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留在書房裏,我就當你答應。◎

薄清霆最後提了一下薄明睿的事:“明睿太貪玩了, 趁他現在還沒有定性,要好好教導,否則容易沾染一些歪風邪氣, 我打算給他一個小公司,讓他試著自己管理。”

薄夫人想到一向嬌慣的小兒子, 這次倒沒有反駁薄清霆的話:“這些事你決定就好, 明睿是個好孩子,他總會懂事的。”

“不過明睿現在還小,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免得把他累著......”

薄清霆神色不明, 聽著薄夫人的叮囑。

“我回房間休息了。”薄清霆還有工作要處理, 因為產業分割的事,工作量成倍遞增。即使林清詞幫她處理了一些,仍然還有很多待辦事項。

在工作之前,薄清霆在自己房間找出以前的相冊,從出生不久的照片到高中時期,等他成年,除非必要, 他大多數時候都不願拍照。

年幼的時候, 父母抱著他合照, 那時他表情生動, 和現在的薄明睿的相似之處。

等父親過世,就麵無表情, 照片變得無趣起來,希望林清詞看到相冊不要失望。

薄清霆忍不住去想孩子的長相, 不知哪一處會像他, 哪一處會像林清詞, 隻要想到這裏就心中柔軟,同時也多了一種令他安定的力量。

在薄清霆忙於工作的時候,林清詞接了個電話,是劉大壯的二哥劉庸打過來的。

“清詞最近有空嗎?有事麵談,關於遊戲合約,還有電影角色。”

“現在應該拍完戲了吧?在哪裏,我過來接你,晚上還可以去家裏吃頓飯。”

林清詞難得有時間和劉庸談合約的事,直接告訴他地址,被劉庸帶去公司。

“這部戲快拍完了吧,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劉庸神色溫和,含笑看著她。

“可能會休息一段時間。”林清詞覺得再不休息薄清霆就累死了。

“具體要休息多長時間,這期間不接廣告和代言嗎?”

“你在尋星娛樂的合同也快到期了,到時候可以直接簽我的公司。”

劉庸覺得林清詞交給他來帶更合適,老三性子太正直,又有股傲氣,其實不適合當經紀人。

“不過我覺得你在遊戲方麵也做的挺好,這兩個行業都不錯,可以同時發展。反正文娛是互通的,影視、遊戲行業都不是靠量取勝,而是看品質。”

林清詞覺得劉庸說的話有道理,可以雙線發展,她先做遊戲,拍戲視後續情況而定。

林清詞看向劉庸:“這次休息的時間有點久,至少要半年,中途我可以做遊戲,需要團隊輔助。”

“團隊輔助這些都不是問題,冒昧的問一下,為什麽是半年,難道有什麽突**況?”

“身體原因,需要休養。”林清詞發覺劉大壯沒有和劉庸說,也就沒有解釋。她暫時沒有想過要簽訂新的合約,一切等崽崽出生之後再說。

“身體重要,一年半載也算不上什麽。”劉庸頷首,繼續道:“尋星娛樂投資拍出來的劇都不錯,雖然《上青雲》是小成本網劇,但主演顏值在線,演技還行,服道化這些都過關,反響應該還不錯。”

“近幾年大火了好幾部小成本網劇,我覺得你拍的這一部很有潛力,應該能提升人氣。”

“目前你需要積累作品,不知道劉淳有沒有和你提過《人偶聚會》第二部 籌拍的事?”

林清詞怔了怔,才想起來這是劉大壯身份證上的名字,歉意一笑:“他提過,但我因為身體原因,沒時間空出來拍電影,錯過這個機會,同樣覺得十分可惜。”

如果不是因為顧雲天眼神過於銳利,或許林清詞也會成為他的忠實影迷。如今因為交換身體的事,林清詞對顧雲天的崇敬中還帶著一點防備。

“不需要太久,兩周有沒有空?”

