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鳳玲手上拿著杯子,站在蘇曼汐身後,臉上露出一抹羞愧和歉意,姿態放得極低,開口便道:“曼汐,對不起。”
“之前是我心胸狹隘,氣昏頭了才會做出那種事,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有三年交情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
她邊說著,邊將手上的杯子往蘇曼汐麵前敬,那誠懇認錯的模樣,看著倒不像是裝的。
陳二狗剛才看到魏鳳玲直徑往蘇曼汐這邊走,心裏還緊張了下,生怕她不管不顧直接跟她在這鬧起來呢,現在看到她這麽能拉下臉跟蘇曼汐道歉,心裏頓感到頗為安慰。
村支書和大隊長也看到了魏鳳玲敬酒道歉這一舉動,想著魏鳳玲既已經嫁到陳二狗家了,以後不免要在紅河大隊生活。
便開口當起了和事佬:“好了曼汐,既然魏鳳玲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唄,她現在已經嫁過來了,相信有我們看著,她不會再幹那種壞事了。”
“今天還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就別給人下臉子了。”
魏鳳玲的話蘇曼汐可以不當回事,可長輩們開口勸,她卻不能無視,當下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拿起了桌上的碗。
陳二狗狗腿的上前給她倒了小半碗。
蘇曼汐看了一眼碗裏澄澈見底的酒,心裏是不太想喝的,畢竟有了魏時俊三年前的前車之鑒,在魏家人所在的地方,她都不太敢喝那裏的東西。
不過,今天怎麽說都是魏鳳玲的大喜日子,魏家人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在吃上麵動手腳。
她心裏想著,麵上卻半點沒帶出來,開口道:“我不會原諒你,但之後我也不會故意去針對你,我們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就行。”
魏鳳玲感激一笑:“好。”
蘇曼汐舉起碗跟她手上的杯子輕碰了一下,一口將碗裏的米酒幹了。
魏鳳玲和陳二狗還有點怵周硯,也給他和魏時俊敬了酒後,就選了個地方坐下來吃席。
吃完新人敬的酒,這婚席也差不多要進入尾聲了。
有魏時俊在這,蘇曼汐壓根不想久呆,唯恐出了變故,吃了幾口菜後,就準備拉著周硯回去了。
結果她剛準備起來走人,肚子就傳來一股尖銳的痛,伴隨著一股洶湧的,想要五穀輪回的欲望,疼得她臉色瞬間變了。
蘇曼汐臉色一變化,周硯就察覺到了,蹙眉問她:“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肚子有點疼,我得先去趟廁所。”蘇曼汐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跟周硯說了一聲,起身就往陳家廁所走去。
因為之前在魏家沒能好好吃飯養胃,蘇曼汐這段時間胃不太好,吃點刺激的東西就會拉肚子。
她以為是喝了酒,刺激到了胃才會想上廁所,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陳家廁所在後院菜地旁邊。
也多虧了之前蘇曼汐和周硯暗戳戳地給陳家人潑了幾次糞,還留了一個糞牆,為了避免再被潑糞,陳家把廁所重新修建了一番,變得幹淨整潔不少。
要不然,蘇曼汐都打算拿了紙,直接去野外解決了。
在蘇曼汐蹲坑的時候,外邊阿花急急地跑了進來,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在看到周硯時眼睛亮了一瞬,連忙朝他小跑過來。
周硯也看到了阿花,劍眉瞬間皺起,問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周叔叔!”阿花壓低聲音,帶了幾分惶恐地開口道:“明月不見了!”
周硯麵色驟變,周身氣勢沉了下來,開口問:“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我跟明月在王大嬸家門口玩,明月說口渴,我進去給她拿水喝的時候,出來她人就不見了。”
阿花也急得滿頭大汗,眼神惶惶:“我跑回家看了,明月沒回家,也在外麵找了好一會,都沒找到她,王大嬸和小草姐姐已經在幫我們找了,她讓我來跟曼汐姨說一聲。”
主桌上的人都聽到了,村支書和大隊長麵色大變,凝神問:“阿花,會不會是明月自己貪玩跑去哪個偏僻的地方玩了?”
阿花搖搖頭:“明月不會的,她很聽曼汐姨姨的話,曼汐姨姨不讓她去太遠的地方玩,她就不會去的。”
“那那孩子還能跑去哪?”
同桌有個別村的陳家親戚凝神開口:“不會是村裏來了拍花子,見她自己在外邊,把她拐走了吧?”
“我隔壁嬸嬸家的兒子,幾天前就是去村口玩,被拍花子給拍走了,現在還沒找回來呢!”
現在的拍花子膽子大得很,城裏騙不到人,就往各個村子裏來,裝來走親戚什麽的,在村裏亂逛,尋找把孩子帶走的機會。
大隊裏防得再死,也還是會有疏漏的地方。
王保國這麽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起身:“快快,我們都出去幫忙找找,要真是拍花子,他肯定還走不出太遠,還能把孩子追回來。”
周硯腦子裏也閃過了各種壞念頭,等不及蘇曼汐上完廁所出來了,叫了個眼熟的嬸子,給她留話,讓她帶給蘇曼汐,便先跟大隊長他們去找孩子。
村裏人又都是熱心的,來吃席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就連陳二狗也跟著出去幫忙找了。
院子裏就隻剩下一直沒吭聲的魏時俊,還有魏鳳玲。
兄妹倆默契地對視一眼,魏鳳玲裝作內急的樣子,轉身往後院廁所走去。
接近廁所時,魏鳳玲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棍子,放輕手腳和呼吸,站在了廁所門口。
在裏麵進行五穀輪回的蘇曼汐聽到了腳步聲,還以為也有人過來上廁所,看到門關著又出去了,沒將其放在心上。
等上完廁所,她腿也麻得不行,開著門,慢慢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兩步,蘇曼汐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還沒等她回頭看去,便覺得後腦一痛,眼前一黑,瞬間什麽都不知道了。
魏鳳玲舉著棍子,看著倒在菜地裏的蘇曼汐,緊張地劇烈呼吸著。
她看著看著,心裏對蘇曼汐的惡意與恨意不斷放大,促使她忍不住抬起棍子,狠狠往她腦袋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