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周硯來到她身邊後,第一次給她甩臉子。

蘇曼汐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心裏還有幾分憋悶。

明明是她被髒東西纏上了,還被迫聽了一耳朵的汙言穢語,她都還沒生氣呢,這人生什麽氣?

而且不生魏時俊那些爛人的氣也就算了,為什麽生起她的氣來了?她又沒幹啥!

蘇曼汐想著,心底蹭得升起一抹怒意,忍不住快步上前擋在周硯麵前,抬頭直勾勾盯著他,不給他進廚房。

周硯心裏鬱悶得慌,冷不丁地被她擋了路,悶不吭聲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緊抿著唇欲要繞開她往廚房走去。

他一動,蘇曼汐也跟著動。

於是乎,兩人就跟幼稚小學生一樣,在院子裏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蘇曼汐是那隻“鷹”,周硯是那隻“母雞”。

更絕的是,兩人似是都梗著一口氣,就這麽互相看著不說話。

在一邊旁觀的蘇天宇:“……”幼稚!

蘇萬程撿起剛才自己丟掉的野雞,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小妹,周哥,你們倆玩啥遊戲呢?”

他一出聲,蘇曼汐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不妥之處,俏臉微紅,忍不住瞪了周硯一眼,翻了個白眼:“誰要跟他玩遊戲!他不配!”

周硯抿唇不吭聲,那雙璀璨鳳眸卻黯淡了下來,再想起今天外出時從村裏人口中得知的,蘇曼汐曾經為了她前夫所做的事,內心憋悶不已。

果然,她心裏還是有她前夫的位置吧?畢竟是真心喜歡過的人,要不然,怎麽他來過了,他現在連跟她玩遊戲的資格都沒有了?

蘇曼汐看著周硯這跟木頭一樣沉默寡言的樣子就來氣,也不想搭理他了,瞪了他一眼,轉身氣悶離開。

周硯不明白她怎麽又突然瞪自己,忍不住多想,難道她是在氣他剛才對她前夫下手重了嗎?

這麽一想,周硯更覺氣悶,沒去追她,冷著一張臉,拎著兔子進了廚房。

蘇萬程再遲鈍,也察覺出了周硯跟蘇曼汐之間氛圍不對。

他撓頭看向自家二哥:“小妹這是咋回事?跟周哥生啥氣?難道她是氣周哥對魏知青下手太重了?”

不怪他會往那方麵想,實在是蘇曼汐以前為魏知青做的事都太瘋狂了。

就算她明確地跟他說過,他現在對魏知青已經沒感情了,已經跟他離婚了,可再看到魏知青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認為蘇曼汐會偏袒他。

要想扭轉他們的印象,蘇曼汐對待魏家人,還得更無情才行。

蘇萬程為周硯抱屈,忍不住跟自家二哥叨叨:“二哥,要真是這樣,小妹真的是太不厚道了,周硯也是為了她出氣,她怎麽能跟人家生氣,你得要好好說說她。”

蘇天宇一臉無語,心裏覺得自家三弟沒救了。

剛才上山前還念叨著要給這個想拐走自家妹妹的人好看,在山上見識了他的身手,就開始轉過來護他了。

真是根牆頭草。

“感情的事你別插手,讓他們自己來。”蘇天宇沒好氣的開口:“你有這閑心,還不如快點去燒水,把兔子跟野雞處理一下。”

蘇萬程撇撇嘴,隻能應下了,屁顛顛地進了廚房,要安慰一下自己這位好兄弟。

蘇天宇也看到了還站在門口的蘇芳瑤和蘇東昊,驚訝地開口問:“瑤瑤,東昊,你們怎麽過來了?大伯那邊怎麽了嗎?”

“沒有沒有,我們就過來看一眼,堂哥,我先走了啊!”蘇芳瑤連連搖頭,拽著蘇東昊轉身就要走。

媽呀,蘇曼汐這次帶回來的男人太凶了,揍人沒半點留情,太可怕了!

“等一下!”蘇天宇喊住她,隨後快步進廚房,拎了一隻野雞出來遞給她:“你拿家去,讓大伯母做了補補身子。”

蘇芳瑤心下一驚,看著眼前肥碩的野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堅定搖頭:“不成不成,二堂哥,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拿著吧,這次上山我們收獲不少,之前大伯也沒少幫我們,趁今天發糧,算慶祝了。”蘇天宇說著,快步上前,將野雞塞進她懷裏,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將她推著離開。

蘇芳瑤隻能抱著野雞回家,順便將這裏的事跟自家爹娘說一說,讓他們別擔心蘇曼汐犯渾。

另一邊,蘇曼汐氣呼呼地回到了菜地,蹲在蘇母身邊,發泄般瘋狂拔著菜地裏的草。

蘇母問她:“咋啦?閨女,出去一趟吃火藥了?”

“沒有。”蘇曼汐悶聲回,但也跟吃了火藥差不多了。

想起周硯剛才看向她時,那受傷委屈的眼神,蘇曼汐心裏就憋悶,她莫名其妙的被遷怒還沒生氣委屈呢,他委屈什麽?

蘇曼汐磨磨牙,忍不住暗罵:“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同為男人的蘇父:“……”

他無語地看向自家小女兒,開口問她:“剛才外邊怎麽那麽吵?”

“魏時俊剛才來了。”蘇曼汐沒瞞著他們,悶聲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丁慧玉在聽到魏時俊來的時候,身子驟然一緊,下意識抬頭緊緊地盯著蘇曼汐。

在看到她言語間對魏時俊頗為厭惡,完全沒有以前的癡迷,也沒有趁機問蘇父蘇母要錢去補貼魏家時,心下才鬆了鬆。

她有些遲疑地想,自家這個小姑子,難道真的決定不要魏時俊了?離婚也是真的?不是故意趁機跟家裏賣慘要錢的?

蘇父聽著蘇曼汐的話,臉色雀黑,忍不住握著鋤頭轉身就要走,蘇曼汐連忙拉住他:“哎哎哎,爹,爹你去哪?”

“我去找那魏知青好好理論理論,都已經離婚了,憑啥管我閨女嫁不嫁人!”蘇裕文鐵青著臉說。

蘇曼汐瞅了一眼他手上的鋤頭,你這是理論嗎?你這是想去以鋤服人吧?

“算了爹,魏時俊這次被周硯打得夠慘,回去後估計三天都下不來床了,咱們暫時放他一馬。”蘇曼汐勸他,抬手將他鋤頭拿過來。

蘇裕文看她,臉色一黑,忍不住問:“你這麽護著他,是不是心裏還對他餘情未了?”

蘇曼汐:“???”

“不是!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