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左相的生辰,江寶翎想到自己的計劃,帶著鈴蘭出了門。
清荷見江寶翎又不帶她,心裏有些委屈。
目送她們出了院子,她轉身問容媽媽,“容媽媽,小姐最近就指派我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去哪裏也都不帶我了,是不是因為那晚的事,還在生我的氣啊??”
“沒有,小姐心善,怕你累著了。”容媽媽不鹹不淡的道。
清荷臉一紅,“容媽媽這話折殺我了,我一個奴婢,生來就是侍候人的,什麽累不累的。””
“你還知道你是侍候人的奴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鎮國公府的小姐呢。”
“我……”
容媽媽知道江寶翎的心思後,這些天對清荷也是淡淡的,難得她自己問起,說話也就不怎麽客氣了,“你可知道,若是因為你的怠慢導致小姐染了風寒,你可當得起?”
容媽媽說完這話就準備進屋做事,清荷連忙拉住她的胳臂,哀求道:“容媽媽,我今後再也不怠惰了。你是小姐的奶娘,求求你幫我給小姐說說情。”
“我是小姐的奶娘不假,但說白了我也隻是個奴婢,我拿什麽去幫你求小姐?小姐最是心善明理,做奴婢的隻要認清自己的位置,做好分內之事,她又怎會為難你呢?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清荷緩緩放開容媽媽的手,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
二月初三,難得的出了太陽。
江寶翎吃過早飯,拿了本書翻著,翻看了沒兩頁,江秋蘊便來了。
也不知是著急見情郎,還是擔心她不會去。
她本就生得甜美,今日又好好地打扮了一番,配上一身粉色的襦裙,襯得她粉粉嫩嫩的。再在外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白狐鬆軟的長毛和頭上兩朵同款狐狸毛做的絨花相映成趣。
江寶翎合上書,狀似不解地問,“二妹,左相府和咱們鎮國公府隻不過是泛泛之交,人家左相過生辰,你這麽著急過去的嗎?”
江秋蘊臉色微僵,“我昨晚睡得早了些,今兒就醒得早。想著反正也無事,就過來等長姐。”
江寶翎故意道:“噢,左相府離咱們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我準備巳時七刻再出門,過去不用等太久就到用膳時間,正正好。你要是不急,就進來喝杯茶。”
那怎麽行?
她和三皇子約好,巳時整,讓江寶翎和他在左相府的梅園入口來一場偶遇。
巳時七刻過去,還偶遇個屁啊?
江秋蘊忙道:“長姐,咱們府上的梅花都謝了,左相府的紅梅這會卻開得正豔,我們早些過去賞梅吧。”
“咱們赴宴一般都是一整日,下午有的是時間賞梅。”
見江寶翎似乎打定主意要巳時七刻才去,江秋蘊連忙上前,抱著江寶翎的手臂撒嬌道:“長姐,我聽聞文大公子為了給左相生辰助興,特在梅園設立了一場文武鬥,巳時準時開始。
文鬥勝者可得焦尾琴一張,武鬥勝者可獲削鐵如泥的匕首一把。長姐,你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通,難道不想去試試嗎?”
又來了,又來了!
前世她就是這樣對她撒嬌賣萌,死皮賴臉地把她拉去了左相府。
至於所謂的文武鬥……
嗬。
焦尾琴乃曠世名琴。
那把匕首名喚碎雪,是千年玄鐵所製。
這兩樣左相是如何得到的,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們乃有錢也買不到的至寶。
這彩頭,當真是十分吸引人的。
要不是礙於麵子,當初那些官大人們隻怕都要下場比一比的。
但,你當左相府的人是傻子,敢隨便拿這樣名貴的東西出來當彩頭?
人家早就安排好了!
最終焦尾琴被文蔚贏走,匕首落入了顧暘的腰包。
顧暘跟雲夢真人學了十餘年功夫,他能在武鬥中拔得頭籌,倒是實至名歸。但文蔚以一曲破了音的《春江花月夜》能贏得焦尾琴,卻是有些水分。
因為大多數評判者,都是左相一個派係的人。
左不過那些參加文武鬥的都跟傻逼似的,白白給人家免費表演了一場。
而她,也曾是傻逼之一。
江寶翎從新把書打開翻看起來,嘴裏喃喃,“左相又不是我爹,我緣何要跟人鬥得死去活來給他助興?”
江秋蘊嘴角不可遏製的抽了抽,繼續發揚她的纏功,“長姐,咱們不參加,去看看也好啊。長姐,去嘛。昂。”
火候差不多了,江寶翎也不欲再故意拿喬,做出一副受不了江秋蘊的樣子,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你看我衣裳都沒換,要去也得等我梳個妝吧?”
江秋蘊這才笑得沒心沒肺的說,“那長姐你快些。”
“好。”
江寶翎應著進了內室,鈴蘭跟清荷連忙跟進去給她梳妝,找衣裳。
江秋蘊則拿了江寶翎剛剛翻看的書看起來,見是一本雜談,興趣缺缺的放了回去,百無聊賴的坐在貴妃榻上打量起屋子裏的擺設來。
越看,心裏就越嫉妒。
想到要不了幾年,這世間寶物定任她挑選,才慢慢的釋然了。
然而,等半個時辰後江寶翎從內室出來,她的心裏又不平衡了。
隻見江寶翎化著精致的妝容,頭發梳成十字髻,髻的兩邊各簪了一朵米粒大小的珍珠珠花,一顆渾圓的珍珠墜在額前。
那珍珠極大,渾圓無暇,強光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的耳朵上也垂著一對小一些的珍珠,隨著她款款走動,給她增添了幾分靈動。
視線下移。
她上穿白底紅邊的廣袖深衣,下著大紅留仙裙,腳上踩著以珍珠點綴的紅色繡鞋,一條同樣墜著珍珠的紅色腰帶將她的纖腰勾勒得不盈一握。
整個人明豔中透著幾分清純,清純中又有著兩分妖冶……
江秋蘊覺得自己跟她站在一起,特定就跟小宮女站在公主麵前似的。
顧暘真的不會因為這樣的江寶翎放棄自己嗎?
她真的一點信心也沒有。
手不自覺的握了握,江秋蘊強扯出一抹笑容迎上江寶翎,“我還是第一次看長姐穿紅色的衣裳,襯得長姐膚如凝脂,嬌若牡丹,真是太美了。長姐今後要多穿色彩明麗的衣裳才是。”
“我也覺得甚好。”
江寶翎從善如流的回,把江秋蘊給狠狠噎了下。
這時,鈴蘭拿著之前那件火紅狐皮大氅出來,給江寶翎披上。
江秋蘊再次一噎:“……”
江寶翎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進眼裏,心情大好的道:“二妹,咱們去叫上三妹便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