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酒無久宴

一糾結

穆青果也是難以置信“九龍子看似團結一心,其實良莠不齊,各為其主。金尊是太監,被秦王安插在皇上身邊。看來是朱敬鎔想要金尊監守自盜的,卻不想被你義父捷足先登。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江遠諾突地哈哈大笑。仿佛見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穆青果忙拉住他的袖子,段布守跟了上來“諾兒,你不要緊吧!”

江遠諾突然大笑,把穆青果和段布守都嚇壞了,都隻道他突遭惡變,精神受之不起。江遠諾卻收起笑容,說道“我沒事的。隻不過想起了一件事來覺得好笑,因此才笑的。”

穆青果柔聲道“你不要太過難過,你義父雖然是女真族人,那也是命運的安排,與你並不相幹。他對你好倒是真的。柃”

江遠諾點了點頭,正色道“義父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是知道的,他雖然是女真族人,這與我也並不相幹。現在找到了龍沁,那個油紙包的秘密也已經解了。義父的大仇我卻不能不報。”

段布守點點頭,讚許道“諾兒不愧是個好男兒,分得清大義與孝義。隻看這些,就知道你義父雖為女真族人,可是對你的教誨卻是齊備了禮儀道德。就衝這個,你義父對你就是用了父子真情的。”

江遠諾點了點頭“不錯,義父常常教導我重言守諾,這也是我做人的根本。因此我才會不遠千裏的來這裏為義父報仇。目前我已經知道那黑衣人裏有藍天成了。其餘的還有誰我卻是不知道的。我總要一個個找到,還有穆伯伯,周大哥的兄長,小葛悟的叔叔,上官伯伯,張大本前輩。這些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我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縝”

穆青果神色憂傷“可是這何嚐容易。我好擔心……”

江遠諾哈哈一笑“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咱們這就走!”

穆青果奇道“小胡子,咱們去哪裏?”

江遠諾道“自然是去幕龍穀,帶段前輩去找沈姑娘。”

段布守道&qot;你們猜那龍沁會不會再闖王府,看來他對於那龍脈圖是誌在必得的。”

江遠諾微微一笑“他不會輕舉妄動的。我相信他會一直呆在山上。因為他知道我會回來再找他的。”

穆青果見江遠諾若無其事,這時也笑道“難道你能掐會算了麽?你怎麽知道他會等你?難道他不擔心他的妻兒麽?”

江遠諾點了點頭“他自然擔心,不過對於忠君之臣,背離家人並不是難事。還好咱們事先讓他的家人離開了。要不然此時他的家人早就被秦王朱敬鎔抓走了。”

到了小鎮之上,冷清依舊,三人都是見怪不怪了。

這幾日小鎮更加冷清了。僅妨艫哪切┤艘捕際搶先醪〔校被人們遺忘了的可憐人,每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可是卻無力改變眼前的境況。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總有那麽一些活著與死了沒有分別的人。

“幾位好心人行行好,可憐可憐小老兒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古稀老人,伸著幹癟的雙手,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江遠諾三人。

江遠諾身上再沒有什麽吃的了。隻有幾兩碎銀子,在這樣的地方,有銀子都花不出去,江遠諾隻有憐憫的看著老人。

穆青果哀聲歎了口氣,三個人誰也沒有一粒米能夠給這個可憐的老人。

走出了好遠,回頭看去,那個老人的背影無比的孤單。或許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江遠諾自言自語道“死亡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今天或是明日。”

段布守哈哈一笑“好了,世上可憐人太多,並不是咱們能夠救得過來的。隻有一個國家國富民強,沒有戰亂。這樣才能夠使百姓不再整日受苦。”

穆青果點了點頭“不錯,段前輩說的對。君王總想擴張自己的地盤。吃苦的還是百姓。其實權勢珠寶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人這一生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卻總為了一些虛無的東西鬥個你死我活。我真是不理解。”

江遠諾微微一笑“要是人人這樣想就好了。可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哪一代的帝王不是踩著百姓的白骨攀了上去的。有誰會在乎百姓的死活?”

