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想到替人頂包這種事,就感覺渾身冰涼,如果真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她替人頂包,拿了別人高額的錢,大兒子手術費就有了,而她,反正也要死,無所謂了。
至於小兒子,傻乎乎的,不過是幫凶,最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不會追究責任的。
關鍵是,如果真是替人頂包,真正的凶手是怎麽把他們的生物痕跡帶進現場的?這個凶手又是怎麽知道周紅玲一家的情況,怎麽知道周家和三名死者之間的仇怨?
“這個人不簡單,這是一個心思縝密,反偵查能力很強的人!”夏川的心愈發沉重起來。
現在想要揭穿周紅玲的謊言,就要查出三名死者死亡的時候周紅玲的所在。
據周紅玲的鄰居說,這段時間周紅玲都在醫院,所以隻要能證明周紅玲不在現場,便能戳穿他的謊言。
“走,去人民醫院。”
夏川和耿樂樂打道回府,直接去了人民醫院。
夏川先找到醫院的監控室,調取了三名死者死亡當天的監控。
結果監控室的人說,這個月從三月十五號開始,後麵的監控數據全部被人刪除了,隻有三月二十五號以後的數據。
“刪除了?”耿樂樂錯愕,這也太巧合了吧!
夏川冷笑:“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巧合,真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恐怕他早已預料到我們會來查監控,提前做了準備。走,找周紅玲的主治醫生。”
監控數據沒了,他不信醫生總不可能也沒了吧。
“我去找醫生,你到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可用的攝像頭,從附近找到春江二橋,盡可能找詳細點。”夏川和耿樂樂分開行動。
夏川來到六樓,看到了周紅玲的主治醫師,還好,他還在辦公室。
這是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頭上有些謝頂了,得知是警察找,李延剛很是配合。
夏川說明了來意,直接提出疑問:“李醫生,三月二十三號周紅玲在這裏嗎?”
李延剛想了想:“二十三號,應該在吧,我記得那天我跟她分析病情,建議她做手術來著,我給她講了很久。”
“你確定?”夏川再次重複。
“沒錯,周紅玲的情況我還是很關注的,因為他兒子也在我們醫院,所以我對這個病人印象比較深。”
“那三月二十五號呢?”
“那天我就沒有注意了,因為那天我有一台手術。”
“那天她下午還在,傍晚了才出去,具體去哪裏不知道,但是不到八點又回來了。”一名護士路過辦公室,聽到夏川和李延剛的對話,就插了一句嘴。
“冒昧地問一句,以周紅玲現在的身體情況,她能爬上金牛山嗎,能不能在春江遊泳?”
聽到夏川的話,李延剛瞪大了眼睛:“這位警官,你開玩笑呢,金牛山七八百米,山路又陡峭,一個癌症病人能爬得上?遊泳就更別提了,在春江那麽急的水,正常人遊起來都費勁,她哪有那體力。”
李延剛和護士的話,讓夏川的眼睛亮了起來,這麽一說周紅玲根本就不在案發現場。
“謝謝,你們的話很重要。”夏川當時立馬離開人民醫院,直奔警局。
還好,周紅玲還沒有被送到看守所,還在審訊室裏。
這時候,耿樂樂也回來了。
“怎麽樣?”夏川焦急地問。
耿樂樂做了一個手勢:“沒問題,足夠證明她不在現場了。”
“那就好,讓我們再會會她。”
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經過一天的審問,周紅玲有些疲憊,臉色有些蒼白。
程風已經知道了周紅玲生病之事,他正叫人給周紅玲送飯。
便在這個時候,夏川回來了,夏川急急地說:“程隊,我要再次提審周紅玲。”
程風看著有些疲憊的周紅玲:“夏川,今天我們又多次進行了審問,可以說該問的都問了,她把什麽都交代了,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她現在很疲憊了,先這樣吧。”
“不行,今天必須得問。”夏川知道,人在疲勞的時候最容易產生懈怠感,如果讓她恢複過來,她就能想出很多措辭。
看到夏川很急的樣子,程風皺眉:“你們是不是有了新的證據?”
“是。”夏川點點頭,“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已經能夠證明,周紅玲在案發時間不在現場。”
程風聞言眉頭一皺:“你確定?”
“當然,相關證據我們已經拿到。”
“好。”程風也沒有多言,打開了審訊室。
看見夏川的到來,周紅玲懶洋洋地道:“是夏警官啊,怎麽又來了,我不是說了嘛,人是我殺的。”
“不,你沒有殺人,那時你不在金牛山。”夏川直接反駁。
周紅玲冷笑:“夏警官真有意思,我在不在現場我不比你清楚,我說在就在。”
夏川坐了下來,把醫生和護士的工作記錄表甩到周紅玲麵前:“周紅玲,你心理素質很好,但是說謊就是說謊,怎麽也圓不了。”
“我問過你,你三月二十三號在哪裏,你說在踩點,但是我問過李延剛醫生,他說那天你沒有出去,他在和你討論病情。”
“你說三月二十五號你在金牛山,事實上你根本沒有上去。”
“我去了,我下午去的,傍晚我才回的病房。”周紅玲再次反駁,說得信誓旦旦。
夏川挑眉:“沒錯,那天你確實出去了,你也確實去了金牛山,但你根本沒上去。首先,你的身體情況根本爬不上金牛山,其次你更不可能在春江裏遊泳,所以你隻是去做樣子的,根本沒殺人。”
“李醫生跟你這麽說的吧,嗬,我的身體我知道,我說能爬就能爬,那天我爬上山殺死了周春燕,取走了她的心髒。”
“我不僅殺了周春燕,我還殺了馬大成和杜文龍,我就是個殺人犯。”周紅玲倔強地昂著頭。
這一點夏川很是佩服,一名病人,竟然有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看來不擺出事實證據她是不服的。
夏川指著護士上麵的時間登記表:“你自己看,你是五點半出去的,七點五十五分回到病房。”
“我先不管你去哪裏,但你知道周春燕具體的死亡時間嗎?你口口聲聲說你那天在金牛山,那天我們七點到的金牛山腳,爬了十多分鍾之後聽到一位同事的慘叫,大約三分鍾的時候,我們找到了我們的同事,那時候,我們的同事說聞到了血腥味。”
“也就是說七點左右的時候周春燕已經被殺了,找到我同事的時候,我看見一名白影跑下山,我跟著一路去追,我大約追了十多分鍾,之後他跑下金牛山,跳入春江之中。根據時間推算,凶手跳入春江的時間大約是七點半。”
“一個有病的人,想從春江這邊遊到那邊,再回到人民醫院,二十分鍾根本不夠,所以你並不在現場,我追擊的那個白影並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