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父聽來,春玉這個名字遠不如招弟叫得順口,奈何是侯府賜名,他也不敢造次。
“春玉,今日我和你阿娘前來,就是想要接你回去的。”蘇父言辭誠懇,宛如一個為女兒殫精竭慮考慮的慈父一般,若是不熟悉他的為人,很容易就被他的情緒帶動,當成真的。
“然後呢?讓我死在家裏。”
“你是我的女兒,縱然是……也應在為娘的身邊。”蘇母的反常,還有蘇父的偽裝,讓蘇歆然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到時候我兩眼一閉,雙腿一蹬,你們直接給我扔亂葬崗去?還不如留在這裏,最起碼還能留個全屍。”其實這都是蘇歆然現編的,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侯府的做事風格。
加上有夜玄卿那麽一個煞神,他們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我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不會讓你變成孤魂野鬼的。”蘇母這麽一說,蘇歆然笑了。
“阿娘,你們不會是給我找了個冥婚吧!”倒不是蘇歆然想要把人往壞了想,實在是,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好心眼兒啊!
“你怎麽知道,我,唔……”還不等蘇母說完呢,就被蘇父直接捂住了嘴巴。
這一下,算是清楚他們兩個人特意前來的目的了。
原來真的是想要榨幹自己最後一絲剩餘價值,不愧是極品父母!
春秀也聽到了,嚇得捂住了嘴巴。
自己知道了這麽多,會不會被滅口?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沒人性的父母,突然好心疼春玉……
“這是連下家都給我找好了呢,嗬!”蘇歆然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春玉,我們做父母的自然是為你著想,你還未出嫁,埋不到祖墳裏的,冥婚也算是成婚了,日後也有人給你燒香擺供,算是極好的了,你也不要太挑了。”蘇母苦口婆心地勸道。
好似她若是不答應,就是她不識大體,不懂體恤父母的良苦用心是的。
“對方不會是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吧?”蘇歆然有些好奇的問道。
“怎麽會呢,就是比你打那麽一點點!”蘇母說話的還是,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了一起,表示一點點。
“說實話。”
“對方如今五十六歲,你放心,沒娶過親,頭婚,你不虧!”蘇母覺得這當真是極好的冥婚了。
“那阿娘你最適合呀,年紀相仿,到了那邊,還有共同語言,如今你這風韻猶存的模樣,沒準兒嫁過去,在那邊給人家生個一男半女,這邊呢,弟弟逢年過節也能給你擺供上香,對方也算是養兒得濟呢!”蘇歆然說到最後,蘇父有些站不住了。
這個該死的孽女,不會以為進了侯府的大門,自己就沒辦法拿捏她了吧!
自己能賣她一次,就能賣第二次。
“又不是我要死了!”蘇母聽到她的建議,也是氣得有些七竅生煙,這個死丫頭,如今是越發的不好擺弄了。
如今竟然想要自己這個親娘的老命不成?
“阿娘,你要想開一點,人生在世,終歸都是要死的,早一點晚一點又如何,也是一種解脫!”蘇歆然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表示那都不叫事兒。
蘇父、蘇母:這都行?!
接下來不管他們如何說,蘇歆然完全不接茬兒。
最後隻得無功而返,畢竟人家不願意跟著離開,這又是侯爺的地盤兒,他們還能強搶不成?!
待他們走了以後,春秀這才上前,抱了抱她。
對於突如其來的親密,蘇歆然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這丫頭是可憐自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著她,表示自己沒事。
第二日,蘇歆然從春秀這裏拿了一套小廝的衣服,換好了便從後門出去了。
不過她並沒有盲目地去轉,而是再一次來到了米郎中這裏,想要拜師。
米郎中一眼就看穿了她女扮男裝,掌櫃的也同樣。
“米郎中怕是不能收你啊!”掌櫃的惋惜道。
“為何不收,老夫不收女子,男子可收。”米郎中一開口,掌櫃的有些錯了。
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早知如此,那一日便說多好。
“徒弟多謝師父。”原以為還需要多費一番口舌,不成想對方如此上道兒,可愛又矛盾的小老頭。
接下來的時間,蘇歆然每日上午便來跟在米郎中的身後,認藥材,穴位,把脈等等!
相處下來,米郎中隻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天賦異稟,基本上隻要教一遍,就全會了。
也可以說,青出於藍勝於藍!
對此,米郎中很是欣慰。
這樣,哪怕是自己出診了,她能留在藥鋪坐鎮,他也能心安一些。
蘇歆然出門的事情,夜玄卿也是知曉的。
準確地來說,便是由著她了。
春秀一看,侯爺都默許了,膽子便大了許多。
這一日,蘇歆然剛從外麵回來,不成想一進門,就看到了夜玄卿正坐在房間裏喝著熱茶……
“奴婢給侯爺請安!”得,原以為對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怎麽還上門了呢!
“起來吧!”夜玄卿擺了擺手,明明就不愛跪,裝什麽恭敬!
不得不承認,夜玄卿已經把蘇歆然看透了,特別是她那身反骨,蠻有趣兒的。
“爺,您有事兒吩咐一聲,奴婢一定上刀山下油鍋,為您肝腦塗地……”夜玄卿聽到她這出口成章的馬屁,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聽說你學醫了。”
(⊙o⊙)…
這還用聽說?
也對,你每日就是聽星河說。
“奴婢想著自己還年輕,學一技傍身,若是有一日離開侯府,總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行。”對於他知道自己學醫這件事情,蘇歆然也早就想好了說辭。
“給爺看看,讓爺瞧瞧你是不是這塊料!”說話間,夜玄卿就把手伸了出來,示意她可以把脈了!
“奴婢剛學了幾日!”蘇歆然覺得這病,不能看!
“爺知道。”夜玄卿表示自己都清楚,卻還是要她繼續。
這……
無奈之下,蘇歆然把自己的帕子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剛想要搭脈,看到了帕子上麵的圖案,從未有一刻比現在還需要三室一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