穆青果回頭看去,好好的一座小鎮,現在看著猶如一座死城。籠罩在灰色的恐怖中。這個曾車水馬龍的小鎮,隻因為被秦王朱敬鎔看中了,為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朱敬鎔竟然不惜害死許多人。終於這座小鎮徹底屬於他了。他終於可以肆意妄為了。

二相聚

沈韶華的醫術果然有許多的長進,待得江遠諾、穆青果、段布守從密道來到幕龍穀之中,醜女卿雲漸漸回複了容貌。而那兩位老人鍾一曲、俞一笛腳上的的傷口也已經長出來新肉。等著痊愈不過是時間的長短了。眾人見麵自然是一番歡喜。

紀小風與鳳姑娘雖然留了下來給沈韶華幫忙,可是紀小風卻一直惦記著江遠諾的安危。這時見了江遠諾安然無恙,自然更是歡喜。

“江老弟,你的事情可辦完了?怎麽多了一位老人家?”

沈韶華卻不等紀小風話說完。已經拜在了段布守麵前“韶華見過段前輩。還請前輩原諒韶華的不辭而別。”蔡逸馳聽了,已經知道,麵前這個白胡子老頭就是聚仙穀中的段布守了。他少年之時曾隨父親去過藥仙穀,可那時段布守被關在山洞之中,二人卻是無緣相見了。

段布守看著眼前這個書生,乍一看竟然和江遠諾有些相似,不禁嘖嘖稱奇。待得看到沈韶華與這書生神情親昵之後,頓時明白了。心中欣慰。

眾人在穀中盤旋數日。卿雲的容貌已經恢複了大半,果真是個秀氣女子。這時與傲慢書生站在一處,才真正是一對璧人了。傲慢書生與卿雲皆是歡喜異常。

駝子鄧雀由於中毒日久,骨骼已經變形,再也不能恢複到原來的體型了。駝子鄧雀卻是滿不在乎“我美不美都無所謂了,反正也沒有三嫂那樣美得媳婦肯嫁給我了。”

卿雲狠狠瞪他一眼,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歡喜。容貌對於一個女人,有時比生命還要重要了。沈韶華又替江遠諾診了脈,可是對於江遠諾的脈息甚是疑惑。她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惜了,若是婆婆她老人家活著,一定能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看來我還是學藝不精,對於醫學我學的還是不夠精深。”

段布守這便把讓沈韶華回藥仙穀主持藥仙穀之事說了。沈韶華很是為難。隻是眼巴巴看著蔡逸馳。要知道蔡逸馳是紫微宮的少宮主,將來紫微宮的繼承人。她若回了藥仙穀,注定兩人不能同在一處了。

蔡逸馳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韶華,你不用擔心這事情。隻要你學好了醫術,同我一起回紫微宮。我們紫薇山的名貴藥草絕不比藥仙穀要少。到時把藥仙穀搬到紫微宮又有何不可?”

段布守聽了哈哈大笑“這個陪嫁還算拿得出手去。整個賠進去一座山穀!”沈韶華羞極了,躲開了不敢見人。眾人哈哈大笑。

江遠諾每日又向段布守請教經脈逆轉之術。隻覺得內功又精進了不少。

這一日,飛鴿傳書,五和尚皆空打開一看,忙道“是七妹!七妹召喚咱們前去呢!說是有要事相商!”

駝子鄧雀喜道“老七不知這些日子怎麽樣?七妹夫留在了軍營,不知好不好?”

五和尚點了點頭“他們也來到了京城。咱們快去吧!這信鴿腳上係了紅繩子,想來必然是緊急之事。”

六人再也不敢耽擱,連夜就告辭了。穀中一下子少了六人,立時靜下來了。

沈韶華見俞一笛和鍾一曲的傷勢已經大好,於是同蔡逸馳一起也向江遠諾等人告辭。段布守也是急於回到藥仙穀中繼續研究毒藥之術。這次出穀令他對穀外的紛爭很是恐懼。隻覺得世上最好的地方莫過於藥仙穀了。而藥仙穀中最好的地方莫過於那個小小的山洞了。畢竟他的大半個人生都是在那裏度過的。而他最美好的回憶也都在那裏了。因此段布守婉言謝絕了江遠諾的約請,與沈韶華、蔡逸馳一同告辭。

這才是:無關他鄉雲與霞,隻羨眼前壇中花。萬千繁華幹何事?一枕一裘便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