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明顯一愣,臉上更是錯愕極了。
她轉過頭,看向方圓。
方圓捋了捋頭發,笑了笑:“經理,看你的表情,我應該是猜對了。”
“你怎麽知道的?”
方圓一一解釋:“剛剛我去樓上找慕總時,沈棠一直攔著我,她臉上的神情就像和你是敵人一樣。”
“還有,慕總拉回沈棠時,你臉上受傷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包括剛剛,你明明很傷心,卻一直在努力掩飾著。”
顧傾城沒再隱瞞。
她點了點頭:“我們的婚期確實定了,不過……現在看來,結不結的成,好像還是個未知數。”
“圓圓,這件事還請你幫我保密。”
方圓點頭:“經理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嗯,我們先去醫院吧。”
“好。”
萬幸的是,方圓的傷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腦袋裏麵。
不過,顧傾城還是給她批了兩天假,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兩人分開的時候,方圓突然喊住顧傾城。
“經理,請你原諒我的冒失,我今天不是故意想窺探你的秘密的。”
“隻是看見你,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顧傾城看過去,有些疑惑。
陽光下,她的臉龐被映襯的安靜而美好。
“我姐姐的性格和你很像,她有一個相戀了八年的未婚夫,兩人婚期都定了,我姐姐還懷了孕,五個月了,已經顯懷了。”
“可是,那個男人出軌了。我姐沒有承受住刺激,從十八樓跳下去了。”
“走的時候,一屍兩命,全身都是血,麵目全非,我幾乎認不出她了。”
方圓在很平靜,很平靜的敘述著這些事實。
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哽咽。
可是,顧傾城能感受到她平靜之湖的表麵下,到底掩蓋了多大的波濤洶湧。
快步走上前,她一把抱住了方圓。
一隻手,輕輕撫了上去。
“想哭就哭吧,不用壓抑自己,也不用忍著。生活這麽苦,誰規定我們不能哭了?”
顧傾城一句話,瞬間讓方圓卸下所有的堅強。
再也忍不住,她抱著顧傾城,嚎啕大哭起來。
到最後,那哭聲變得細小,卻愈發悲痛。
“都怪我,我當時明明察覺到了苗頭,我也感覺到了姐姐有抑鬱的傾向。”
“我不應該離開她,更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呆著。我就該守著她,一直牢牢的看著她,這樣她就不會出事了。”
“是我,都怪我。”
方圓哭得有多疼,顧傾城就能感覺到她有多疼。
一直到所有的情緒發泄完,方圓才擦幹淚。
“所以經理,我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值得我們失去生命。”
顧傾城點頭:“好,我會的。早點回去休息。”
隨後,她給林登打了一個電話。
“顧小姐?”
“沈棠怎麽樣了?”
林登:“後背被砍了一刀,但傷口應該不深,隻是刀口有點長。”
“嗯,我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林登想了想,還是和慕霆驍匯報了。
慕霆驍皺了下眉:“她沒問其他的。”
林登搖頭。
“也沒有催我回去?”
“沒有。”
……
晚上,顧傾城洗完澡就自己一個人先睡了。
她睡的很早,所以半夜反而醒了。
隻是,她剛睜開眼,房門突然推開了。
下一刻,一盞小燈被人按亮。
接著,慕霆驍的麵容在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她一愣,下意識的睜大眼又多看了兩眼。
隨即,才錯愕的開了口:“你……怎麽回來了?”
慕霆驍大步向前,或許是回來的晚的緣故,他身上很涼。
連帶著衣服,手指,都帶著絲絲涼意。
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慕霆驍低頭,狠狠攫取她的唇。
那力道,霸道,凶狠,猛烈。
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折斷,隻有不停地索取。
顧傾城被迫仰著頭,渾身幾乎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直到他冰涼的手撫上腰肢時,她被涼的一顫,嗚嗚的喊著,慕霆驍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
可她還是疑惑。
一雙眸子,濕漉漉的,不解的看著他。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慕霆驍的手,撫了上去,性感的聲音,沙啞的問。
顧傾城沒回答。
他又問:“還有,為什麽這麽驚訝我會回來?”
這次,顧傾城沒有沉默。
她仰起頭,一字一句,頗為認真的開口:“因為沈棠受傷了,還是為你受的傷,你肯定會陪著她。”
“所以,我沒抱希望你能回來。”
沒錯,她說的都是對的。
可慕霆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氣?
他是她的未婚夫。
可在她以為他會為沈棠守一夜時,竟然那麽平靜的就接受了。
她沒有生氣。
沒有吃醋。
甚至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連一個電話,一個微信都沒有發給他。
“顧傾城?”突然,慕霆驍笑了,那笑,格外薄涼:“你說你喜歡我,可我真的絲毫感覺不到你的喜歡。”
“你的喜歡,就是把自己的未婚夫拱手讓人,就是不管不問,就是連和別人一起分享也不介意,是嗎?”
顧傾城睜著圓圓的眼睛。
她不敢閉眼,也不敢眨眼,她怕一不小心,淚水就流了下來。
那她所有的堅強,偽裝,統統都會毀於一旦。
明明是他選擇了沈棠,放棄了她;
明明是他心裏住了別人。
可最後被指責的人,竟然還是她。
原來不愛,真的就是連呼吸都是錯的。
努力壓抑著心裏的悲傷,她死死捏著手心,直到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才緩緩開口。
“慕霆驍,你說對了!我的確不喜歡你了。”
因為喜歡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他們的愛情,永遠是他在前麵跑,她在後麵追。
隻要她願意追,他們就還有戲。
可是現在,她太累了,她追不動了。
所以,就這樣吧。
她曾經奢望過:他能停下來,或者回過頭來看一看她,牽著她的手一起。
隻要他願意仔細的看看她,就會發現,現在的她,早已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可是,他的眼裏隻有沈棠。
既然如此,那她放手。
“婚禮的事,本來就定的倉促。當時沈棠還沒回來,所以你覺得把我娶回家,做一個乖乖聽話,溫順懂事的妻子還不錯,畢竟我好掌控。”
“可是現在,沈棠還回來了,而且還是孤身一人,所以你後悔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