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多擦了擦手術刀上的血,大搖大擺從劉寬的房間裏出來,進了地下室。
這是他從蔡曼琳那知道的,蔡家有一條密道通往別墅區的外麵,直通山裏。
這是蔡國華還在的時候修的,他是個謹慎的人,當年他被人殺之前就一直擔心有那麽一天,所以叫人修了這條密道。
但是他自己沒用上,倒是給別人用上了。
咖啡館,夏川靜靜坐著等著黎小雨出來,這時候潘立國打來電話,說是蔡慧茹的秘書被人殺死在了房間裏,下體被人割走。
夏川猛然站了起來,這時候的蔡家周邊都是警察,家中又都是蔡家的下人保安,凶手是怎麽進門的?
“蔡家有沒有人少?”夏川問了一句。
潘立國說:“據家中的下人說,家中的私人醫生不見了。”
“私人醫生?不好,是梁多多。”結合之前春江血案的風格,死者死後都被人取走器官。
現在劉寬死後器官也是被人取走,是他作案的風格。
夏川懊惱,是他大意了,之前他到了蔡家,蔡家所有下人他都看了,卻忽略了蔡家還有私人醫生。
就在他懊惱的時候,那久違的短信又來了:“夏警官,謝謝你配合我的工作,我的任務幾乎完成了,最後的一項,找到許小寧的埋屍地點,不然蔡曼琳就真的死了,這一次不是開玩笑。”
看著那挑釁的文字,夏川憤怒異常,自他來到春江,已經死了八個人了。
除了前兩個,後麵的人幾乎都是死在他的眼皮底下,可以說是奇恥大辱啊!
“許小多,我們談談。”夏川給對方發了個消息,並稱呼他的真名。
梁多多看了看夏川發過來的消息,並沒有回,他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對不起,川哥,為了姐姐,隻能委屈你了,等找到姐姐的屍骨,我會給法律一個交代。”
梁多多一個轉身,消失在茫茫的夜。
懊惱的夏川給莊雨婕打了個電話,那頭,莊雨婕還帶人在仔細搜索梁多多的蹤跡。
收到夏川的來電,莊雨婕大發雷霆:“夏警官,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凶手就在你們的眼皮底下殺人,你們是豬嗎?”
夏川沒有反駁,他從沒碰到如此狡猾的對手,隻能說他大意了。
這時候黎小雨剛從衛生間回來,洗了一把臉,她臉色好了很多。
她坐下來笑著看向夏川:“夏警官似乎心情很不好,需不需要再給你叫一杯咖啡?”
“不用了。”
夏川搖搖頭,他打量著坐在對麵的黎小雨。
或許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時候的黎小雨氣色好了很多,心情似乎也不錯。
突然間他聯想到了監控之事,整條街的監控都被人黑了,恰好路口有一家沒有被黑,恰好那個路口他就看到了一群粉絲和記者經過,恰好他就看到了黎小雨。
這一切也太巧了!
“黎記者認識梁多多嗎?我們單位的法醫助理。”夏川冷不丁地問道。
突然的問題,讓黎小雨有些愣住:“夏警官說笑話了,你們單位的人我怎麽會認識?”
“不認識麽,他真名叫許小多,曾跟著許小寧到化工孤兒院去玩,你不是說你常常到化工孤兒院去麽,怎麽不認識?”
夏川的眼神十分淩厲,讓黎小雨原本火熱的心突然間變得冰冷。
他覺得眼下的夏川有些陌生,和小時候的那個大哥哥完全是兩個人。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夏警官真會開玩笑,我隻是偶爾去,夏警官當年可是化工孤兒院的人,你都認不出他來,我又怎麽認出他來。”
“說得也對,這麽些年過去了,很多人都忘記了,就像當年我們的小妹妹汪子櫻,如果她站在我麵前,或許我也未必認得她。”
夏川脫口而出,有意無意看了黎小雨一眼。
黎小雨聽罷心頭一顫,她以為夏川把她忘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她。
不過認識這麽久,他到底沒認出她來,她還是有些失望。
也好,不認得也好。
“夏警官,謝謝你的咖啡,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回頭再聯係。”黎小雨把咖啡一飲而盡,站起來準備走。
“子櫻。”夏川突然間叫道。
黎小雨猛然一滯,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他到底是認出了她。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夏川繼續說:“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黎記者當年和她的關係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她的消息,我很想她。”
一句我很想她,讓黎小雨原本就顫動的心更是怦怦直跳,她深呼吸了一口,低下頭說:“我也好久沒見她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了,希望她過得好。”
說罷,把快速走出咖啡館。
來到咖啡館外麵,黎小雨的心才安定下來,她回頭看了咖啡館一眼,快速走進黑夜之中。
看著黎小雨有些慌張的步伐,夏川十分肯定,黎小雨是汪子櫻無疑了。
聯想到潘超和陳琦對黎小雨都很好,把她當妹妹一樣,他知道,耿樂樂的調查沒有錯。
但是,他們為什麽要隱瞞他汪子櫻的身份,這當中有什麽隱情?
就在夏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沈雲白打來電話,屍檢結束了,陳慧茹手上有個針孔,被人注射了藥物,導致她心髒病發作而死。
聽到這個結果,夏川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梁多多就是蔡家的私人醫生。
“辛苦了,過來喝杯咖啡。”夏川給沈雲白回了話。
半個小時後,沈雲白出現在咖啡館,還是之前黎小雨坐的位置。
夏川除了給沈雲白點了咖啡,還點了一些小吃。
“餓死了,這法醫的活不是人幹的。”沈雲白一來就開吃,絲毫沒有了往日斯文的形象。
夏川沒有打擾他,隻是看著他吃,直到他吃飽了才開口:“劉寬死了,梁多多做的。”
“潘立國也跟我說了,現在他們正聯合程隊他們全城搜捕。”沈雲白一邊喝咖啡一邊說。
“你不擔心他嗎,畢竟他是小寧的弟弟?”
夏川的話讓沈雲白愣了一下,他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川子,你什麽意思?”
夏川打量著沈雲白那張白皙的臉,模樣和當年幾乎沒有多大變化,但眼下的沈雲白讓他十分陌生。
近期發生的事情,讓他越來越疑惑,甚至越來越恐慌。
梁多多是沈雲白的助理,也是蔡家的私人醫生,而沈雲白又是蔡家的準女婿,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梁多多在蔡家。
聯想到柴桂花說的,有個年輕人帶走了許小寧,並送他讀書,他推算了一下沈雲白回國的時間,正好是許小多離開許家坳的時間。
夏川知道,那個年輕人就是沈雲白。
“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梁多多就是許小多。”夏川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
“我知道。”沈雲白也不隱瞞了,“當年是我帶他出山,並送他讀書的,之後把他引薦進警隊讓他當法醫,就是希望他過得好些。”
“沒想到他瞞著我到蔡家當私人醫生,並傷害了曼琳和夫人,這是我的失職。”
“所以,這一切和許小寧有關?”夏川目光直直瞪著沈雲白,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