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見或不見
一情深
這一日穆青果與上官灼走到街上，天空中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舒殢殩獍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北方濃鬱的年味呈現眼前。
穆青果抖落貂裘上的雪花“灼哥哥，今天想來是除夕了呢！”
上官灼點了點頭“不錯，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在家和爹爹團聚的，可惜爹爹已經不在了。大哥說在前方等咱們，快中午了，咱們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穆青果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道這大過年的，是不是還有店家營業呢？”穆青果隔著風雪看向前方，正好看見了前方的醉仙樓“灼哥哥，那裏有家酒樓，似乎還在營業呢！甾”
正在這時，從醉仙樓裏滾出來一個老叫花子，摔倒在地。緊跟著跟出來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店夥計。那兩個夥計拿著棍棒掃把就要打那個老叫花子。穆青果與上官灼心中惱怒，立時奔了過去。
穆青果隻見眼前這個叫花子極其邋遢，駝著背，穿著髒破露著棉絮的棉衣，很是可憐狼狽。
上官灼伸出手臂抓住了那店夥計的手腕。那店夥計因為吃痛慘叫連連，急著叫饒命條。
穆青果氣道“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就是該死。老人家你沒事吧！可摔壞了嗎？”一隻如青蔥般的柔荑輕輕扶在了那叫花子的手臂之上。老叫花子隻看了穆青果一眼，就低垂下頭，散亂的頭發把整個臉頰都遮住了。
穆青果對著上官灼道“灼哥哥，這老人家肯定是餓壞了，咱們就在這裏請他吃一頓飯吧！好不好呢？”語聲溫婉，讓人難以拒絕。
上官灼含笑的看了一眼穆青果“果兒，還是這樣的善良，那就聽果兒的請老人家去吃飯，你說什麽灼哥哥都答應你就是！”語氣裏滿是寵愛。穆青果上前就要攙扶那個老叫花子，可是老叫花子身子一側避開，沙啞的口音“老叫花子衣衫破舊肮髒，別弄髒了姑娘的手。”
穆青果微微一笑，收回了伸出的雙手，微顯尷尬。老叫花子悻悻然道“老叫花子命賤福薄，還不曾餓。多謝了！就此告辭！”可是這句話說完，他的肚子卻把他出賣了。竟已經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上官灼哈哈一笑“老人家，你瞧你的肚子都在跟你抗議呢！今日除夕，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起相聚也是緣分，就不要客氣了，裏麵請吧！”
這時那掌櫃的和兩個小二早已換成了笑臉“三位客官裏麵請，今日迎來了三位貴客真是榮幸啊！使得敝處蓬蓽生輝！咱們酒樓可有這密雲最好的燒雞呐！您老裏麵請！”
須臾酒菜擺上，有魚有肉甚是豐盛，
上官灼先替穆青果夾了許多的菜放在麵前，穆青果微微一笑，點頭致謝。她知道上官灼是怕老叫花子動過了的飯菜就髒了，因此才先夾給了自己。心中一暖，隨即想到“若是小胡子在，他會不會這樣對我呢？”抬頭見那老叫花子正仰頭喝下一碗酒。
穆青果輕聲道“老人家多吃些飯菜，少用些酒。酒喝多了會傷身的。”那老叫花子卻不理會，又是一碗酒下肚。穆青果記起那時在酒樓與江遠諾一齊同小叫花子葛悟同桌吃飯，那是怎樣一場光景！時過境遷，現在這個叫花子變成了老叫花子，而坐在他身邊的卻換成了別的人。那老叫花子把肉食塞得滿嘴都是，湯水淋漓，嘖嘖有聲，似乎很久沒有吃過飯了。
穆青果呆呆看著老叫花子似乎神思遊離。上官灼側頭望著穆青果“果兒，你在想什麽？快吃吧！不然飯菜就涼了！”
穆青果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沒什麽。我隻不過想起了往事而已！”
上官灼輕咳一聲“果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多想無益！徒增煩惱！”
這時那老叫花子卻站了起來，伸手抓起了麵前的燒雞揣在懷裏，扭頭就走，由於走得太急，險些跌倒。
穆青果愣愣的看著他，張了張口卻是忍住了呼聲。上官灼喊道”老人家吃飽了嗎？你多帶些走啊！這裏有幾兩銀子你一並帶走吧！“