“還要抽空和薄總談一談,他最近似乎很忙,《人偶聚會》竟然要延後拍攝,我不理解。畢竟顧雲天都快息影了,我都想一個月拍一部,把他掏空再放出影壇。”劉庸感慨道。

“隻需要兩周嗎?”林清詞疑惑。

“因為那個適合你的角色戲份比較少,拍攝難度也不大。”

“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孩,父母想讓她活下去,就委托人偶師將她製成人偶,永遠保留她的靈魂。之後她的父母意外去世,她一直作為人偶留在人偶師的展覽廳中。”

“她央求人偶師為父母報仇,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人偶師實現她的心願後,她變成了一種特殊的替身人偶,可以代替人偶師死亡一次。”

“後續她為人偶師承受致命攻擊,戲份結束。”

“你隻需要安靜不動,拍幾個鏡頭就好,或許還不需要兩周。”

“戲份確實不多。”林清詞聽劉庸說完,有些意動。

“大製作,片酬方麵不可能讓你吃虧,稅後一百萬,有沒有想法?”劉庸問。

“這個片酬是不是太高了?”林清詞震驚,因為聽劉庸描述,戲份不算多,絕對不是電影中的重要角色。

“想想顧雲天主演的電影票房幾十億,國外上映加起來可能破百億,是不是覺得正常了?”劉庸問。

“嗯。”林清詞心態瞬間平衡。

“顧雲天的片酬按照票房分成算,沒有一個具體的數目。他會自己帶資進組,分給其他演員的片酬就比較豐厚,就連劇組的工作人員、後期人員,薪酬都比其他劇組多。”

“顧雲天的要求也比較高,他幾乎全程跟組,如果達不到他滿意的標準,會要求重拍。”

“很多鏡頭的走向都是他設計的,隻要是他主演的電影,顧雲天就比較固執,會控製劇組按照他的想法走。”

“事實證明,顧雲天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參與修改過的劇本無一不是精品,票房也驗證了這一點。”

“如果要接的話,按照顧雲天的要求來就好,他公私分明,隻要把戲拍好,別的方麵絕不為難。”

林清詞很是心動,這種一夜暴富的**,對她這樣需要熬夜爆肝才能賺錢的人來說,是十分致命的。

“你這個角色比較省事,演好人偶就行。”

“我考慮一下再決定。”林清詞想到最近薄清霆的工作量,十分心動,但沒答應下來。

“還有一點要注意,人偶師的展館隻有夜間開放,你的戲份要晚上拍,可能從下午五六點開始化妝、準備,十一點之前拍完,順利的話一周就能拍完。”

“我知道了。”林清詞一聽是晚上拍,感覺還好,她自己上場,不至於給薄清霆帶來太多麻煩。

“有沒有激烈的打鬥情節?這方麵我很不擅長。”林清詞問。

“沒有,打鬥情節主要是顧雲天的事。”

“電影的事你可以慢慢考慮,因為尋星娛樂那邊突然中斷了進程。農場遊戲我會讓美工根據你的意見來優化,等做完就會出內測版。”

“要是玩家接受程度高,公司這邊會快速推廣......”

兩人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劉庸本來想帶林清詞回去吃飯,聊過了飯點,就讓助理打包了一份老字號的花椒雞湯,還有桃膠燉燕窩,讓她帶回去吃。

林清詞回家後,也在想《人偶聚會》的拍攝問題,參不參演她會和薄清霆商量後再決定。

她更傾向於參演,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也需要片酬,這是崽崽未來生活的保障。

即使薄清霆不同意,林清詞也尊重他的看法,反正遊戲這邊已經走上了正軌,不必擔心以後捉襟見肘。

即使她不參演,《人偶聚會》這部電影,從各方麵綜合考慮,都不應該中斷進程。

這種事三言兩句說不清楚,要麵對麵溝通比較好,林清詞打算明天再和薄清霆談談。

翌日,等林清詞醒來,發現又換了住處。房間很寬敞,有一整麵落地窗,仍然是薄清霆喜歡的冷色調風格。

床頭櫃上放著一本相冊,還有薄清霆寫的便利貼:【昨晚回家一躺,不必緊張,自然一些就好,感冒已經好了很多,今晚記得回來住。】

林清詞看過便利貼,看著薄清霆的手機,忽然覺得分開住確實不便。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半,大概是餓過頭了,現在也不覺得如何餓,她拿起相冊,看薄清霆小時候的樣子。

他的父母長相都十分出眾,抱著年幼的薄清霆,相視一笑,那種溫暖的家庭氣氛,令人神往。

照片裏的薄清霆還是一個小寶寶,胖胳膊胖腿,眼睛漆黑明亮,笑起來尤其可愛。

再往後翻,還有薄清霆幼兒園跑步比賽的照片,他舉著金牌,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

等薄清霆再大一些,就沒笑過,眉目中總有一種沉鬱之氣,林清詞指尖落在照片上,忍不住有些失神,她希望他過得開心。

林清詞醒的太晚,薄夫人也沒有叫醒大兒子起來吃飯的意思,仍然按照以往的作息午休。

等林清詞吃完午飯,發現薄夫人正在一樓插花,細心地修剪花枝,再調整合適的位置。

“過來幫我看看。”薄夫人此時並沒有那種紮人的高傲,看起來還算平和。

林清詞坐在她身側,看薄夫人插花。

“你覺得這枝應該放在哪裏?”薄夫人隨口問。

林清詞指了一個位置。

薄夫人詫異地看著大兒子,那正好是自己最滿意的位置。他什麽時候有這種閑情逸致了?

