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有些無奈。
若是之前生了利用江堰的心思,但江堰又何曾沒有利用自己。
所以,算是兩清。
“你說你不會去汴京的,謝長寧,騙小爺很好玩嗎?”江堰咬牙,惡狠狠地說道。
謝長寧揚起手,一副無辜的樣子,“事出有因,我純屬無辜。”
“謝長寧!”
“我在,不必這麽大聲。”
謝長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精致的眉眼緊閉。
眼下她估計說什麽,江堰都覺得自己在哄騙他,真是煩。
謝長寧睜開眼,看向江堰,認真道:“我說得很清楚了,你利用我,我也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我們兩清。”
“江堰,你這人不壞,你若是不嫌棄我短命,你可以把我當做朋友。”
“胡說八道什麽,你這女人...”江堰給氣笑了。
這頭一次這麽聽見這麽坦**地說自己壞話的人,江堰都自歎不如。
謝長寧聳聳肩,這本就是個事實,奈何所有人都不信。
江堰也平靜了不少,收起了不悅的神色,半開玩笑道:“那既然如此,小爺也去汴京好了,正好小爺最近覺得學學武藝挺好的,省得老是有人把刀架在小爺脖子上。”
“怎麽樣?”
一巴掌拍在謝長寧的肩頭。
謝長寧語塞,這祖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江堰這麽想著,越發覺得可行,“小爺說認真的,到時候等小爺得了功名,小爺就來娶你。”
“可別,江堰,我可說好了,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是別打著為了我的旗號,省得我跟負債似的。”
她可不想到時候又背負著這些還不了的債,她還不起。
江堰頓時不悅起來,作勢就要將謝長寧給圈在牆角。
“還不走,讓所有人都等著你嗎?”
祁衍的聲音突然冷不丁的響起。
謝長寧如蒙大赦,飛快的鑽出了江堰手臂,飛快的走到了祁衍的身側,下意識就攥住了祁衍的衣袖,“走,走的。”
這下意識的動作仿佛取悅了祁衍,原本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殿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可別耽誤了時辰。”謝長寧拉著祁衍就趕緊溜走。
雖然祁衍也挺可惡的,但看在他願意幫自己的份兒上,祁衍算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江堰不服氣地喊道:“我說話算話!”
嚇得謝長寧差點一個踉蹌。
因為祁年生悶氣,非要一個人坐馬車,因此準備好的兩輛馬車,便隻剩下了一輛。
謝長寧看著率先坐了進去的祁衍,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伺候人,她看看就會了。
馬車緩緩朝著渡口而去,而另一車隊伍則是徑直出城,算是正式分開了路徑。
這要在別人屋簷下討生活,自然是要察言觀色,就比如此刻祁衍的嘴唇微抿。
“殿下喝茶。”滿臉殷勤地笑著。
祁衍接過,半眯著眼睛,含著悅色,“倒是乖巧。”
“自然,答應殿下的,我自然是做得到。”謝長寧勾著微笑。
等著祁衍低頭喝茶時,一聲低呼傳來,謝長寧立馬抬起頭,卻隻看見祁衍的嘴唇一片通紅。
額...那茶好像有些燙?
祁衍放下了茶杯,周身都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謝小姐這是懷恨在心?”
謝長寧扯著嘴角,幹澀地笑著,腦子裏迅速地找到了一個借口,“那個..都怪這茶杯的杯壁太厚,我都摸不出來,嗬嗬--”
“我給殿下吹吹。”
端著那茶杯就開始賣力地吹氣,還時不時地抬起頭討好地笑。
等著馬車停下,謝長寧才長呼一口濁氣。
下馬車時腳步都有些虛浮,還是青魚趕緊扶住了她。
青魚看了一眼走遠的祁衍,忍不住輕聲問道:“小姐,你還好吧?”
她很不好!
謝長寧欲哭無淚,委屈巴巴地看著青魚,“青魚,你說,你什麽時候見過你家小姐我伺候過人?”
青魚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討好大公子的時候算嗎?”
謝長寧故作生氣地甩開青魚的手,“你也笑話我。”
青魚連忙認錯,“好小姐,奴婢錯了。”
“不過小姐當真不告訴公子嗎?這大殿下好生奇怪。”
“我不想讓阿兄擔心,你也不要多嘴。”
“奴婢省的,不過是擔心小姐罷了,小姐哪裏做過這些。”青魚歎了一口氣道。
“這叫審時度勢,等去了汴京,這些個權貴,我們一個都得罪不起。”
謝長寧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江城,她可從未離開過這裏。
“小姐,是江小姐。”青魚突然在謝長寧耳邊輕聲提醒道。
謝長寧抬眼看過去,果然看見江音笑意盈盈地跟祁衍在說什麽,倒是一副美景。
“喂!你走不走,磨蹭死了!”
祁年站在前邊衝著謝長寧喊道,叉腰等著她。
謝長寧加快了步伐,路過祁年的時候,低聲問道:“六殿下,你家皇兄很喜歡江家姐姐嗎?”
祁年聞言,思索了片刻,搪塞道:“反正比你重要些就是,趕緊上船吧,皇兄找了一個醫者給你看護,你放心,你肯定能活著到汴京。”
祁年大步朝著船板上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謝長寧的神色變化。
江音這麽重要,那之前還來問自己祁衍的喜好做什麽?
謝長寧麵露疑惑,不過很快就懶得計較,這些反正跟她也沒有什麽關係,自己想那麽多幹嘛。
青魚攙著謝長寧也上了船。
祁衍一直看著她上船,這才收回目光。
“殿下,臣女學了一套沏茶的手藝,帶了些雪尖茶葉,一會兒臣女泡給殿下嚐嚐。”江音攥緊了自己手裏的帕子,溫柔的說道。
她可沒有忽略祁衍的眼神,一直都在謝長寧的身上。
明明都認下了自己,那就不應該還對別的人上心才對,這樣的想法在江音心底蔓延開來,她很不喜歡被人忽視的感覺。
祁衍低聲‘嗯’了一聲,也朝著船板走去。
江音連忙跟上,心裏一喜,至少祁衍沒有拒絕自己。
船緩緩駛離的岸邊,也正式宣告了路程的開始。
謝長寧安安靜靜的等著麵前的老者給自己把脈,等著他的說辭。
青老一手把脈,一手撫摸著自己的酒壺,時不時還喝上一口,這樣子落入謝長寧的眼裏,都有些犯怵。
這哪裏找來的醫者,嗜酒成性的模樣真是讓人信任不起來。
許久,青老才收回手。
“如何?”
“氣血兩虧,這是多年來的淤積之症,想要調理怕是很難,但最讓人擔心的是你的心疾。不過你的心疾似乎有些不一樣,如今脈象很是平穩,卻又有著蓄勢待發之勢,怪事。”
謝長寧抽回了自己的手,眼底有些暗色,臉上卻不動聲色。
“你可是吃了什麽?”青老仰頭喝下了一口酒,直截了當道。
吃了什麽?
那兩顆護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