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調查,刑警隊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案發現場幹淨得就像打掃過似的,沒有任何生物痕跡。

直到第二天,才有好消息傳來。痕檢組的成員在馬大成的院子旁看到了一棵樹,正如夏川說的那樣,凶手是從那棵樹爬上來,跳進馬大成家的。

他們在樹上找到一小片被勾下來的衣服碎片,白色的棉布,但是沒有發現血跡。

周邊西良菜市場附近一個監控看到了那個白色的身影,但隻看到一個衣角閃過,沒有看到人,除此之外沒在任何地方看到過這個身影。

同時他們調查了馬大成和杜文龍的銀行賬戶,發現他們確實有經濟往來,從兩千年到現在七年時間,杜文龍陸陸續續給成大馬匯錢,少則一千兩多,多則兩萬三萬。

這些錢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七八萬了,目前還沒有查出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

“有什麽用?”程風懊惱。

他這些年破案無數,從來沒看見如此幹淨的現場,沒遇到過如此謹慎的人。

“這人很專業,反偵察能力很強,恐怕不好對付。”

“還有一點,馬大成和杜文龍個頭都不矮,尤其是杜文龍,快一米八的個頭,凶手想要把他們弄暈而沒有驚動邊上的人,這個人要麽很高大,要麽很有力量,也就是所謂的練家子。”

夏川分析道。

這時蔣軍又拿過來另一份報告:“程隊,在杜文龍案發現場提取到的那個一次性杯子的指紋比對成功了,是一名叫陳琦的男子,有過犯罪記錄。”

“不過這個杯子隻能說明這個人到過杜文龍家做客,是不是凶手還是未知數。畢竟從兩個現場來看,凶手很謹慎,什麽也沒有留下,不可能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

程風聽著這個名字,覺得有點熟悉,不過一直想不起來。

他道:“這不能說明什麽,或許就是凶手留下迷惑人的,不管是什麽人,查到了就要調查清楚。”

“我去吧。”夏川聽到這個名字感覺就不好了,怎麽每個案件都牽扯到他的熟人。

“我也去。”聽說線索與陳琦有關,沈雲白也坐不住了,提出跟夏川一起走訪。

“你不屍檢了?”夏川有些奇怪,他來到警局幾天了,但是感覺沈雲白很輕鬆,以往的案子,法醫都是連夜屍檢,忙得不得了。

“我那徒弟出師了,我不在,他也能獨當一麵。”

“也就好,你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夏川和沈雲白一起並肩走出公安局。

福來大排檔,陳琦和潘超相對而坐,陳琦叫後廚炒了兩個小菜,兩人慢慢喝著。

“超哥,消消氣,川子他是警察,那就是他的工作,我們做兄弟的應該配合才是。”

潘超一杯冰啤酒下肚,渾身舒坦了很多:“陳琦,我也不是非要跟川子過不去,隻是太多年沒見了,加上川子的身份地位和我們差距太多,陌生了。”

“慢慢來,會熟悉起來的。”陳琦又給潘超倒了一杯酒,“想想幾年前,雲白剛回國的時候,我們還不是羨慕得不得了,也陌生得很,現在慢慢也熟悉了。”

“也對,兄弟就是兄弟,我們應該團結一心,是我小氣了。”潘超又自罰了一杯。

幾杯酒下去,話又多了,慢慢又聊到以前,聊著聊著慢慢也釋懷了。

正喝得歡樂,夏川和沈雲白了。

看見他們,陳琦很高興,立馬去拿碗筷:“你們兩個,還真是狗鼻子,聞著味就來了,正好,現在客人還不多,我再叫後廚多炒幾個菜,我們再好好喝幾杯。”

“不用了,我們來是有事,超,我陪著你喝,陳琦,川子有話問你。”

“這邊請。”陳珂性格溫和,把夏川迎進一個小單間,那是他午休和平時休息的小房間。

看見夏川神情嚴肅,又拿著筆記本,陳琦本能有些緊張。

“川子,該不會你調查我吧?”陳琦昨天聽說夏川查案查到了潘超頭上,他憤憤不平了好久。好在潘超沒事,他也就釋懷了。

今天中午,他聽人說杜文龍出事了,他就知道不好,因為昨天他還去找過杜文龍。

“嗯。”夏川平靜回答,“我們在調查杜文龍的命案,你的指紋出現在了案發現場,我想問問你是什麽時候到的杜文龍的家?”

“昨天下午啊,不少人都知道,當時老太太還在家。”

“下午幾點到,幾點離開?”

“下午三點多到的,四點的時候就離開了,沒呆多久,我走的時候,還是老太太關的門。”

“你去那幹嘛?”夏川想不通,陳琦他們怎麽還跟杜文龍有交集。

“拿菜品去過去啊,杜老太太下個星期就要過八十大壽了,杜醫生準備大辦宴席,但是老太太不喜歡到酒店辦,覺得在家熱鬧。杜醫生又不想請大飯店的廚師,嫌棄大飯店的菜難吃,他覺得還是我們大排檔的飯菜合口味。”

“前天,杜醫生來到這條街道調查,他選定了幾個大排檔,讓我們把菜品的樣本拿過去給他和杜老太試試。”

“很多人不想掙這個錢,太辛苦,但是我想掙,就答應了,就在昨天下午,我把菜品拿了過去。本來今天我還等著杜醫生回複的,沒想到他竟然被人殺了。”

“今天淩晨你在哪裏?”

見到這裏了夏川還刨根問底,陳琦臉色變了變,他能想到潘超為什麽會發火了。

這明顯就是懷疑啊,潘超爆脾氣怎麽受得了。

但他沒有發火,繼續耐心回答:“在家啊,我在附近租了套房子。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有沒有人證,沒有,我光棍一個。”

“川,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懷疑我。你懷疑得著嗎?我跟杜醫生就不認識,要不是他到這條街來尋找廚師,我和他都沒有交集。”

見陳琦臉色和語氣變了,夏川知道,陳琦生氣了。

他不是非要刨根問底,他是慌。

兩個案發現場他的兄弟都到過,他不慌是假的。

“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更不希望你們和案子有牽扯,隻是你們的痕跡出現在案發現場,我不得不查。”

“所以說你對兄弟們還是不了解,還是有所懷疑,對嗎?”陳琦漸漸有些不高興了,性格的原因,他沒有像潘超那樣發火。

“不是懷疑,隻是擔心。”夏川沒想到陳琦的反應也這麽大。

也對,多年沒聯係的兄弟,一回來就查自己,誰都不會高興。

但沒人知道他的擔心,上次他們緝毒二分隊,之所以出現那麽大的傷亡,並不是他指揮失誤,而是隊裏出了叛徒。

開始的時候就有不少線索指向那位同事,但是幾年的同事關係,誰會想到他會背叛。

待到發現的時候,已經釀成大禍,死亡兩人,重傷三人,還放跑了三名犯罪嫌疑人。

雖然最後嫌疑人抓住了,但是死亡的隊友再也回不來了,這讓他不得不遺憾。

現在他倒不是真的懷疑潘超和陳琦,他更擔心是不是凶手的挑釁,對他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