“難得看見你睡這麽久,工作上的事也不是十分要緊,可以慢慢來。”她語氣溫和,斟酌著說。

“我知道了。”林清詞點頭。

“經常回家吃飯,最近都瘦了。”薄夫人皺眉。

“嗯。”林清詞不知道薄清霆平時與薄夫人怎樣交談,她不知道與薄夫人說什麽。

“下周記得把你的女朋友帶來,來時提前說一聲,我好提前準備。”

林清詞心裏一驚,麵色如常,微微頷首。

“我去公司了。”

“路上小心。”薄夫人略矜持地點頭。

“好。”林清詞離開時,仍然在想薄夫人說的話。帶女朋友回家吃飯?真讓人頭禿,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下午林清詞準備去片場接薄清霆,不過今天結束得比較早,薄清霆直接來公司。

他早就和嚴洲說過,如果林清詞來公司不需要通報,直接去頂樓就好,因此頗為順暢。

“過來了?”

薄清霆進來時,林清詞正盯著電腦發呆。

她隻聽腳步聲,也能認出是薄清霆,再說能不敲門就進辦公室的,也隻有他本人。

“嗯。”薄清霆站在林清詞身後,略有些生疏地為她揉肩,問:“有沒有好一點?”

“有。”林清詞點頭。

“我有事與你說。”薄清霆主動過來,是為了說下周回去吃飯的事。

“你說。”林清詞也有事想說,關於電影的事。雖然電影拍攝時間在晚上,隻要參演,薄清霆總要費神。要是他不同意,不去也行。

“我的家人邀請你去我家吃飯。”薄清霆斟酌用詞,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白天嗎?”林清詞皺眉。

“對。”薄清霆看著他,暗生期待。

“隻吃一頓飯,以後需不需要經常拜訪?”林清詞覺得,隻有關係親近到一定程度,有結婚意向,才會去見對方的父母。

“如果相處得好,可以經常去玩。”薄清霆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然希望薄夫人能和林清詞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去一次可以,如果是經常拜訪,我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林清詞語氣盡量平和,希望不會讓薄清霆覺得冒犯。

“我知道了。”薄清霆語氣微頓,林清詞涉及到彼此間的感情問題,總習慣性逃避。

他還是沒有得到她的肯定。

薄清霆想,他不應該著急,見家長對於他們如今的感情進度來說確實快了一點。

“等你定好時間,我們一起去。”林清詞答應下來。

“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薄清霆無法預測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對於這次會麵也有些未知的恐懼。

“隻是吃頓飯而已,我用你的身體去。”林清詞覺得去一趟也好,最好禮貌結束,不起衝突就好。

吃飯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用薄清霆的身體見過他母親幾次,沒那麽緊張了。

“好。”薄清霆點頭,兩人談到這裏,暫時告一段落。

薄清霆用林清詞的身體處理工作,林清詞也在旁邊看,兩人不時交流一二。

以前是薄清霆單方麵教導林清詞,現在林清詞也能提出一些有用的意見,她至少為他解決了三分之一的工作。

再過一段時間,除去那些她完全沒接觸過的東西,其他方麵林清詞都能完美接手。

薄清霆有種養了一個小助手的感覺,甚至想,要是他哪天罷工,林清詞應該也能繼續替他工作吧。

不過這想法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他也看見過林清詞冥思苦想的樣子,偶爾看見她用額頭抵著電腦,十分抓狂。就像一個即將麵臨高考,不得不頭懸梁錐刺股,用出全部精力來學習的高三學子。

薄清霆明明能無視嚴洲加班的痛苦麵貌,看到林清詞為工作傷神,就隻挑出一些簡單的主動分給她,然後在她完成後,從各方麵肯定一遍。

明明是同樣繁瑣的工作,因為林清詞也在辦公室,就覺得得心應手起來。

如果解決了一件林清詞沒有辦法解決的難題,在林清詞崇敬的眼神裏,他心中會升起一種難言的滿足感。

平時工作的時候不覺得時間過得多快,但和林清詞一起工作,總是很容易到飯點。

兩人一起在公司吃晚飯,到了臨別關頭。

薄清霆經過一天的休息,基本沒什麽感冒症狀了,此時已經過了七點,薄清霆將林清詞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讓她試試體溫。

林清詞摸不出來發燒也沒發燒的區別,薄清霆眼神有些期冀,問:“怎麽樣?”

