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借書博弈
“其實，我對花卉沒什麽了解。
吳戈嘟囔道。他把書放回架子上，抽出另外一本。
“《節日慶典魔法》？這本書的出借率還是比較高的。”海德爾熱情地說，“這本書主要介紹了諸如魔法焰火的施放、魔法燈具的製作等等知識。你在我們這裏過個節就知道了，那些學員過節時真是有夠胡鬧的。”
海德爾咯咯笑著說。
“啊。”
吳戈撓撓頭。
“這些都不大實用……有戰鬥類的嗎？”
他問道。其實他是想換個地方。也許其他書架上有英語類書籍？他可不指望這裏會有中文書，而外語他隻會一門。
“當然。魔法的最大功用就是戰鬥了……請跟我來。”
海德爾精神抖擻地帶著吳戈穿過幾排書架。
“這裏全都是與戰鬥相關的書籍。”
他指著身邊的書架，頗為滿意地介紹道。
“啊。”
吳戈滿懷期待地走向書架。
“靠……還是不認得！”
吳戈滿臉陰翳地看著手裏的書。
“《水下施展攻擊魔法的要點》，”海德爾看著吳戈手上的書說道，“這是一本寫作於十九世紀的書，不過很經典，到現在也不過時。”
水下施展攻擊魔法？這個，吳戈還真是想看一看。不過……
“哦？那我還是看看現代的吧……這本書看上去比較新？”
吳戈抽出另一本書，結果……還是心裏涼半截。
“《提升泥土魔法效果的幾個竅門》。嗯，這是偉大的傑克遜大巫師寫的一本書，理論性和實用性都很強。”
海德爾評價道。
“哦。”
吳戈的目光掃過書架上成排的書脊，心裏越來越慌。
海德爾露出驚訝的神色。
“您……不會是不會拉丁語吧？”
他慢慢地說。
“拉丁語？呃……的確，學校裏沒有教這個。”
吳戈狼狽的承認道。
“啊。”
海德爾攤開雙手。
“這個怪我，事先沒有想到。”他很真誠地說，“不然我會組織人幫您翻譯一批……要不，我來幫你翻譯吧？”
“啊……你們這兒隻有拉丁文的書嗎？”
“是的，這是魔法學院的傳統。所有進入魔法圖書館的書都必須是拉丁文寫成，或者翻譯成拉丁文的。”
“是這樣啊。”
吳戈望著一直頂到天花板、滿滿當當的書架，簡直是失望透頂。
“當然，也有極少數其他文字的。這些書主要是一部分重要的專著，以備譯文有錯，留作比對的……”
“哦？”
吳戈精神一振。
“比如說希臘文、梵文、阿拉伯文和楔形文字。”
海德爾沉著地說。
吳戈……
“不過請您不要灰心，這個問題我們一定會迅速解決。要知道首席大巫師閣下對於東西方交流是非常重視的，昨天他還強調一定要對你們開誠布公，毫無保留。”海德爾微笑著說。“至於現在，”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說：“讓我來幫您臨時翻譯一下。”
“呃，這個，實在是麻煩……”
“哦，沒關係的，這就是我的工作。”海德爾笑容可掬地說，“我向您推薦這本《最具威力的火焰魔法》。這本書的前言是這麽寫的……”
海德爾湊近吳戈，一邊低頭翻書，一邊抑揚頓挫地念道。
吳戈本想拒絕，不過海德爾一低頭，他的“圓光”正好完美地呈現在吳戈麵前。
在看圓光這方麵，吳戈的水平的確談不上有多高。不過，他還是能看出一個大概的。
這小子，有點幸災樂禍啊？吳戈暗想。而且看上去……這就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一個套！
吳戈慢慢開始感到惱火……要保密，這個沒問題，完全可以理解。不過你們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來耍我好不好？
“‘一切魔法的精髓在於借用自然之力，火係魔法也不例外，但也有它的特殊之處……’”
海德爾盡職盡責地朗誦著。
“尊敬的海德爾先生，”吳戈露出八顆牙說，“我想看看這本書。”
“哦？”
海德爾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接過了吳戈遞過來的書。
“哦，這是《野外狩獵魔法》，嚴格的說不算……”
“這本書的封麵很有趣，說的是？”
“啊，《魔法的綜合運用之道》。這本書……”
“這本書這麽厚！肯定很高深吧？”
“呃，這是《元素魔法之外》，成書於……”
“哇，這幾本書肯定是一套，講得一定很係統。”
“不錯，的確是一套……”
……
轉眼之間，海德爾手上就抱了一大摞書。
“請別見怪。”吳戈扭頭露齒一笑，說：“我們的……魔法一向是口口相傳，一下見到這麽多書實在令我情難自禁。”
“啊，可以理解……”
“那麽，這麽多書翻譯起來，不會太麻煩您吧？”吳戈興致勃勃地繼續打量書架，尋找最厚的圖書。“我猜這對您來說也會是一個難得的溫習機會，嗯？”
“當然……不過我記得貴國有句諺語，叫‘貪多嚼不爛。’”
海德爾一邊艱難維持一大摞書籍的平衡，一邊巧妙地暗示道。
“是嗎？我猜很多國家都有類似的諺語，這是一個普遍真理……那，這本書是？”
“《魔法圖案大全》……既然您承認這是一個普遍真理，那麽……”
“那這一本書……您剛才說什麽？”
“我說既然您也同意‘貪多嚼不爛’是……”
“不，我是說書……您說剛才那書叫什麽？”
“書？哦，是《魔法圖案大全》。”
……
海德爾已經施展法術將那一大摞書懸浮在自己身邊，他的手上隻抱著一本厚厚的圖書。
“《魔法圖案大全》？”
吳戈把手裏的書塞回書架，從海德爾手中搶過之前那本書。
的確是“搶”，因為海德爾抱得很緊。
“你剛才說過，我可以隨便借閱？”
吳戈一邊翻書，一邊咧嘴笑道。
“的確，首席大巫師閣下是這麽指示的。呃，不過，其實這本書並不值得……”
海德爾試圖挽回局麵。
“不……你說得對，貪多的確嚼不爛。我就借這本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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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圖案大全》？”
裏德爾沉吟道。
“是的。”
海德爾回答道。從魔法圖書館出來，他就借口有緊急事務要處理，趕來向裏德爾匯報了。
“他要求複印了嗎？”
“那倒沒有。”
海德爾說。
“既然他已經拿到了，我們也就沒辦法再要回來，那樣我們可就失信了……你當時應該想辦法勸說他看別的書的。”
裏德爾責備道。
“是是。”
海德爾應道，不過心裏卻在說：我又不是沒勸？其他的書他都看不懂，好容易有本帶圖的，他會放過嗎？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的目標本來就是要增進互信，實現聯合。”裏德爾首席大巫師很勉強地說道。“倒是你海德爾，這麽點小事你就慌了？居然丟下我們尊貴的東方客人一個人跑回來。魔法學院是什麽地方？那裏有那麽多搗蛋的學生，萬一尊貴的客人出點事怎麽辦？”
他斥責道。
“可我覺得，他的水平比那些學生……”
“這不是誰能勝得過誰的問題。”裏德爾生氣地說。“隻要發生糾紛，就是我們待客不周……這你還不明白？”
“是是。那……”
“你就趕緊回去吧。下午的事情要安排好，不要再弄砸了。”
“我明白，一定不會出問題。”
海德爾走後，裏德爾還思忖了好一會兒。
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夠機靈。他想。本來，他也是抱著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心理，隻想做個姿態出來，等對方有點實質性的回報再……誰知道……
不過好在隻是一本書而已，對魔法圖書館來說，比例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