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剛的照片發給我。”慕霆驍看向林登。
“是，慕總。”
總共九張照片，但卻讓慕霆驍消磨了幾乎一整個下午。
下午五點，林登被喊進辦公室：“通知大家，今天早點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林登激動的幾乎要謝天謝地了，麵上還是努力繃著：“是。”
隨即，他給老宅撥了個電話：“今晚我回來陪奶奶一起用餐。”
老傭人立馬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太太。
這幾日，老太太的精神狀態不錯，雖然沒有去化療，但一些該吃的藥她還是在吃。
加上心態好，她的狀態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老爺子更是全天候的貼身陪著，一分一秒幾乎都沒離開。
接到消息時，老太太還是挺開心的，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又皺起了眉：“傾城出去這麽久，霆驍的心啊，怕是不安的很。”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爺子喂給她一瓣橘子，勸解道。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是我看著走在一起的，現在鬧成這樣，我是真的於心不忍。”
兩人聊著聊著，慕霆驍就回來了。
他輕車熟路的接過老爺子手裏的橘子，認真的，一瓣一瓣的撕掉上麵的細絲，然後遞給老太太。
“今天怎麽有時間回來了？”
慕霆驍：“是孫兒疏忽了，以後保證每天都回來陪您。”
老太太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他手裏的最後一瓣橘子，她道：“我不吃了，你嚐一嚐。”
慕霆驍並不愛橘子，平日裏幾乎不吃。
但今天這話是老太太說的，他自然照做，放入了嘴裏。
輕輕一嚼，入口是滿滿的酸甜之感。
“味道怎麽樣？”老太太問。
“還不錯。”
“這人生啊，就像橘子，有酸有甜才有滋味；愛情也是，入口的時候酸一點沒關係，但回味一定要是甜的。若是一個勁的酸下去，那誰都不會喜歡。”
“傾城啊，她就是吃了一個橘子，從頭到尾都是酸的，苦的。若是讓你吃這個橘子，你吃不吃？”
慕霆驍搖頭。
“奶奶……”再開口時，他聲音悶悶的，格外低沉：“她已經出去半個月了，我怕……”
聲音，在這一刹那驟然哽咽：“我真怕她再也不想回來了，更不想回到我身邊。”
慕霆驍彎著腰，趴在老太太的腿上。
那畫麵，就像小時候受傷了趴在她懷裏尋找安慰和安全感，滿滿的可憐和無助，讓人充滿心疼。
慕霆驍剛出生，一家人都很忙。
他爸媽一心投身工作，抽不開身；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找幾個保姆照顧孩子也很正常。
但老太太卻怎麽都舍不得，即便請了保姆，也親自在家陪著。
所以，慕霆驍和奶奶的感情是最深厚的，從很多意義上來說，是超越父母的。
那是一朝一夕，一餐一飯，長久陪伴形成的一種溶於骨血的信任和依戀。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老太太也於心不忍。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霆驍，有些東西我們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若是還有機會找回來，自然是幸運的，當倍加珍惜。”
“若是顧丫頭不願，你哪怕再苦，再不舍，也隻能自己咽下去。每個人都有追求新生活的權利，你有，她也有。”
“這一次，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奶奶希望你能尊重顧丫頭，真正的尊重。給她選擇的權利，也給她選擇的自由，千萬不要強迫她。”
“更不要拿她弟弟強迫她。”
老太太到底是親手帶大的慕霆驍，對他的心思和了解，是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