他聲音完全恢複正常了。

“你摸摸看。”他才握住林清詞的手腕,林清詞就逃也似地掙開了,把手藏在背後。

薄清霆看她,發現她有點臉紅,這是想起了什麽?

“我可以回家睡了嗎?”他問。

“可以,你晚上一個人睡。”

“噢......”薄清霆有點失落,但他也不會故意再感冒了。

今天是司機開車,兩人都坐在後座。

林清詞在試玩那個農場小遊戲,在簽合同之前,她給劉庸發過一次,這是美化後的版本。

薄清霆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頗為好奇。

“你也想玩嗎?”她問。

“嗯。”薄清霆認出來這是林清詞之前做的那個遊戲,不過已經脫離了靈魂畫手的版本。

“那我發給你。”林清詞將安裝包發過去。

“有沒有想過開遊戲公司,你現在已經不缺管理經驗了。”薄清霆與她對視,墨黑的瞳中滿是關切意味。

“沒有。”林清詞其實對做遊戲並沒有什麽執著的愛好,她隻是想賺錢而已。因為最近有了充分的管理經驗,所以更不想參與公司管理。

那隻會讓人頭禿,不會讓人得到快樂。如果有選擇,她隻想發財,然後躺著當一條鹹魚,可惜老天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好在她已經行走在發財的路上了。

隻要遊戲賺到第一桶金,就能越滾越大。從目前的遊戲體驗來看,和以前那些風靡世界的種田遊戲具有相同的吸引力。

種花家的人,都有種田的天賦和本能,隻要有一部分基本盤,也足夠她賺不少錢了。

“你是將公司看成大白菜了嗎,一人發一個?”林清詞一邊種菜,一邊看薄清霆。

“當然不是大白菜......除了薄明睿,隻有你。”

薄清霆見林清詞垂手,索性將她的手握在手裏,十指相扣。

“我種的蘿卜熟了,要收割了。”林清詞被他握了會兒,想把手收回來。

“我來。”薄清霆並沒有鬆手,隻用自己空著的那隻手,點在她的手機屏幕上,認真收割蘿卜,然後問林清詞種什麽。

“種大白菜。”

“好。”薄清霆又在遊戲的商城裏買了大白菜的種子,種下去之後澆水施肥,一絲不苟。

林清詞看著他認真的側臉,此時眉目清雋,輪廓深刻,看不見那顆淚痣,並無多少昳麗之色,隻剩清冷端莊。手仍然被薄清霆握住,溫度傳遞而來,無可退避。

晚間,薄清霆又在書房辦公,林清詞開始做乙女向攻略遊戲,現代都市為背景,但摻有神魔元素。比如自大海深處而來的鮫人、生活在雲之城上的羽人、禦使火焰的畢方等等。

每個可攻略的男主都源自《山海經》中,設定瑰麗強大,性格分明。

林清詞先寫下基礎設定,至於遊戲程序,隻要寫出來源代碼就好。

這種遊戲操作並不困難,主要難度在於劇情、人設,她可以設定基礎框架,如果沒有精力,或者邏輯不夠完善,這部分可以讓劉庸解決,遊戲公司都有團隊,也有充分的經驗。

薄清霆到了中場休息時間,照舊為林清詞端來一杯溫熱的牛奶,他自己則是一杯清茶。

“我有件事想和你說。”林清詞趁這個間隙,與他說了電影的事,參演《人偶聚會》第二部 ,飾演一個小小小配角,兩周不到就能拍完。

“你想去嗎?”薄清霆聽完,思索兩秒,倒不覺得難以忍受,兩個月都過去了,兩周也不算什麽。

現在《人偶聚會》拍攝進程延後,的確頂著很大壓力,他本來想在這段時間安排顧雲天拍攝其他電影,但那些劇本顧雲天都看不上,隻有《人偶聚會》第二部 的劇情能算得上精彩。

“不想。”林清詞在與薄清霆對視的一瞬間,說出這個答案。她以為自己會後悔,其實並沒有,最多隻有一點點肉痛。

“想去對不對?”薄清霆很想捏一下她的臉,要是她不想,便不會特意提起這件事。他心裏這麽想,於是也付諸於行動。

林清詞怔住,沒想到薄清霆會做這麽幼稚的事。

薄清霆很快鬆手,揉揉林清詞被他捏過的地方,就像在安撫軟綿綿的小羊羔。

“也不是那麽想。”

