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看了看祁年。
隻見他衝著自己擠眉弄眼,示意自己不要多話。
又看向謝長寧,隻看見她眼裏都是期待的色彩,這一時間左右為難了起來。
祁晏埋下腦袋,自己捧著一杯茶水,企圖扯開話題,“這菜上得可真慢。”
得,又問不出來什麽。
謝長寧知道祁晏不會再說什麽了,也就不問了。
祁年鬆了一口氣,私底下踹了祁晏一腳,
“謝長寧,一會兒我帶你去汴京最大的賭坊,可比江城的賭坊來得更大些,裏麵一應俱全,絕對好玩。”
祁年忽然想到,神采奕奕地說道。
“又去賭坊,你就不怕大皇...子責備嗎?”
祁晏不悅的皺眉,似乎是看不慣祁年這副混跡在汴京街頭小巷的模樣。
“你不說我們不說,皇兄豈會知道。”祁年理所當然地將祁晏也給納入了名單之內。
祁晏這小子,總是喜歡告狀,平日裏仗著自己學得好,便已經深得那國子監裏的太傅們喜歡了,如今出了宮,還是一副老氣沉沉的樣子,事事都要計較後果,瞻前顧後,那點像他祁年的弟弟了。
“我可說了,你要是想去告狀,那你現在就走,我跟謝長寧我們去玩,你打道回府。”
祁年直接威脅道。
祁晏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
他鮮少出宮,這好不容易出宮來,那肯定要好好玩玩,若是回去了,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可是,若是幫著隱瞞,那就是從犯了,大皇兄肯定會責罰的,說不定還會勒令他不許再出宮。
祁年見他猶猶豫,幹脆道:“謝長寧,你去不去?”
兩雙眼睛刷刷地落到自己身上,謝長寧眨眼。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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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是說不去嗎?”
“跟著我們做什麽?”
祁年雙手枕在後腦勺後,嘴裏含著一根狗尾巴草,眼神若有若無地瞟向跟在身後的祁晏,言語之間都是得逞的語氣。
誰讓祁晏一向自詡自己樣樣都是好的,還說他不學好總是惹皇兄生氣,這下倒是好了,都來了,看誰又比誰好些。
從小便刻板的祁晏,肯定是沒見識過這些市井的樂趣。
祁晏臉上一陣紅,嘴硬道:“我是跟著謝家姐姐的。”
“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不曾礙著你吧。”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少說一句。”
謝長寧看著兩人,頗有些無奈,想來這小燕子也並非是個小太監,應當是哪家權貴家中的公子,不然也不會與祁年這般爭口舌之快。
街上到處都是人,人來人往之間,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
若是在此處紮眼些,或許能引來那人也說不定。
心下思索著,忽地瞥見了攤子上擺滿的玉石,心頭有了主意。
“我去買些東西,你們等我一會兒。”
謝長寧剛打算過去,就被祁年給攔了下來。
“別想了,皇兄早就知道你會擅自行動,特意讓我出宮來看看你的。”
祁年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出現在長公主府的原因。
皇兄說謝長寧會擅自行動,擔心出什麽意外,所以才允了他出宮來。
謝長寧一怔,隨即立馬就想明白了。
難怪她這麽巧遇見了祁年,而祁年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仿佛就是在等著自己一般。自己向祁衍要錢袋子,他也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麽。
倏地就給了氣笑了。
“合著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被你皇兄給算清楚了唄。”
祁年歪頭想了一下,轉過頭,表示深切的同情,“目前來說,是的。”
“不過你放心,皇兄會保護好你的,畢竟皇兄還是頭一次來請教我問題,想來也是不會看著你被人害的。”
“什麽意思?”
謝長寧聽得雲裏霧裏,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當我沒說便好。”
等著吃飽喝足了,三個人才慢悠悠的出了酒樓。
祁年帶著謝長寧去了汴京最大的賭坊,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嘴就沒有停下來過。
等真的到了,才知道這賭坊原來這麽雅致。
“怎麽樣?我說了吧,我們汴京最大的賭坊,絕對比江城的要氣派些。”
祁年自豪地說著。
謝長寧抬眼看過去,隻看見這偌大的賭坊內環境雅致,雖然依舊是吵吵鬧鬧,但這每一個賭桌都相隔甚遠,而最中間的賭桌集聚了更多的人,中間的女子美豔,一手執骰,一手執長板。
“下注吧各位,依舊是猜大小,買定離手,莫要壞了規矩。”
女子輕啟紅唇,麵對著對自己那般虎視眈眈的男人卻絲毫不膽怯半分。
常年遊走在這樣的場合中生存,想來也是有些本事。
“琉璃姑娘,你說大還是小?我們聽你的!”
“是啊!”
一個男人挑起了話,一雙眼睛在女人的身上打量著,摩擦著自己的下巴。
不少人都跟著起哄。
“就是啊!我們來這最大賭注的桌子,那可都是買琉璃姑娘的麵子不是。”
“就是啊,姑娘給點提示唄,哈哈哈哈。”
這些人的眼光都十分露骨,根本不曾將這女賭師放在眼裏。
琉璃勾唇輕笑,抬起眼時,看見了謝長寧幾人,眼裏毫不變化分毫,轉而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們。
“這論賭術,自然是在座的各位精通,我不過是個賭師,各位信我若是輸了銀子,可就是我琉璃的錯了。”
“各位下注吧,別耽擱了時辰,下一場咱們賭坊出了個新奇的玩意,我還得介紹給各位聽聽。”
“新玩意?”
“那好啊,定然是好玩的,這樣,我押大!”
“大家趕緊,可別耽誤我聽後邊的新鮮玩意。”
男人大手一揮,示意周圍的人趕緊下注,若是不下,那就直接開。
謝長寧看著,狐疑道:“女賭師是什麽?”
這在江城可都是直接下注,由賭坊的管事開骰。
“女賭師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這汴京的賭坊要是想要開業,就必須花銀子去請一位或者多個女賭師,這是行規。”祁年帶著兩人往前去擠,想要湊個熱鬧。
“你倒是懂得多。”
“這賭坊是我王叔的產業,自然是知道些。”祁年說得理所當然。
王叔誠不騙人,今日果然有了新玩意玩玩。