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淵從明珠手裏抽出手機。

“這件事不是明珠能決定的,我們談談,溫夫人。”

蘇君韞聽到賀文淵的聲音,險些沒站穩。

她明白,若是明珠她還有威脅的餘地。

但賀文淵……

慌亂間,她想起溫笙曾經說過的話:“賀二爺,笙笙在國外曾救過你一命……”

“溫夫人,謊話騙一騙別人就可以了,別把自己都騙了。”

蘇君韞心頓時更涼了:“那,那您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笙笙……”

“這要看您的選擇了。”

“什麽意思!”蘇君韞聲音裏充滿了戒備。

“今晚您在醫院做的事情,非要我拿出證據嗎?”

說完他拐入陽台:“當年明珠母親的意外……”

“賀二爺,你要真有證據,就不會在電話裏詐我了。”蘇君韞亂了片刻很快便恢複理智。

“這樣,溫家的財產我不要了,全部給你怎麽樣。”

說話間她轉頭看了一眼在地上被捆得跟粽子一樣的溫衡。

溫衡嘴上被貼了膠帶,看向蘇君韞的眸子裏全是不敢相信。

“溫夫人,我不差溫家這點錢。”

蘇君韞知道,這就是沒得談的意思了。

她蹲在溫衡麵前扯開溫衡嘴上的膠帶:“溫衡,我勸不動賀二爺,你是明珠的親哥哥,你來勸勸你妹夫。”

“為什麽……”溫衡沒理會電話裏的賀文淵。

他隻是難以接受地看著蘇君韞,嘴裏是一聲聲的質問。

“我已經毀了心跳檢測儀。

也把父親的屍體燒了。

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你不是說把我當兒子一樣疼的嗎?”

蘇君韞看著到現在都沒認清局勢的溫衡,忍不住冷笑:

“看來我這幾年的馴養還是成功的。

多聽話的狗啊。

可惜……

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父親吧?

傻子。

誰會喜歡自己的殺夫仇人。”

溫衡困惑地看著蘇君韞,腦子根本無法理解她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蘇君韞冷笑,事到如今她也不介意替溫衡解答:

“當年要不是我丈夫替你父親去工視察,我丈夫怎麽會死!

他死的時候我才剛懷上笙笙!

憑什麽笙笙一生下來就沒了父親!

而你們卻能闔家歡樂。

這不公平。

現在,是你們贖罪的時候了。

來,跟賀文淵說,讓他放了你妹妹。

你那麽聽話,那麽乖,會按伯母說的做對嗎?”

她笑著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刀鋒貼在溫衡的手腕上。

隻要溫衡敢說一個拒絕的字。

她便會割破溫衡的動脈。

不聽話的狗,宰了就是。

溫樓這種有權有勢的,她要慢慢圖謀。

但溫衡這種蠢貨。

嗬嗬……

溫衡驚恐地看著女人,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女人一樣:

“所以,當初我母親,我母親遊輪遇險,也是你安排的?”

“是啊。

可惜她命大,活了下來,還生了個這麽優秀的孩子。

對了,她看到我和你父親,也是我設計的。

現在你滿意了,可以讓明珠放了你妹妹了嗎?”

溫衡看著滿臉瘋狂的女人。

猛然意識到,她瘋了。

也許在殺了父親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瘋了……

手腕被鋒利的刀子割開。

鮮血濺了女人一臉,她卻仍舊在笑。

他太過專注地盯著蘇君韞,以至於武警什麽時候破開大門。

什麽時候將蘇君韞按在地上的他都沒注意到。

很快有人幫他止血。

被抬上救護車之前,他轉頭看向蘇君韞。

蘇君韞帶著手銬,臉上卻仍掛著癲狂的笑。

溫衡絕望地閉上雙眼。

他猛然想起了明珠。

明珠對他一定很失望吧……

酒店裏,賀文淵將手機遞給明珠:

“還好溫衡最後還知道拖延時間……”

明珠從賀文淵手裏接過手機:“當年我母親海上遇難……”

“我猜的,沒想到真是她。”賀文淵真沒想到自己能蒙對。

他隻是覺得蘇君韞有這個可能。

將明珠抱緊懷裏:“別想那麽多,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上課,然後好好養胎。”

明珠垂眸,低聲嗯了一句。

張揚看著抱得美人歸的賀文淵,又想起那賭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倆大嘴巴。

媽的,明知道自己十賭十輸,怎麽就記吃不記打呢!

……

十一月,溫笙和蘇君韞被判了刑。

明珠因為當天要考試,並未出庭。

賀文淵也沒去,他在籌劃自己的第七次求婚。

看了一眼時間。

眼看明珠還有二十分鍾就要結束考試,他慌亂地將現場交給趙老太太,自己則是驅車去接明珠。

幾個月的時間,賀文淵的腿已經能跑能跳。

趙老太太看著碰上明珠的事情就慌得不行的賀文淵,無奈搖頭,卻又輕笑一聲。

倒也好。

十一月末的天氣已經轉冷,初雪未下。

賀文淵剛停下車就見圍著一條暖黃色圍脖的明珠從裏麵跑出來。

她沒上車,隻是敲了敲賀文淵的車窗玻璃。

賀文淵降下車窗玻璃,看著他的小貓。

“賀先生,我在學校花壇裏發現一窩小貓,這個天在花壇裏他們會被凍死的。

我們帶回家養著好不好。

有一隻奶牛貓長得可漂亮了~

大貓是隻獅子貓呢。

我一個人抱不了那麽多,你來!”

她說話的調子軟軟的,聲音裏全是歡快,就像陰沉天氣裏露出的一抹陽光,充滿朝氣。

說完她將書本塞進副駕駛,又顛顛地往回跑。

賀文淵笑著下車,跟在明珠身後。

明珠看著花壇裏剛睜開眼睛疊羅漢一般團成一團的小貓。

那隻雪白的異瞳獅子貓溫順地蹭著明珠,似乎在請求明珠帶走一隻。

明珠彎腰將大貓抱起,毛茸茸的大貓一下子占據明珠整個懷抱。

賀文淵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明珠正在抱著大貓蹭個不停。

那隻貓貓圓圓的大眼看著賀文淵,一瞬間,賀文淵有種與明珠初見的錯覺。

當初乍一見到明珠的時候。

他就覺得明珠像極了貓貓。

低頭看著草叢裏搭著的簡易貓窩,這麽冷的天小貓的確會凍死。

同一時間賀文淵注意到明珠散開的鞋帶。

他蹲下身體,緩緩替明珠係著鞋帶。

柔軟的鞋帶折起,忽然,一片雪花落在了賀文淵的手背上。

明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賀先生,下雪了,這是今年的初雪吧!”

賀文淵幫明珠整理好鞋帶,仰頭看著她:“是初雪。”

潔白的雪從空中飄下,明珠哈出一口熱氣。

她鼻子和臉頰都紅紅的。

忽然,她摘掉手套,潔白漂亮的手忽然伸到屈膝半跪的賀文淵麵前。

她也不說話,就那樣伸著手。

賀文淵怔了一秒,看向明珠的眼神帶著驚喜與不可置信。

他第一時間將素戒從絨布盒裏取出戴在了明珠的手指上。

明珠看著手上的素戒,彎腰幫賀文淵將另一隻戴上:“賀先生,我等這天等了好久。”

“我也是。”賀文淵激動地抱住明珠,本想纏綿一吻,但想到是在學校,最終隻是克製地在明珠薄唇上貼了一下,旋即在她耳邊輕聲叫了專屬於他的另一個稱呼:“老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