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抱著謝長寧一路向下,景雲在身後跟上。
“公子,這護心丸可就隻帶了三顆。”景雲有些無奈。
第一顆就已經是給了這謝家小姐了,如今公子依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又給了她一顆。
要知道這護心丸是離京時,花了很大的價錢才買來的藥材,製作成的藥丸,也不過才三顆罷了。
祁衍泠然,沒有什麽表情,壓根兒不在乎景雲的話。
忽然,麵前橫空出現了一個人來。
不是江堰又是誰。
江堰扶著自己的腰封,徑直攔在了祁衍的麵前,眉毛微挑,看著他懷裏抱著的人。
緊閉著雙眼,瞧著不太好?
“讓開。”祁衍冷冷的看著麵前不懷好意的江堰。
尤其是他打量謝長寧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江堰伸了個懶腰,勾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你不就是那個謝太傅口裏的祁公子嘛。”
“謝太傅說祁公子學富五車,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不也是流連這風月場所,還抱得美人歸。”
他遠遠的見過祁衍一次,看的不真切,卻也是認得。
祁衍聽得出他話裏的輕蔑,眉心一動,眼尾都是厭煩之色,“有事?”
“嘖嘖嘖,你這可不像是謝太傅口裏所說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祁公子。”
江堰見到祁衍越發冷冽的眼神,也不過多贅述,指了指他懷裏的謝長寧,一臉的誌在必得,“她,小爺要了。”
“一萬五千兩,我買下,怎麽樣?”
聽說這祁衍是個窮書生,可如今瞧著可不像是什麽窮書生,反而像是家中有點底蘊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一萬兩。
但他出價也不低,他就不信祁衍不心動。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江堰環抱著手臂,揚了揚下巴,“如何?”
誰知祁衍壓根兒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低頭看著他懷裏的那個舞姬。
謝長寧似乎因為護心丸的功效發揮了起來,如今整個人沒有那麽涼,但仍舊是難受的緊皺著眉眼。
祁衍徑直從江堰身側繞過,景雲也跟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江堰。
江堰可從未被人忽視過,有種被人瞧不起的不悅升起,跨步上前去,一把扣住了祁衍的肩膀。
“我說這個女人我要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放肆!”
景雲一聲嗬斥,隨即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橫在了江堰的喉結處。
刀刃鋒利,滲出了血珠。
江堰咽了咽口水,手掌一開,鬆開了動作。
景雲這才收起劍,重重的哼聲。
江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裏窩火。要不是他今日出門沒有帶家夥,他可不一定就這麽任由祁衍離開。
“什麽狗屁書生,我看就是個假貨!”
“搶女人的仇,小爺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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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的行駛在街道上,很是平穩,似乎是怕顛著裏麵的人。
謝長寧隻覺得胸口發疼,腦袋裏昏昏漲漲的厲害。
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入眼的祁衍的下顎線。
一如那日一樣,他一直托舉著自己的後背。
謝長寧剛想開口,下意識就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頰,麵紗還在。
祁衍看見她的動作,心頭鬆了一口氣,“醒了?”
謝長寧立馬坐直了身子,然後撫著心口,坐在了一側,規規矩矩的不敢動作,哪裏還跟剛剛在花樓一樣大膽的很,如今壓根不敢吱聲。
她害怕什麽,既然敢跳,那就應該料到會有這一幕才是。
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水盈盈的眸子泛著紅,看向祁衍,鄭重其事道:“今日...謝謝你。”
不管怎樣,若不是祁衍,或許她已經死了。
“謝小姐既然明知自己身體不好,便不該這般才是。”祁衍看向她,等著她的解釋。
謝長寧摘下了麵紗,一張臉暴露在祁衍的麵前,她就知道祁衍早就知道了是她。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祁公子,你可討厭我?”這麽想著,她也就問出了口。
謝長寧頗有些緊張,連手都無所適從了起來。
祁衍唇角微揚,“不曾。”
“哪怕我之前那般對你,你也不生我氣嗎?”謝長寧乘勝追擊的問道。
“難道謝小姐是故意的嗎?”
“.....”
額...她該怎麽說,那時的她確實是故意那般的,罷了罷了,往事不可提。
謝長寧聽著祁衍的回複,心裏的勝算越發大了一些。湊近了些,仔細的看著祁衍的臉,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一絲不悅。
兩個人距離很近,但謝長寧現在滿腦子都是祁衍會不會答應,哪裏還會顧忌分寸二字。
“那你說,我美嗎?”
“嗯?”祁衍盯著她,不知為何這般問。
難不成,謝長寧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他?
先前是說自己不識路,纏著他送她回家去,後是請他喝最昂貴的茶,如今又是費盡心思的給他跳舞。
嬌弱,有錢,美色。
她到底想做什麽。
謝長寧大了膽子,又湊近了幾分,緊緊地盯著祁衍的眉眼,忍不住動了動喉嚨。
她怎麽就沒有發現其實祁衍長的很好看呢。
還不隻是一星半點。
嘖嘖嘖,男色誤人男色誤人,正事要緊,立馬又收回了迷散的眼色,正色道:“你看,我有錢,長的也還行,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娶了我?”
這就是她的目的?
祁衍似笑非笑的彎了眉眼的弧度,“謝小姐可是忘記了,前不久我可剛剛被謝小姐拒不認婚。”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謝長寧可不想提及之前自己做的那些蠢事。
“可在下是汴京人士,謝小姐不是說過,不外嫁嗎?”祁衍笑著將她自己說過話給再說了一遍提醒她。
謝長寧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是不外嫁,我是說,你娶我,然後做我家的贅婿。”
“你看,我阿兄學富五車,等我成親之後他便可以去汴京立足,依著我阿兄的能力,到時候肯定能夠謀求個一官半職,若是你想,也是能夠為你謀劃前程,你定然是不虧的。”
“聽聞你家世不如何,若是娶了我,到時候你就隻負責好好求學考取功名,我就負責給你掏銀子花。”
謝長寧說著好處,壓根兒不提到時候等到謝長風去了汴京立足,她就要和他和離的事情。
“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