林清詞伸手捂臉,本來沒怎麽樣,反倒覺得他越揉越燙。心中也徹底平和下來,錯過這個一百萬,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機會。

顧雲天感覺很不簡單,不與他相處也好。

“我覺得可以去。”薄清霆想起林清詞房間裏貼的海報,她應該很想和顧雲天同場拍戲。

本以為能擺脫喬遇,會清靜一段時間。沒想到還要麵對顧雲天,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顧雲天性情淡漠,習慣性與人保持距離。

“我看看劇本再決定,沒有危險戲份就行。”薄清霆聲音清淡,語氣平和,且有種掌握一切的強大底氣:

“不必擔心其他事,我都會安排好。”

“這是今年最後的拍攝機會,我會盡快安排,之後身形會有變化,拍戲不方便。”

他看著林清詞,幾乎瞬間就能猜出她內心的想法,她想去,但覺得他這段時間太累,所以駐足不前。

薄清霆覺得她這樣實在可愛,於是伸手摸摸她柔軟的頭發。

“想做什麽就去做,其他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林清詞愈發覺得有所虧欠,她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的意思是讓《人偶聚會》正常拍攝,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上青雲》拍完去海邊玩嗎?”

“是,但去海邊玩什麽時候都不晚。”薄清霆想,至少這段時間是沒空去海邊,不止是因為電影,還有因產業結構調整加重的工作量。

“拍完電影再去也好。”他說。

林清詞怔怔與薄清霆對視,思緒紛雜。

“你本來不必這樣。”她說不出心中感覺,不管是拍電影還是電視劇,對於薄清霆來說,都很沒有必要。如果說電視劇是因為合約,電影就屬於附加之外的事。

比起孩子,他更看重她本人。林清詞再次清晰認識到了這一點。

“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有任何顧忌。”薄清霆語氣溫和,眼中帶著縱容意味。

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但希望林清詞能稍微隨心所欲一點。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任性的人,有時候,薄清霆也希望她不要那麽懂事。

如果將誰看作親近之人,在那人麵前便有一種底氣。可以徹底放鬆,即使意見相左,發生爭執,也不會恐慌,因為知道對方不會離開。

林清詞沒有這樣的底氣,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羊羔,用漆黑明亮的眼睛注視著照顧她的人,始終有些防備,隨時做好了被驅逐的準備。

薄清霆想,對她更好一些,養出這份底氣,她發自內心相信他,就不會再離開。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林清詞語氣有些遲疑,要是中還有點惶惑,以前她總覺得,薄清霆待她好是因為崽崽的關係。

他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對自身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除去一些奇怪的癖好,幾乎沒有不好的地方。

對於意外事件帶來的孩子和麻煩,從來沒有任何怨懟,始終平和,並且願意接受她的要求,付諸行動。

林清詞不覺得自己值得。社畜都明白一個道理,想得到什麽,必須付出同等甚至幾倍的代價。即使這樣,還有徒勞無功的可能。她要付出什麽代價,才能回饋來自於薄清霆的付出?

“就像這本書裏講的那樣。”薄清霆音色清冷,此刻卻溫柔下來,隨手抽出一本《小王子》。

有時候林清詞無心代碼,會在這裏看書,《小王子》她雖然看過,比起一堆商業類書籍,她更習慣於抽出這本書看幾頁,暫時放鬆。

“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費的時間,使得你的玫瑰花變得如此重要。”他沒有將書翻開,僅僅複述其中一句。

“在我這裏,因果關係要置換一下,因為重要,所以值得。”

“並不是因為其他附加條件,僅僅是因為你對我來說很特別。就算並不交換身體,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我對你的感覺不會有變化。”

薄清霆就像平時與她講解某個商業案例一樣,語氣從容篤定,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步步緊逼,不容退讓。

“總覺得這樣的場合不夠鄭重,應該有鮮花,或者樂器,才適合宣告我的心意。”

“但我還是想在這個時候告訴你,我喜歡你。”

“請和我談戀愛,雖然沒有相關經驗,但我會學。”

“給你五分鍾時間,現在留在書房裏,我就當你答應。”

作者有話說:

一直卡在比較關鍵的情節,總是不太滿意,頭禿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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