老叫花子卻是置如罔聞，踉蹌著奔出了門外，上官灼無奈的笑笑“真是個奇怪的老頭子！”。
穆青果看這老叫花子的背影，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她就緊鎖著眉頭思緒紛亂。突地穆青果像是想起了什麽，不顧上官灼的問話，飛奔下樓。
雪還在紛紛揚揚，路上行人稀少，那老叫花子已走出了老遠，她忙喊道“老人家，你等一等！老人家，請等一等！”
便追了過來，可是待穆青果追到了前方，哪裏還有那老叫花子的影子？穆青果頹喪的蹲在地上，一滴熱淚落在了雪地之中，她悠悠的歎了口氣“小胡子真的不在了，真的回不來了！”其實她並不知道，那個老叫花子就是江遠諾所扮，而隻要穆青果低頭看看雪地中的足印，她就會發現江遠諾躍進了旁邊的圍牆了。可是世間事本就這樣，關心則亂，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何況是‘情’之一字了。
這時上官灼跟了上來，看見穆青果茫然的蹲在地上，忙道“果兒，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突然跑了出來？”
穆青果頓覺自己的失態“哦!沒什麽，我隻不過突然記起沒有給那位老人家些銀兩，便追了出來，可是到了這裏卻不見了那位老人家了。”
上官灼扶起了穆青果“果兒啊，你就是這麽善良，那位老人家或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也未可知，他定是在這樣的大年心中孤獨，不好受，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了。咱們走吧！大哥還在前麵等咱們呢！”
鞭炮聲聲，不知為什麽，穆青果的心裏就是放不下那個老乞丐。
我作為筆者，也有很多解釋不了的東西，或許是心靈感應吧！某個人你第一次見到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的人每天擦肩過很多次，卻仍然很陌生。或許這就叫做緣分吧！
二貴客上官燦在驛館裏久久不見上官灼與穆青果同來，終於等來了他們二人“灼兒，果兒，你們兩個怎麽這麽久？”
上官灼笑笑“我們一同賞了會雪景。這京城與別處風景不同，亭台樓閣被皚皚白雪覆蓋，另有一番情趣。在南方幾時見過這麽大的雪？因此耽擱了。”
上官燦看他們二人滿身風雪，笑道“你們既來了還怕沒時間看這雪景嗎？咱們以後就在京城定居了。總有讓你們看夠的那一天。”
上官灼正在抖落身上的積雪，聽了這話停了下來，奇道“定居？好好地幹嘛要住在京城裏？”
上官燦神秘的一笑“慢慢你就會知道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就等著到咱兄弟這輩兒光宗耀祖吧！爹爹總說我不務正業，我倒要讓他老人家在天之靈看看，上官家還不是靠我上官燦光大門楣的？”
上官灼奇道“爹爹的在天之靈？爹爹不是失蹤了麽？大哥你怎麽說爹爹死了呢？”
上官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是，不是的。我是覺得爹爹這麽久都不回來，定是凶多吉少了。這才這樣說的。爹爹吉人天相，定然會安然回來的。”
上官灼笑了笑“大哥，沒關係的。爹爹回不回來不要緊，隻要有大哥在，小弟就沒什麽在乎的了。現在避世山莊也付之一炬了，哥哥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家了。小弟自然隨著大哥。”
上官燦聽了心中高興，握住上官灼的手腕“灼兒，隻要有哥哥一口飯，就有你半口。你隨著哥哥自然有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上官燦道“進來！”進來的正是隨著一同前來的家丁，他低聲道“大少爺，貴客到！”
上官燦喜上眉梢“快請，快快請進來，去囑咐老板好茶奉上！”那家丁應了退了下去。
上官灼奇道“哥哥，是什麽貴客？讓你這樣高興？”穆青果也覺奇怪，但礙於這是別人家事，隻有說道“兩位哥哥，你們要見貴客，我就退下去了，你們聊吧！”
上官燦道“無妨，早晚你也要見到，何況你也早晚是我上官家門的人了。不需瞞你的。”上官灼與穆青果麵色一紅。穆青果本來就穿了一襲淡粉刺繡的錦緞棉衣，這時看來更是豔若桃李，嬌媚之極。
這時門外已是爽朗的笑聲響起，緊跟著棉簾子一掀，進來了兩個人。頭前之人器宇軒昂，身高八尺，麵方肩寬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