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凰歌說可能知道此事的幕後之人,趙峰頓時停下了腳步,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杜蘅和趙峰對視一眼,皆是一肚子氣。

“指使別人殺了三姨娘一家的,應該是楚國公楚鳴淵,至於動手的到底是什麽人,我就不清楚了。”

凰歌眼神平淡地看著兩人,開了口。

“楚國公已經被囚禁在國公府中很久了,他最恨的人,應該是背叛了他的三姨娘和管家,以及……敬王妃。”

趙峰皺眉推測道:“可殺了韓月的人和殺了三姨娘的極有可能是一人,若是如此的話……楚國公為何要殺韓月呢?”

“最近京城滿是關於楚家的流言,楚國公恨韓月也恐怕也不是什麽奇事!”

杜蘅冷冷地插嘴道。

凰歌輕輕地歎了口氣,起身送客:“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這麽多,抱歉,幫趙公子解不了惑了。”

“多謝敬王妃。”

趙峰和杜蘅起身告辭,兩人走了之後,凰歌卻有些頭疼。

她已經知道是誰動手殺了韓月和三姨娘一家了,這人,八成是淩姬。

淩姬早就威脅過會要了韓月的性命了,然而韓月隻把這些話當做耳旁風,所以最終 一聲不響地死在了大牢裏。

隻有三姨娘和管家他們,大概是楚鳴淵的授意了,楚鳴淵和韓月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凰歌並不知曉。

杜蘅和趙峰前腳剛走,凰歌後腳就出了門,去了國公府。

要找淩姬,還是要到國公府去。

守門的人依舊沒阻止她,不過看她的眼神卻有些異樣。

“敬王妃,近來小人聽到了不少流言……”守門的侍衛欲言又止。

“是說我借屍還魂的那些?”凰歌輕輕一笑,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之情。

“嗨,都是些胡說八道的話,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傳起來的,小人剛才是糊塗了,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那侍衛撓了撓頭,尷尬地笑著道。

敬王妃就站在他的麵前,是那樣的美麗蓬勃,那樣的溫柔良善,甚至……甚至連她的影子都那樣好看,又怎麽可能是鬼呢?

“無妨,人都是有獵奇心的,聽到這樣的消息,未免好奇。”

凰歌輕輕一笑,臉上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倒是叫那侍衛更加自責了,他想了想,低聲提醒道:

“敬王妃,小人見過您幾次,尚且還被這樣的流言欺騙了,更別提那些無知的百姓了,您要小心為上。”

“好,多謝你的提醒。”

凰歌感激地看了那侍衛一眼,朝著國公府裏走去。

這侍衛,確實提醒了她。

之前她消息剛剛流傳出來的時候,她還沒有多想隻是以為是韓月的報複,但是現在細想起來,此事可能牽扯到了更多。

京兆府牽扯其中,溫家牽扯其中,究竟有多少人參與散播消息、鼓動百姓,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麽?他們從前對敬王府敬而遠之,恨不能退避三舍,為何現在卻肆無忌憚了?

凰歌一邊走,一邊把這些問題在心中細細地想了一遍,突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她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凰歌想明白之後,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來。

“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少聯係的麽?你怎麽還光明正大地進了國公府?”

淩姬從書房出來,皺眉看著凰歌問。

看著陽光下俏然而立的凰歌,淩姬隻覺得,幾日不見,凰歌變化甚多。

怎麽說呢,隻從外表來看,凰歌比之前更加漂亮了不少,皮膚白皙瑩潤,經過陽光一照,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一般。

然而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氣質和氣勢上,凰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淩姬看著如今的凰歌,不知為何從內心深處覺得,自己可能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讓淩姬煩躁又焦慮,也有些不甘心。

“自然是有事要問你。”

凰歌皺眉看著淩姬道:“韓月和三姨娘一家可是你殺的?”

“你心中知道答案,又何必再來問我?”

淩姬冷冷地看著凰歌道:“你看,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處。你永遠都狠不下心來殺那些所謂的無辜的人,可我不一樣,在我這裏,也沒有那些憐憫之心,更沒有什麽真正的無辜。”

韓月不知死活,出去胡說八道,她死了是咎由自取。三姨娘一家,也是罪有應得。

然而三姨娘一家的罪孽她並不比管,隻是她淩姬占用了楚天歌身體,必須要對楚鳴淵答謝。

為他做了這件事,他們就兩清了。

凰歌皺眉看著淩姬道:“我是大夫,你是殺手,我們的想法自然不同。

隻是,即便你要答應了楚鳴淵幫他殺了三姨娘和管家,可楚鳶歌和三姨娘腹中的孩子總是無辜的。”

凰歌心中,始終替這兩個孩子可惜,大人雖然做了孽,可孩子卻是被連累了,她們什麽都沒有做啊!

“楚鳴淵讓我把他們全殺了,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淩姬冷冷地道:“楚凰歌,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不是,我隻是提醒你,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亂殺人 。另外,上官千機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人都已經死了,事實再無法改變,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哈哈哈,你也不是那麽聖母嘛,我以為你會為了那些人的死來責備我,沒想到,你最為關心的,竟然還是夜千丞。”

“我不會因此責備你,可也不會和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成為真正的朋友。”

凰歌皺眉道:“至於我問你的,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淩姬突然大聲笑了,她眼神奇異地看著凰歌問:

“交易也好,別的也罷。不過我想知道,夜千丞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你這樣的人如此上心?”

“淩姬,你正經些。”

凰歌皺眉看著淩姬,道:“我在問你,上官千機那邊是不是有什麽異動。”

“他這幾日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千機閣,連宮中都不怎麽去了。”

淩姬本不想回答,可想到了自己的臉還要靠凰歌來醫治,便皺眉說:“還和一個很神秘的人見了麵。”

“很神秘的人?”

凰歌皺眉看著淩姬,問:“你就不能說的詳細些?”

淩姬冷冷一笑,道:“我已經盡可能的詳細了,上官千機並不讓我見那人。”

“那你為何說那人神秘?”

“神秘”這兩個字,讓凰歌心中莫名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