。

那幾點綠光漸漸遠去,最後消失不見。隻剩夜空中幾點星光,泛著幽藍的光。江遠諾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